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听见声音的杨镇从帐篷里出来看看天,“大晴的天怎么打了响雷?”
“杨大人,怕不是雷声。”
“不是雷声?”杨镇略一想,“难道是火炮?这货贼坯竟然有火炮。来人呐,把那个二宝绑来见我,还有那个孙大砲。”
不一会,侍卫压着二宝和孙大砲到了大帐。“说,刚才是不是山上打的炮?”杨镇上前一脚将二宝踢倒在地。
二宝忙爬起来不停的磕头道:“小的真不知道。”他旁边的孙大砲却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我山上的大炮威力大不大?”
杨镇一听还真是火炮的声音,脑袋嗡的一下,这时就听传令兵大声喊道:“杨大人,大事不好了,刚才后山沟上突然响了炮,咱们的兄弟伤了好些,山上的贼人往下冲的又猛,山脚下的兄弟们快顶不住了啦。”
一伙扛惯了锄头的民兵对上一伙亡命徒,战力可想而知。大刀刘轮着手里的大刀,左挡右砍在前打着头阵,他身后的人也如同他一样,向前涌着。眼瞧着就要冲到山脚了,大刀刘偷瞄了一眼身后,那些老幼妇孺都钻了林子,趁着倘住对面的刀大声喊道:“都往两边的树林子里跑。”
“其他人都跑啦?”在玉田等消息的马泰得知杨镇领着一千多官军剿匪,除了匪首孙大砲走了霉运被叛徒出卖外,其他人也没逮到几个,“那个季二麻子呢?”
“据逮到的人交待,自从前天他下了山就再也没回去。”左青自认为这次剿匪不力,坏了马泰的大事,在马泰面前也不好意思坐下答话。
马泰用手敲着桌子,思索了片刻答道:“左大哥,你安排四个兄弟回趟我家将公主和我爹娘他们送到北京。一会我再给蓟州的王大人修书一封,请他再派些人手一路护送着。”
“那咱们?”
“这的事就交给杨升办吧。咱们这就往丰润走。”
贾大、王二、何炳、吴定被左青派回了蓟州,剩下的人随着马泰一路疾驰赶在天黑前进了丰润城。
这丰润原有一间永济驿在城南,后来迁到城西四十里的地方,马泰几个人就在城里找了家客栈住下。
“左大哥,我瞧你今日从凤凰顶回来一直心事重重的?”待吃过饭,马泰问道。
左青叹了口气,“就是觉得这次又叫季二跑了吗,这是始终是个祸患。”
“没事,给王松的信上,我已经请他帮忙查找季二的下落了。等公主他们进了京,他还敢在京师犯案不成?”
“但此人不除始终是个祸患,还有那个秀才军师以及躲在暗地里的白莲教都不可不妨那。”
对左青的话,马泰不得不认真考虑,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面对这种时时刻刻来自暗地里的阴谋诡计,他从内心里感到厌烦。可惜信息的不对等令马泰一时感到无耐,要是能掌握了这些人的动向,倒是可以先下手了。“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左青一愣,“这怕不是个简单的事。咱们这些兄弟虽然做过斥候,有些经验,但要说拿到城镇里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个倒不是事,锦衣卫和东厂在这方面有的是现成的经验。要是在这帮兄弟里找个人给你打下手,谁更合适一点。”
左青把自己的这十一个兄弟每个都过了一遍,最后说道:“刘己最合适,他也是燕山左卫的军户,从小就是孤儿,从十四岁就跟着我,到今天已经有十个年头,还没有娶亲,关键是这人可靠、头脑灵活、反映也快,就是个天生的斥候料子,他又一直在暗中,很少有人认识他。”
这人确实不错,不但稳重而且知上进,自打上回被卢敏泰识破了身法,天天的缠着他给自己将其中的诀窍。而且平时众人里就属他最静,这个静是说他无论在哪里都不显山漏水,总是默默的守在一边。一旦有了意外,却总是在第一时间里作出反应。曾经马泰评价他道:“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马泰点点头,“可以。这样左大哥,你先在咱们自己的买卖里物色些人手,把自己的这壹亩三分地看起来,回头别叫人家先在咱们这布满了眼线。”然后从怀里掏出三千两的银票递给左青,“这是钱你先拿着,不够了等回了北京再去公主那拿。”
左青也不跟他客气,将银票揣起来,又问道:“科学院那,你有什么章程?”
“科学院兄弟会的事,我也不瞒你,这几个人都是和我志同道合的同志。不过暂时先不要把他们算作在内,只要有人盯着点那边就行。”
“那朝廷里的人是不是可以争取?”
马泰可没自信,朝廷里会有什么人能终于他或是他们这个组织,他摇摇头,“品秩低的可以考虑,品秩高的谁会跟咱们混,你说是不是?你的这条线,上线是你,你之下是刘己,再往下我不管,你们商量着办。这条线是独立的。”
“当初你不是想在兄弟会里分出一个专做情报的组织吗,怎么现在却要我这条线独立出来?”
“怎么说呢,兄弟会目前还很弱小,人员也简单,而且这些人的兴致更多是在学术上,对于政治这个东西还是有些懵懂。”马泰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懵懂。目前我希望你的那条线能保证咱们大家的身家性命。”
左青拱拱手,“定竭尽全力。”
“对了,以后你的那条线就叫‘听风’。”这绝对是马泰的恶趣味。
“这个名字不错,可有什么讲究?”左青问道
“风闻奏事。”
左青一愣,“那不就成了七品御史了。”两人相视哈哈一笑。
这次马泰等人的终点是一个叫做古冶的地方,本来他们顺着去山海关的官道到了京东四大名镇之一的榛子镇再折向南便可到了,因马泰要先到开平中屯卫拜访指挥使,所以他们这一行人便从南门出城,斜向东南,投义丰旧城(也叫石头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