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莲回到家里,把孩子奶睡了。这会婆婆马蓝英也把晚饭做好了。
晚餐挺丰富的,有鱼有肉,主食是热腾腾的窝头。家境不错,懂得享受。
“莲子,你多吃点鱼头,鱼头下奶水儿。奶水足了虎子才长个儿。”马蓝英夹了块鱼头到王冬莲碗里。
“嗯,娘你也吃,咱吃不了那么多咧。”王冬莲低头啃着窝头,不知道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莲子。”马蓝英有些犹豫的说道;“那啥,今儿的事俺也知道了。娘不怪你,要怪就怪咱娘俩命苦,他爷俩死的早。扔下咱们孤儿寡母的让人欺负,俺…。。俺这心里头……。。”
马蓝英越说越伤心,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娘,咱没事。只要虎子和娘你好好的,这些都不算啥。”
“嗯,娘知道,在咱家可苦了你。”马蓝英擦了擦眼睛,看着王冬莲,想了想开口说:“莲子,你跟娘掏句心里话,你……。是不是有相好的男人了?”
其实马蓝英心里明白,莲子毕竟她才二十四岁,年轻着。不可能守一辈子活寡,早晚得找个男人过日子。
“娘,说啥呢,你咋也不信咱?咱的心思都在虎子身上呢。再说…。。在说咱生过娃的女人,又是个寡妇,谁能瞧上咱。”王冬莲脸色一红,模棱两可的说道。心里却莫名出现起一个人影儿。
哎,每次想起那冤家,自个心就跳的慌的。可还不知道他对自个儿啥意思呢?会不会也觉着自个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呢?
王冬莲的脸上,一会红彤彤,一会又忧愁起来。
马蓝英瞧着儿媳妇的样子,心里就明了七八分。毕竟自个也是过来人。
莲子这是心里有男人呢。
“瞎说,咱家莲子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儿,生过娃咋了?就你现在水灵灵的小摸样,要身段有身段,有脸蛋有脸蛋。村里那个汉子见着你不眼直?”
“唉!莲子,娘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打你过门起,娘就拿你当亲闺女。今儿个娘求你件事儿。你要嫁人,娘不拦着,以后俺马蓝英还拿你当闺女,嫁妆啥的俺也备着。只是……。只是,俺就一个要求,莲子你能不能晚些时候在嫁人,好歹…。。好歹等虎子过了周岁,断了奶哇,不然……不然……呜呜……俺可怜的虎子爹死的早,眼瞅着又得没娘了……呜呜。”
马蓝英说到伤心处,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娘,你说啥呢,咱不会扔下你和虎子…。。咱不嫁人…。。咱这辈子就一起过。”被马蓝英一说,王冬莲眼睛也红了。
虎子是她心头肉,咋能说不管就不管呢?可自个才二十四啊,难道以后的日子就这样熬着吗?
王冬莲本来是安慰婆婆马蓝英来的,不一会也跟着哭了起来,最后变成婆媳俩抱头痛哭。
早上
六点多肖强就起来了,这个习惯保持了三四年,虽然是被老光棍给逼的,但总的来说也算是不多的一种好习惯。
老屋院子里,肖强正跟着老光棍一招一式的练着一套刀法。
“手抬高,左脚前弯,对,就这样,出刀要有力,咋跟没吃饭似得,软趴趴的,好好一套刀法,咋被你使出来就跟耍猴似得呢?给劳资重新走一遍。这几招不练熟了早上你就饿着吧,啥时候练好了啥时候吃饭。”
肖强现在练的刀法叫做八段刀法,据说是在抗战时候,一位道长从八卦刀法中演变而来的。招式简单只有八招,却招招都是以杀人为目的的杀招。
这位道长的传人后来入伍打鬼子,组成一个令鬼子闻风丧胆的大刀连。老光棍入伍的时候,以前大刀连的一名士兵成了老光棍的连长,把八段刀法又教给了老光棍。
当年打越南鬼子的时候,老光棍凭着一套八段刀法和手中的大刀曾经在敌人阵地杀进杀出好几回。当然,这些都是肖强听老光棍自个说的,到底是不是吹牛。逼,他也不知道。
不过看老光棍平日里宝贝一样的大刀,应该假不了多少。那把大刀刀口就跟锯齿似得,有些地方还翻卷着,刀把的红绸缎被血染的乌黑。
老光棍说,刀口是砍敌人弄的,血也是敌人的。这些留着,代表着他当年的战功,和一个军人的荣耀。
别看爷俩平日里没大没小的,可对于肖强练刀法这事老光棍却是一点也不马虎。
一个字,严。
“咱那能跟你比?咱才练多久?能达到这种水平都算咱天分高了。再说你看咱用的啥武器?柴刀!”肖强看着手中砍了十几年的柴刀,在看看老光棍手中的大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丫的,这明显不是一个档次好吧,就凭咱手中这尼玛神器,小爷还能耍出宗师的水平来?
“小兔崽子,你他娘的少跟劳资耍嘴皮,柴刀咋啦?不也是把刀?劳资告诉你,这套刀法要练好咯哪怕拿跟棍子都能戳死人。”
“咱还不是没到那境界吗。”肖强嘴里嘟囔着。
“少废话,练不好劳资回头削你。你小子别拿窝头不当干粮,这刀法一般人想学劳资还不教呢。”
切,稀罕。要不是当年老光棍你死乞白赖的求咱,说啥刀法是老连长给传下来的,不能断在你手上,不然你就成了啥啥罪人的话,小爷还不学呢。
当然,这些话儿肖强也只敢在心里说,要让老光棍知道了,不要说回头,保证立马挨削。
一早上时间,肖强总算勉强把老光棍教的那几招给练的七七八八。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强子,一会你有事儿没?”吃完早饭,老光棍喝着茶对肖强说道。
“有啊,一会咱还得去王寡妇家给虎子看病呢,昨天说好的。完了想去城里一趟,有几味药不多了。咋?有事儿?”肖强边说边打开医药箱,查看里面的药品是否齐全。
他是一名医生,嗯,村医,就是那啥赤脚医生。谁家有人生病了,一个电话,带着药箱就可以了。方便。
“昨天叫人通知素柔了,估摸着今天能回来,她爹的尸身该入殓了,天热不能久放。嗯,你有事就去吧,这边咱在就可以。说实话,王寡妇婆媳俩也不容易,咱们能帮就多帮衬着点。”
素柔要回来了?
肖强脑中想起一个十五岁,很爱害羞的女孩,大大的眼睛,脸色有点才黄,扎着马尾,走起路来一晃一晃。那时候,曾经多少次放学回家,自己故意落在她后面,就是为了看那好看的马尾。
五六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她长啥样了,或许不记得自己了吧,也或许早有男朋友了。
肖强心里突然很不是味儿。
“嗯,咱知道了,老光棍你放心吧,咱走了。”肖强将药箱绑在摩托车上,推着车子出了院门。
摩托是去年买的。老光棍说看病就如救火,耽误不得,骑自行车太慢,于是掏了小几千给肖强买了部嘉陵七十。还是脚踩启动那种。
即便如此,在村里头也算是高档物了。
突突,肖强骑着车刚拐弯,就被人给叫住了。
“强子哥。”
“虎…。。虎妞!”肖强看着眼前二百来斤的身影,心里有点毛毛。
“嗯,强子哥,你这是要去哪呢?”虎妞拿着一根黄瓜,咔呲咔呲的嚼着,随着那张硕大嘴唇咀嚼,一条浓稠物从鼻孔流了出来。
“嗤!”虎妞舌头一伸,麻溜的将浓稠物卷入口中,接着咬了口黄瓜。
操!劳资停下就是一种错误。
肖强胃里一阵难受,赶紧转移视线,准备发动车子走人。
“咕噜…。。”虎妞咽下口中之物,一脸羞涩的对肖强说道:“强子哥,你中午去俺家吃饭吧,俺家还有个大鸡蛋,俺煎荷包蛋给你吃,咋样?”
“呃,那啥,咱中午有事儿,你自个留着吃吧。”说完发动车子,一加油门逃也似的走了。
艾玛,再待一秒劳资都扛不住了,这杀伤力太高了。
“哎…。。哎。强子哥,别走啊。讨厌。”虎妞跺了跺脚,地面一阵晃动。随后对着肖强的背影双手做喇叭状;“强子哥,俺娘说了,俺明年就能嫁人了,等着俺,俺给你生一炕娃……。”
听到虎妞猛雷般的强势表白。肖强一哆嗦,差点把摩托车给开沟里。
尼玛,娶你?那劳资干脆一头撞死在王寡妇胸上算了。
不一会,王寡妇的家就到了。
今天王寡妇院门开着,屋前还停着一辆白色五菱阳光,车身上贴满了非主流涂鸦。
“曾耀祖那犊子来王寡妇家干嘛?”肖强嘀咕着找个空地将摩托车停好。
曾耀祖的老爹曾建发原是村支书,平时没少贪。后来靠着关系调乡里去了。家里还承包了十几亩田种烟。说起来还是肖强拐弯抹角的亲戚。
曾建发的老婆是肖强奶奶的侄女。不过肖强奶奶死后就没什么走动了。
曾耀祖比肖强大一岁,仗着老爹手中有权,家里有钱,游手好闲。村里不少家闺女都遭他祸害了。完了就扔点钱。受害者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