奢厉将当日见到独驭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青骐。
青骐听完,叹一口气,说道,果不其然,虎族也在行动了,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你是说?——奢厉问道,你们也在寻找那个叫做杳的小精兽?
正是。——青骐点点头,说,他的身份特殊,是睚眦之子,也是当日唯一一个目睹了睚眦之妻狰被掳走的见证者。
我们寻他,是为了保护他。——孰湖听到青骐和奢厉讨论此事,于是走过来插话道,而虎族寻找他,是为了要挟他。
就看那小精兽的造化了。——孟姒也走来说道。
那个……——一个弱弱的声音从众兽的脚下传来。
奢厉低头一看,原来是先前那条小紫蛇。
你们说的那个睚眦之子,我好像见过。——那小紫蛇怯生生地说。
你见过睚眦之子?——孰湖惊奇地问道。
是一只青灰色的豹族小精兽吗?——那小紫蛇问道。
是的。——青骐说,他在哪?
你不会是把他吞掉了吧?——奢厉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没有。——小紫蛇摇摇头,说道,不过,也差一点儿。那小精兽跑得奇快,我追他不到,就让他跑了。
你在哪儿见到的他?——孰湖问。
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一片树林之中。——小紫蛇回答。
是在什么时候?——青骐问。
好像是昨日傍晚时分。——小紫蛇回答道。
孰湖看了青骐一眼,青骐会意,对小紫蛇说,你愿意跟我们一同前去寻找那小精兽吗?
愿意!——小紫蛇大声说道,我刚才就一直想说这事。反正之前我打的赌也输了,我言出必行,我会终生侍奉在孰湖高士左右的!
我不需要。——孰湖冷冷地说,你只要能帮我们找到那睚眦之子便好。
那不行,——紫蛇说,我说过,我愿赌服输,所以我必须跟随着我心中的大英雄孰湖闯荡大荒。
孰湖不予理睬紫蛇的执拗,而是看向了青骐,想让青骐从中解围。
还未等青骐说话,那小紫蛇又说道,孰湖高士要是不同意我服侍您,那我现在立刻撞死当场,你们自己去寻那睚眦之子吧。
青骐一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孰湖说,你反倒要挟起我来了?
不是要挟。——紫蛇说,我是真心仰慕孰湖高士,孰湖高士就看在我一心崇拜您的份上,让我跟着您吧!
可是,——孰湖说,我独来独往惯了,从来不需要什么随从。
那我请问孰湖高士,——紫蛇兴冲冲地说,敢问孰湖高士身上的毛发算是您的随从吗?孰湖高士手中的弓箭算是您的随从吗?
这些是我附身之物,和你不同。——孰湖说,他们皆是死的,而你是活的。我不太喜欢身边带着一个活的东西。
那您就当我是死的好吗?——紫蛇说得情意娓婉,悠悠地说道,孰湖高士不是正缺一条尾巴吗?不如我就当孰湖高士的一匹马尾吧!
这——孰湖又气又笑,气的是这小蛇竟拿他的缺陷说事,笑的是这小蛇竟然想出来这么愚蠢的一个解决方法。
你不做蛇了?——青骐问。
比起做蛇来,做孰湖高士的一条尾巴更开心一点。——紫蛇说得慷慨大方。
青骐听完紫蛇的陈述,看向了孰湖。
孰湖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孰湖高士,得罪了!——那紫蛇说着,便一个跳跃,跳向了孰湖的屁股。
待孰湖转过身来之际,那紫蛇便已经咬住了孰湖尾巴的末梢。
孰湖尴尬地甩甩,紫蛇紧闭着嘴唇,努力用眼神向孰湖传递着善意的信号。
你叫什么?——孰湖问小紫蛇道。
我叫悠……——待小紫蛇刚张开口要回答时,孰湖便一个转身,想将其从屁股上甩下去
唔……忽……——那小紫蛇倒也反应奇快,发现了孰湖并不是真心问他,而是有点忙甩他下去,立即又闭紧嘴咬住了孰湖的秃尾,另一个“悠”字没能从嘴巴里吐出,只发出类似于“忽”一样的读音。
孰湖见自己计谋未成,只好佯作听懂,回问道,悠忽?
小紫蛇再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死死咬住,狠狠地点点头,不再上孰湖的当。
孰湖摇摇头,说,那我以后就叫你悠忽了?
紫蛇再次重重地点点头。
就这样,小蛇悠悠变成了马尾悠忽。
孰湖又象征性地甩了甩,发现甩他不掉,只好叹一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
孰湖看了看天色,对青骐说,那不如,我们现在就上路吧。
青骐看着孰湖,信任地点点头。
孰湖对众兽说,各位,我和青骐还有他事要办,不便叨扰,我们就此别过。
奢厉依依不舍地看着青骐说,才刚聚一会儿,就又要分开了。
青骐笑着对奢厉说,等你们送博怡治好眼睛之后,就来乐马山找我们。
奢厉郑重地点点头。
从这一刻起,奢厉觉得自己真正拥有了孰湖和青骐两位朋友。
孰湖和青骐别过大家之后,就带着一条小紫蛇远离了众兽的视野。
孟姒看了逃途一眼,发现他的目光里不知何时起,看着青骐便没有了那种幽怨。
孟姒对逃途说,你终于肯成熟了。
逃途苦笑着,回过神来,继续帮博怡的患处敷着药。
就这样,一行兽又在逃途的洞府内外活动了半日,逃途的修葩洞充满了轻松愉悦的气氛。
转眼太阳已经势微,夕阳西沉。
请问,——奢厉走上一座山丘,望着远处的群山,说,这里距离玲珑斋还有多远?
约摸六百里。——诸犍看着远处的群山回答。
我们如果明日出发,几时能赶到?——奢厉问。
估计还得两日。——诸犍回答道。
哪知这时,逃途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了!
奢厉循声望去,只见博怡正铁青着脸,呼吸急促地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