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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针锋相对

“寒儿可能去了东阳山,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回来!”

赵震双目无神,喃喃自语。

赵颖儿仰脸看来,容颜忧色遍布,道:“大伯,您不要多想,就算错过校考,赵寒哥哥肯定会回来的。”

“唉……”

赵震颓然一叹,“但愿吧……”

“但愿?”

赵诨眉梢一挑,冷道:“东阳山之凶险,谁人不知?若是以你武意境的修为在山里待上一个月,能活着回来吗?更别说你儿子那两下子了,就算能回来,也只是个鬼魂了……”

听得此言,赵震顿时怒不可竭,喝道:“闭上你的臭嘴!要不是你总是胡乱打搅,寒儿岂又会不在家修炼,非得跑到外面去?”

赵诨撇撇嘴,鄙夷道:“哼!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难道我说错了吗?他要是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就认他做老子!”

赵震咬牙道:“我可没你这样的孙子!”

“你……”赵诨一愣,忽然发觉自己的口误,本是坑人,反被自己所坑。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还在打肿脸充胖子,争夺口舌之利,还嫌脸丢得不够干净吗?还…还…一口一个双重属性体质的天才,我呸……!”

之前出言羞辱的中年人神色鄙夷,再度恶言相加。

“就是……就是!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什么叫丢人吗?”赵诨又恶补一句。

听得二人所言,赵震虽怒,却……更多的只有无奈。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赵云融悠悠然的站起身来,似模似样的一派深沉,环视四周,朗然道:“此番校考仪式进展的十分顺利,结果也很是大快人心,二十几人,有大半通过,乃是十年以来合格人数最多的一次,身为校考主持,我心感甚慰,此等佳绩,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赵云融面色一正,接着道:“下面我宣布,此次校考仪式,圆满结……”

“且慢!”

忽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声音洪亮,不疾不徐!

呼……

一道身影直接掠过人群,出现在空地中央。

他,身形一如既往般挺直,双眸似如星空深邃,面庞布满沉着坚毅,双臂自然下垂,衣袂随风飘摇,整个人说不出的清逸、潇洒、从容。

此时此刻,场中安静的针落可闻,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仿佛石化了一般。

噗通…噗通………

赵震不可置信地望着场中黄衫少年,剧烈的心跳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赵颖儿看着那少年,已喜极而泣。

赵诨歪着嘴,呆若木鸡。

主持席上,除过三长老与赵云融外,余下六人倒是不觉惊讶,而是不明所以的望着黄衫少年。

“他……竟然没死!”赵云融嘴巴微张,忽然觉得眼前一切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仿佛梦境一般,潜意识中更是伸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痛,很痛……

既然痛,眼前一切都是真的。

有关赵寒失踪一事,早已在赵家村传了个遍,三长老虽才到半日,即便不去刻意关注,但这个自作主张,将玄炎果‘卖掉’的少年,给他的印象非浅,自是有所耳闻,同样也认为这少年必然性命休矣,却不想……

居然在这等关键一刻现身……

看来,此子不容小觑啊……

凝望着黄衫少年,三长老心绪难定。

“他不是赵寒么……怎么……”

“他没死!”

“他……!”

人群中,忽有几人出声道。

声音不大,却将其他人带动起来。

“寒儿……你果真没让为父失望!!”赵震口中传出干涩颤抖的声音。

赵云融回过神来,脸色阴翳,双拳负于后背,紧紧握起,碍于场合,并未表现的过于激动,强行压制住激荡的心绪,沉沉地道:“校考已经结束,你来晚了,等来年吧!”

赵寒上前几步,兀自轻抚着测试灵石,幽幽地道:“我可是赶在你宣布结束之前到场,现在你却说校考结束,你身为此次校考主持人,认为很公平吗?”

赵云融冷然道:“当然公平,因为……这里是我说的算,我说结束,就是结束,若是让你进行校考,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哦?”

赵寒故作诧异,道:“那我问你,你身为主持者,职责在于什么?”

这句话,似乎问到了赵云融的心坎里,他傲然道:“当然是为家族择选良才,造福万代。”

赵寒淡淡道:“那好我再问你,此时是否已到校考仪式特定的时间?”

赵寒所言非虚,校考仪式本是赵家特定的一大盛事,举行时段,自午时开始,戌时结束,历经一个时辰,眼下正当午时,距离仪式结束尚早,赵云融断言校考仪式结束,已有违族规。

这个问题,使得赵云融无从作答,只不过他还是下定决心,顿了下,说道:“结束就是结束了,岂是你个区区支系小儿能够妄论?我身为……”

“支系也是赵家血脉!”

赵寒一语断言,道:“你身为主持者,美其名说是为家族择选良才,此际却刻意不允我参加校考,你又意欲何为?”

赵云融脸色狰狞,怒指赵寒,“你……日后不许你踏入族府半步!”

闻言,赵寒面色平静如昔,道:“可以……不过,你千万不要后悔!”

一旁,赵诨翻了翻白眼,鄙夷道:“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到这种时候了,还这么言辞凿凿,出言顶撞二公子,真是不知所谓……切!”

“寒儿,休要胡闹!”

赵震却是慌了神,急忙走入场中,冲着上首拱手道:“犬子口不择言,冒犯了您,还望二公子莫怪!”

赵云融傲然仰首,道:“哼!你说的倒还像句人话。不过,我意已决,就算你跪下来磕八百个响头也没用。”

听得赵云融所言,三长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犹豫了下,却未说些什么。

瞧得削瘦许多的父亲,赵寒心头顿时一痛,执拗的心理随即缓和下来,上前道:“爹,您……这是何苦呢?”

赵震苦心道:“寒儿,人素来就有尊卑之分,更何况我们大族赵家,若是尊卑不分,目无章法,如何能保这千年基业长盛不衰?别忘了,爹苦心积虑把你养大,不只是为了让你给我养老送终,而是因为……因为你也姓赵,身体里流淌着的是赵家血脉,此时为争一时之气而……”

“爹,您别说了,我懂!”

赵寒扬手打断父亲的话,也未再言,转身行至测试灵石近前。

而在场所有人,听得赵震此番言语,无不侧目,即使是赵云融,听得也是心中一松,但却仅是一松而已……

“哪怕是死!都不能向他这种小人低头!”

赵寒凝望着碧玉般的测试灵石,兀自心内沉喝。

骨子里的傲气,不可一世的雄心,敢于与天搏命的赤胆,根本不允他向任何人低头!

何况,本是赵云融恶意刁难,本身无错,却向人低头认错,赵寒自认做不到,即便是父亲苦心相劝,他亦是宁折不弯,百折不挠。

更何况,不一定非得向赵云融低头,才能换来校考资格,以自己的全属性体质,绝佳资质,稍稍展露一手,即可让家族视若珍宝般重视。

所有人都瞧出赵寒的举动所为何意,但除了赵震意外,在无一人对他抱有任何期望,甚至有些人都认为赵寒是在垂死挣扎。

但,赵家村所有村民都很清楚,赵寒曾接连突破两次修为,却有更多人认为,赵寒就如赵诨所言那般,依靠邪门歪道才做出此等壮举。

“就算你修为与资质能够达标,又能如何?”

“修炼了邪族功法,哪怕成为天纵之才,仍会遭人唾弃。”

赵诨夸张的撇着嘴,嘀咕道:“到这种地步了,还在死撑着要脸不要命。哼!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顺利通过校考的赵蒙,凝望着场中,嘴角噙着一抹狠笑,“你资质垃圾,修炼邪族功法,又得罪了二公子,你……必死无疑了!”

察觉到众人投来的目光,赵寒如芒在背,缓缓地转脸环视四周,目光在赵诨父子身上停了足足三息,心道:“记住这些人的眼神,记住今日之耻,记住父亲所受的痛苦,来日必将多倍奉还!!”

世人冷眼,与我何干?

我自从容。

赵寒从容以对,渐渐回身,轻轻地抬起右臂,伸出一指,在充满了鄙夷、漠视、嘲讽、厌恶……种种目光注视下,蕴含着木、冰两种元力的修长食指向前探出。

距离测试灵石,越来越近,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为之冻结,众人的心也悬了起来,不是担心,而是纯属好奇所致。

没有提前蓄力,没有动用全力,就这么一根修长的食指,轻轻地点在了测试灵石之上,一点白光即刻涌现。

紧接着,那犹如萤虫之火的白光渐渐扩大,迅速蔓延至整块一人高的测试灵石,全面覆及之际,测试灵石骤然爆发出无数道耀眼夺目的白光,几乎蔓延至整座场地。

只是这白光中,掺杂着部分蓝光。

白光,代表资质与修为,蓝光亦是如此,但,两者却综合代表着一种含义。

赵寒乃是百万中无一的双属性体质……

华光浓郁刺眼,众人的眼睛却瞪得异常圆大,三长老不禁地站起身来,赵云融却顿感无力,脸色忽然煞白。

赵寒,武劲四重境修为,双重属性体质,极佳资质!

沐浴在白蓝交织的华光中,赵震……

不禁地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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