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白美豹还没等奢厉制止,便将两只手指从博怡的后脑壳中拔出来了。
快!——雪白美豹催促着,眼珠。
独眼怪豹将博怡手中的眼珠递给雪白美豹,只见那雪白美豹手法娴熟地将两粒眼珠轻轻塞进博怡后脑壳的洞中,暂时堵住了血。
姐姐。——雪白美豹冲孟姒喊了一声。
孟姒早已有所准备,手一挥,两道雪花状的冰符文立即贴在了博怡后脑壳的眼睛上。
只见那雪白美豹从怀中悠悠地掏出一面闪着寒光的玉镜,亮起宿脉,身上的雷光正沿着手腕源源不断地传递到玉镜上。
那些雷光在玉镜上打着转,发出幽暗而又温柔的绿光,那些绿光好似波纹,在玉镜与博怡的后脑壳上泛着光状的涟漪,微漾着博怡的患处。
奢厉见此奇景,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咆哮。
孟姒看着张着口的奢厉说,放心吧,暂时无恙了。
奢厉看看博怡,只见她呼吸均匀,面色平静,似乎不像刚才那样痛苦了,再加上雪白美豹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雷灵封伤休养,于是便也安下心来。
这羊精和你什么关系?——孟姒睥睨了奢厉一眼,问道,你竟然对她如此上心?
她是我的挚友。——奢厉郑重其事地回答。
哦?——孟姒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没将她吃了?
奢厉摇摇头,说道,我们是同族,我怎么会吃她?
这么说,你是羊族喽?——孟姒反问道。
嗯。——奢厉重重地点点头。
孟姒看了独眼怪豹一眼,独眼怪豹附和地笑着。
真是想不通。——孟姒好奇地自言自语道,那母豹为何会收这样一个怪东西为徒呢?
孟姒转过头来问独眼怪豹说,你可听清楚了?他当真是泪貙的徒弟?
独眼怪豹连忙点点头,说,不信,你问他!
奢厉听得恼怒,质问孟姒道,你说谁是母豹呢?
孟姒冷笑一声,说道,当然是那自甘堕落的泪貙了,还能有谁?
不许你说我的师傅!——奢厉装作很凶狠的样子,说道,别以为你们救了博怡,我就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孟姒莫名其妙地看了奢厉一眼,拧着眉头看了看独眼怪豹,独眼怪豹再次附和地笑了。
嘿嘿!——独眼怪豹走到奢厉身后,拿胳膊搂住奢厉,问道,小精兽,你想怎么样啊?
独眼怪豹的这一搂,看似轻松,实则力有千钧,那胳膊上的力似乎集了独眼怪豹全身的气力,压得奢厉顿时喘不过气来。
奢厉被这一压,瞬间又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力量渺小,现在根本不是他们三只豹子的对手。
何况现在博怡还得他们照顾,奢厉便咽下了这口气。
一飞冲天的是出头鸟,斩草除根的是出头草。
奢厉强压着怒火,问道,还不知道你们是何底细?果真是豹族神巫的话,为何出言污辱前族后?
呸!——孟姒冲地上吐一口,说道,她不配被称为豹族族后!
为……为何?——奢厉硬着头皮问道。
她勾结虎族扰乱大荒,不理豹族内政,****六浊居士,有何脸面称为豹族族后?——孟姒气势汹汹地说。
奢厉听了,心中一愣,原来泪貙在豹族妖精心中都是这样的评价,可是转念一想,不对,那狞不也是对泪貙忠心耿耿吗?而且,在奢厉心目中,除了泪貙失忆前后对他的态度大相径庭之外,从没觉得泪貙是如何地坏,相反在失忆之前,对他还是格外地好。
奢厉果真有些迷糊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局者心中明便不迷,旁观者口中诽则不清。
既然这样。——奢厉反问道,你们为何还要救我?救一个在你们口中如此不堪的恶兽的徒弟!
那自然是因为……——独眼怪豹正要说出,被孟姒一个眼神制止了。
孟姒接过话说道,自然是因为我们本不想救你。
奢厉疑惑地看着孟姒。
你没看出来吗?——孟姒眼神闪烁着说,我们救你,只是为了引穷奇上钩而已,我们只是利用你来让我们报仇罢了,不要想太多。
哦,——奢厉默默地低下头,说,那为何还要浇我一身树浆,用冰封住我的身体,不让穷奇闻到我的味道,不让我自己乱跑?直接把我杀了多好?
那自然是因为……——孟姒没料到这个看似呆傻的小精兽竟然也有脑子反应快的时候,一时语塞,想不出应对之策,只好转身嗔怪着雪白美豹说,自然是因为我妹妹宅心仁厚,不忍杀你罢了。
奢厉看向雪白美豹,雪白美豹羞涩地低下了头,埋怨着孟姒说,姐姐,哪有,明明是你……
我,我怎么了?——孟姒瞪了雪白美豹一眼,雪白美豹吓得不再说话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好吧,我告诉你真相。——孟姒快语连珠地说,我们救你是因为想用你来要挟泪貙。杀穷奇只是其中一个目的。
要挟?——奢厉有些吃惊,问道,你们要挟我,是想从泪貙那里得到什么?
《斑卜真书》。——孟姒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奢厉听完,放声大笑。
笑声响彻在森林中,震撼着每一片树叶,震颤着三只豹族妖精的心。
三只豹族妖精莫名其妙地看着奢厉,像是看着一只精神异常的兽。
奢厉收住笑声,说道,可是你们不知道,泪貙已经失了记忆,她已经完全忘了我是谁了。
说完,奢厉又放声大笑,越笑,越觉得悲凉。
孟姒自然是不信的,她以为奢厉是在诓她,正要说什么,哪知奢厉笑着笑着,却声调一转,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这一哭,三只豹族妖精面面相觑,貌似奢厉的泪水打动了他们。
然而哭泣的奢厉心中的悲伤只是一部分,他刚才在听到《斑卜真书》四个字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
那《斑卜真书》,还在穷奇手中,看这情形,这三只豹族妖精还不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