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这位仁兄可是大明江湖里的一朵奇葩,同时也是马泰这个穿越众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大明官吏之一。马泰能记住这位并非他是大贤大善或大奸大恶,而是因为这位有个响当当的绰号——刘棉花。没错这位便是纵横于成化、弘治朝内阁,“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中的户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少保兼太子太傅刘吉刘阁老,不过此时这位还只是翰林院修撰。前几日,天顺帝还未下旨赐婚时,刘吉便已到马府上拜会过,当时马泰见了这位大舅哥,感喟不已,没想到自己竟成了刘棉花的妹夫,想自己这名声本来就咋样,这回算是彻底断了翻身的机会。
皇帝的赐婚圣旨算是在法理上将刘妍变成了朱研,随之朱研便和刘家没了关系。这刘吉呢,也就从原来的大舅哥变成了臣下。这次马泰将他和刘璋请来,但这二人无法坐到主桌上,没办法马泰只得安排着自己的五叔马未迟、卢敏太等人陪着他们。
“大兄这话说的,咱们两家到啥时候都是亲家,这以后还得常走动才是。对了,晌午你给我介绍的那位是?”马泰忽然想起这刘吉曾为自己介绍了一个与他同来的翰林院修撰。
“奥,你说的是徐溥,徐时用吧。我二人年龄相仿,又谈得来,今日便邀请他同来。”刘吉说道。
“果然又是位大牛。”马泰心里感慨了一句,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下去,而是问道:“大兄在翰林院几年了?”
刘吉听了这一愣,脑子飞速运转起来,嘴上忙说道:“我是正统十三年的进士,一直在翰林院供职,想来已经有十一个年头了。”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忙接着说道:“今年太子殿下已满十一,听说阁部大臣们正准备上书陛下请殿下出阁。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马泰点点头,“确有此事。”
听着了这话刘吉便寻找到了自己的兴奋点,“不知各位大人们可有了教师人选?”
马泰呵呵一乐,“这倒没听说,不过终归还要皇帝点头才作数。”
刘吉哪能不明白马泰的意思,当即端起酒杯,兴奋的说道:“来妹夫,我先敬你一杯。”就这样在一问一答之间,马泰与刘吉已达成了共识。
坐在同桌的还有一位现任顺天府的治中杨璇,马泰起身笑着对自己的恩师说道:“老师,学生敬您一杯,如果没有您的栽培也就没有学生的今天。”
杨璇忙站起来与他碰杯,“哪里的话,能有今天你也是凭了真本领,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老师过谦了。”马泰请他坐下小声说道,“不过眼下倒是有件事,还望老师能够帮帮忙?”
“偶?”杨璇倒是奇怪了,这小子已经到了手眼通天的主,能有什么事求道自己,不免起了好奇的心思,“说来听听,还能有什么事难倒了你。”
马泰嘿嘿一笑,“想请您挪挪窝,换个位子?”
这是什么情况?杨璇算是蒙了,这心就七上八下的,要说给自己涨级,那也不用求自己吧,除非..”
没等他除非完,马泰望着他那张越发青白的脸,忙说道:“老师,您且宽心,现任的永平府知府周晟要调任湖广右参政。您也知道,这府尹的位子本要由顺天府丞兼任一载,再另行委任的。但因滦州的事情紧急,加之又处边镇,皇帝对此事颇为上心。学生想到老师在蓟州任职,不仅有治理地方的能力,又有处理边军事物的经验,因此想向皇帝推荐老师。只是这永平是个下等府,又处边镇,条件自然是差了些,俸禄也只有十六石,就是不知老师是否愿意屈就?”
能,杨璇差点喊出来,怎么就不能屈就了,再是下等府那也是个从四品的府尹,一方的大员,他满脸通红的说道:“着像了,叫坐在的诸位笑话了。但有皇命所驱,杨璇定义不容辞。”
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除了这二人,在座的还有左青兄弟,已是升任河南道掌道御史的聂智这些人全都是受益者。特别是聂智,没想到居然走了老树开花的运,本是山西掌道御史的他年后在办理杨汝言案出了大力气,不仅得了直属上司原都御史马昂的器重,更成了简在帝心的人物,马昂临调走将他扶上现在的位子。
那同样是一道的掌道御史,从山西换成了河南就算是升职了呢?这里面有个常识需要交待。当年洪武帝建立都察院时规定,言官参与官员考核和廷议(廷推)。而明代官员的考核分为“外察”和“京察”两种。外察时由巡按御史及按察司综合考察地方官员为政功过,将“阘茸无能者,起送赴部”,以定黜陟。京察中,四品以下官员由吏部尚书和都御史负责,吏科给事中和河南道掌道御史在考察前咨访被察官员的政绩行止,为考察提供依据。有此可见这河南道掌道御史的含金量了吧,不仅仅决定着河南一地的官员考核,在京的四品以下官员,见到聂智也得乖乖的叫声聂大人。
在座的诸位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要说最急的还就数马泰。杨璇作为人家的恩师,此时又得了许诺,便当先开口道:“看看时辰也不早了,诸位就此散了吧。可别急坏了他。”
众人瞧着马泰就是一阵大笑。终于熬到客人全都走了,这小子再也憋不住猴急一般奔了自己的新房。
而上了房顶的左青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翻墙头的邱清泉,“我看你也是个伤感的人,这里还有御赐的好酒,不妨和在下喝上几杯,解解心中的苦闷。”
邱清泉轻身翻上房顶,先是道了声谢,便坐在左青身旁。两人也不说话,只拿着酒壶碰一下喝一口,忽然马泰房间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啼,这两人互视一眼,又无声的摇头笑了笑,继续喝酒。
再说马泰,回了屋,见自己的娇滴滴的小娘子穿着红罗衫子已经坐在床边等候自己,这心里忽的就跟猫抓的似得,“那啥,时间也不早了,诸位又跟着忙活了一整天,是不是先去歇着,啊?”
听了这话,朱妍的侍女小虫红着脸去了西屋,但那位女史却没有丝毫要走的迹象。“您是不是先移步客房休息休息?”马泰笑着建议道。
这女史对着马泰和里屋的公主行了礼,回道:“公主与大人只管就寝吧,奴婢在此不碍事。”
听了这话,马泰嘬了一下牙花子,“规矩看来是无处不在。”他伸手从腰间摘下来荷包,顺手递给这位,“您这忙了一天也不容易,看累的脸色都差了,买些补品、胭脂水粉什么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女史忙又行礼道:“大人的赏赐,奴婢心领了,但职责所在,还望大人和公主见谅。”
我见你个头,马泰险些喊出来,他气鼓鼓的望了一眼里屋床上的那坨小鲜肉,叹了口气,回身对女史继续说道:“您看啊,我们两口子这就准备睡觉了,您在这是不是不合适?”
女史回答的更干脆,“但凡有不解的事,大人和公主尽管问便是,奴婢除了负责记录行房,还要负责在新婚夜指导二位。”
“这也是皇家的规矩?”
“是。”
哈!马泰苦笑一声,“这乐子可就大了,怎么没人跟自己说,跟公主睡觉旁边还要守着个大活人。”马泰再次回头看看朱妍,有心问一句“要不咱们三个一起来?”可话到了嘴边,他怎么也说不出口,感觉这事怎么着都有悖于自己受到的道德教育。
他起身皱着眉头在屋里来回的转了几圈,忽然走到这女史身边悄声说道:“要不咱们三个一起来?”说完就将脸贴近这女史面前等着她的回答。
这女史也才将将过了二八年华,但架不住自己干的就是这份专在宫中记录皇上与众妃子私密生活的差事,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早已熟的不能再熟。只是苦于宫中就那么一个正经的好男人,枉费了自己一身的理论,只能每日夜深人静之际与自己的五表妹切磋切磋。
听了马泰这话,这妮子的小心脏不自觉的嘭嘭嘭多跳了几下,刚要抬头便觉脑后一痛,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马泰收回手掌,恨恨道:“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便将这女史抱到了西屋。
小虫一见驸马爷将女史大人抱进了屋里,忙上前问道:“驸马爷,女史大人她?”
马泰把这女史往炕上一放,说道:“也许是晚间喝醉了酒,这说着说着话就晕了过去,今儿晚上麻烦你照看着点。”
小虫忙点头答应道:“驸马爷您放心吧。赶紧进屋,免得公主等急了。晚间要是有事..您和公主尽管吩咐。”最后这句声音小的就连她自己也没听清。这妮子也是临来受了封建思想的毒害,知道自己住在这屋,就是为了方便自家公主在任何不方便的时候,上前搭把手的,皇家管这个叫做陪嫁宫女,大户人家管她这种叫做媵婢。
终于清净了,马泰回到屋里瞧着朱妍嘿嘿一笑,边脱着外衫边说道:“公主娘子,咱们这就上炕安歇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