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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倒霉的人

传说秦始皇亲自堆制军事沙盘,其中不仅砌有高山、丘陵、城池等,而且还用水银模拟江河、大海,用机械装置使水银流动循环,可以说,这是最早的沙图雏形。

至此沙图逐渐成为行军打仗必备之物,用来模拟一些类似环境和事态变动发展,主将可以在沙盘上推演敌我交战,从而提升获胜的机率,作用不可谓不大。

老者站在沙图前,手中紧握羽扇,眉头紧锁,头发有些凌乱,双眼满是血丝,给人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自宁远侯和大部分战将身陨后,他带着宁家军与倭人战斗数月,事无巨细都得自己考虑,早已身心疲惫,但是他不能倒下,因为侯爷的知遇之恩,所以自己就是累死也不能让宁家军散了。

当老者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坚持到陛下亲征就好了,一定要坚持住。

次年立夏,唐神皇亲征的日子,现在冬天就要来了,宁家军将会面临食物短缺和寒冷冻伤,以及倭人的袭击,光是这个冬季就够宁家军受得了,更别说次年春天,冰雪融化之际,那才是最冷的时刻,次年立夏,真是遥遥无期。

老者只不过是在自我安慰,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吧?

林军才三个多月没见老者,以前老者像个智者,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现在苍老的太吓人了,像是变了一个人,心中也不由为老者感到惋惜,轻声道:“军师,我有要事禀报。”

老者回过神来,身子摇晃了一下,像是要倒下一般,但是都被他控制住了,他看了看林军身后的虎子,这个人自己没有见过,但是能够被林军带着来到这里,他俩的关系不是一般。

老者顿了顿,说道:“事情办的怎样?小姐怎么样了?”

林军恭敬地说道:“事情已经办好,小姐倒是没事,只是小姐不愿放弃那件事情,我劝了,失败了。”

因为虎子在身边,林军没有说的更加详细,虎子还不是自己人,有些事情知道了,对大家都是麻烦的事情。

虎子没有了解他们谈话内容的兴趣,注意力早就被沙图吸引,眼前的沙图甚是壮观,几乎涵盖了东海的敌视地形和敌我兵力布置。

虎子看着沙图,只觉得沙图内的士兵是那么真实,自己仿佛化身为主将,带着士兵冲锋杀敌,虎子的手激动的有些颤抖,好逼真的沙图,难怪老者会推演的心力交瘁。

这沙图了不得呀!

老者点了点头,没有怪罪林军的意味,说道:“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否则小姐就不是侯爷的女儿了,他们像牛一样倔,要不然侯爷面对倭人也不会宁死不退,你刚才说有要事禀报,什么事情?”

林军没敢接老者的话茬,恐怕军中只有老者敢说侯爷小姐和牛一样,自己只能老老实实的回话:“我们回来的时候,遇到倭人的上百重甲骑兵和上千装备精良的步兵向我方军营行来,估计是想搞偷袭。”

老者听闻林军的话,显示出了身为主将的气度,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双眼变得神采奕奕,激动的拍了拍桌子,说道:“小军,你的情报很有价值,我就怕他们不来,既然来了,我定要他们有来无回,我要世人都看到我宁家军绝非浪的虚名。”

虎子吓了一跳,注意力从沙图中退出来,看着意气风发的老者,前一秒还是要死不活的样子,后一秒就和打了鸡血一样,这是吃什么药了?

无怪老者如此激动,这一天老者已经等很久了,宁家军也等很久了。自从宁家军被倭人大败后,倭人觉得宁家军就是不堪一击,这让宁家军很气愤。

但是最让宁家军感到寒心的事情,来自于大唐民众的议论,他们说宁家军都是草包,居然连小小的倭人都打不赢,完全是浪得虚名。

这样的看法越传越不堪,大家看惯了宁家军的勇猛,只能打胜仗,失败就是不行,有道是站得越高摔得越狠,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便是这个道理。

虽然不排除有人混淆舆论,但是面对所有不了解情况的民众的指责,任谁都不会难受,只不过宁家军沉默着,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灭亡,现在机会来了。

宁家军要为自己正名,大唐最精锐的军队就在这里。

老者叫来传令官,只说了一句行动,便可看出老者早有准备,林军向老者要了个任务,领着一队人马走出军营,虎子自然跟着林军。

虎子一行人行走在林间,行动快速,林间响着沙沙声,数道人影向远处掠去。虎子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他们,这些人绝对是宁家军的精英。

林军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向远处掠去,而是和虎子一起奔跑,虎子有些惭愧,想要对林军说不要等自己。

林军仿佛看透虎子的心思一般,说道:“我们的任务是监视敌军的行动,他们都是军中的斥候,个个轻功了得,即使我也跟不上,我们就在前面布哨,他们会去侦查敌情的。敌军也会派出斥候,我们只要保证不暴露就行。

虎子点了点头,看着繁茂的树林,阳光似乎很难透进来,能够获得阳光的大树会越长越高,终日生长的阴翳中的灌木只能苟延残喘。

一颗大树的阴影下似乎有一双眼睛看着虎子,当虎子仔细看时,反而什么都没看到,难道是幻觉吗?

“虎子,你在想什么?快跟我走,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要当心啊!”

林军对着虎子说道,虎子应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虎子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颗树木的阴影处,确实没有人,自己真的眼花了。

当虎子和林军走后,那颗树木的阴影中走出一个人,此人穿着忍者服饰,头上戴着黑色的孝布,蒙着面而看不清长相,但是那双冰冷的眼睛甚是吓人,嘴角勾勒出一冷笑:“敌人已经察觉我们,计划暴露,我要赶紧回去报信才行,就冲这个情报,渡边大将军又会赏几个大唐女人给我玩玩,那些女人哀嚎的模样太可爱了,不行了,我的赶快回去。”

作为倭人忍者,作为斥候队长,他有强烈的自信心,要不然他也不会孤军深入宁家军的防线,然而他……自信过头了,背后传来虎子的声音。

“我看你是回不去了。”

倭人斥候队长赫然回头,虎子站在那颗树木的阴影内看着自己,斥候队长眼中充满不相信,抓狂的说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发现我?”

虎子摸了摸脑袋,觉得自己行为打击到倭人斥候队长,不过这种感觉好爽,难怪毓哥儿小时候喜欢捉弄人。虎子看着倭人斥候队长,解释道:“我没发现你,我就是感觉到这里有人,毓哥儿说过,有时候感觉比眼见更值得相信,所以我信了。”

虽然不知道‘毓哥儿’是谁,但是倭人斥候队长还是骂道:“可恶的毓哥儿,误人子弟呀!”

石岩乡的街道上,宋毓和周福贵正在送货,宋毓打了个喷嚏,而且打的很大声,震得宋毓有些头晕。宋毓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说道:“难道有人想我了?”

周福贵热心的纠正道:“我们老家的说法是有人在骂你,按理说是感冒的前兆。”

宋毓白了周福贵一眼:“要你说!”

回到林间,倭人斥候队长猛地暴起,向虎子扔出三把手里剑,直刺要害,斥候队长笑道:“你终究是嫩了些,留不住我。”

斥候队长说完就准备退走,然而腹间传来剧痛,正是林军出手了,只不过倭人斥候队长也不是绣花枕头,手上快速结着印,片刻间,往后闪了数十米,居然躲过了林军的致命一击。

倭人斥候队长捂着肚子,抬起头看着林军,不屑道:“你也留不住我。”倭人斥候队长嘴上不屑,心里却是暗叹好险,差点就挂了,幸好自己知道还有一个人,要不然就阴沟里翻船了,只是自己还是低估了第二个人,不然也不会被打成重伤。

虎子躲过倭人斥候队长的手里剑,见到林军没有留下倭人斥候队长,着急的冲过来,林军也冲向倭人斥候队长,倭人斥候队长哪里还会给他们机会,身子向后一跃。

虎子和林军停了下来,相视一笑。

倭人斥候队长看到了,心生讶异,他们为什么奸笑?

“啊!菊花!”

林间,响起倭人斥候队长的哀嚎,惊起鸟儿,树叶片片飘落,真有种风萧瑟人萧瑟的感觉,两人来到灌木丛内,只见倭人斥候队长被一根木头刺穿身体,哀号声,声声入耳。

虎子不忍直视,摇了摇头,要不是林军重伤倭人斥候队长,要不倭人队长采取风骚的背越式,自己制作的简陋陷阱就不会成功,事实是成功了。

林军咂舌道:“别告诉我如此阴损的陷阱是你想的?”

虎子理所当然的摇头:“这是毓哥儿想出的陷阱,不过我们只用它抓过野兽畜生,没曾对人用过。”

林军打了个寒颤,似笑非笑的说:“真是好……狠呀!”

已是进气多出气少的倭人斥候队长嘴里喃喃道:“又是毓哥儿!狡猾,阴险,残暴……”

这一天,宋毓打了不少喷嚏,惹得周福贵不时看看宋毓,心想送小哥是有多招人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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