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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死

这世间有轮回,亦有人能够起死回生。

这番话仿佛晴天霹雳般,在青水的脑海中炸开,一时失了神。他的双眸中泪水渐染,如若这世间真的有轮回,也真的有人能够起死回生,那么他的亲人,镇中的那些人是不是也可以?

朱自在的这些话在他心中反复的回荡,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中有些大定便问道“师叔,如何才能起死回生呢?”

朱自在迟疑,而后他叹道“具体方法我也不知道,不过玄门道法千万你我所学不过麟角,更多的异法神通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青水问道“难道玄门之中就没有能够起死回生的法子么?”

朱自在手中折扇敲了敲额头道“天地间神通异法多不胜数,需要你自己去发现,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玄门道法虽多,却碍于门之见,不传于外人,就算你知道了也学不到。也有的道法穷尽了一个人的精力,虽有诸多玄妙,却被藏在深山老林之中。”

顿了顿,朱自在又道“不过,你若是想去寻找,没有高深的道法神通,等着去送给凶兽吃么。所以啊,你还是好好的修炼吧,没事别多想。”

说完,朱自在自顾自的走了,迈着八字步,摇头晃脑,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归鸿台上,青水一人吹着冷冷的夜风,晒着冷冷的月光与星光,沉思。最后他叹息一声,饮了一口冷掉的茶,一股冷冷的寒意,漫入心肺,直至心底最深处。

这短短数月,青水确实是成长了不少,不再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童了,只是他毕竟年岁还小,许多事还是他不明白的,神州八荒何其的大,谁能将八荒都寻遍呢?

奉天子在一暗处看着青水孤寂萧瑟的背影,默然不言。朱自在却忍不住了道“师兄,你又何必这么照顾他,你与他师徒缘分本来就浅薄,没必要费那么大的心思开导他,还把我从天境里面叫了胡来,我可是正在炼那炉真阳丹呢。”

奉天子道“每每看到他我总会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或许是相同的遭遇吧,又或者是我的劫难又要到了。”

朱自在不以为然道“三灾九难,度过了就能得道长生,师兄你才度过第一灾不久而已,怎么会这么快。师兄,被广成灵盗走的玄阳令你准备怎么办,就这般不管了?”

奉天子看了看月色道“玄阳令,时机到了自会回来,急什么。三灾九难,谁说渡过了就能长生,谬言罢了。”

说罢,奉天子转身离去,朱自在看着奉天子的背影自语道“我还是回去炼我的丹好了,这种俗世我也懒的管,阳师弟都劝不住你我又有什么本事。”说着也自行离去了。

玄阳殿的一处偏殿内,这里乃是青水的居所,此刻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脑还是还是在回荡着朱自在说的话,这世间总有些神通异法,能让人起死回生,只是要去寻找罢了。

要去寻找罢了。

唉,青水叹息。他要如何才能去寻找呢,他才刚踏入修炼之境而已,听长阳说的这练气之境少则十年,多则数十年,往上还有更高的境界,灵台,神海,不知道又要花费多少岁月,他又能活那么久么,他的亲人真的能等那么久么,又或是他真活那么久了,会不会将青石镇上面的事情都忘记呢。

好烦啊,好烦啊。

青水摇摇头,甩开杂念,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晨光照射进来,落在了青水的脸上,落在了青水的头发上,将他脸与头发映衬成了金色。被光刺的实在是睡不着了他才睁开双眼,待看到外面已是日光灿烂之时,不禁怪叫一声,连忙穿衣起来向外面跑去,连桌上的灵果也不去吃了。

等到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外面的时候,看见奉天子已经站在承运鼎旁边了,金色的阳光照射在他的白袍黑带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赤羽金冠的皇鸟在他的面前拍着翅膀,奉天子微笑着逗弄着它。

青水心虚的走到奉天子的身后道“师尊,今天你怎么来了,师姐呢?”

奉天子用手拨弄着皇鸟的紫色鸟喙,微微一笑道“怎么,不愿意见到为师么?”

青水连连摆手心虚道“怎么会,我,我就是看今天师姐不在,所以,所以……”

奉天子哈哈笑道“你师姐今天有事,既然你起来迟了那今天就不用修炼了,为师今天就为你讲讲什么是修道,什么是修行好了。”

说着,奉天子走到青水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走,那只皇鸟拍了拍翅膀落到了奉天子的身上,他们一起向玄阳殿旁边的古木松林走去。

落落的阳光透过松树的枝桠洒了进来,奉天子与青水在缓步走着只听奉天子开口慢慢道“修行一道无边无止,没有尽头,或许是应了道无止境这句话。所以修行我只能大致的给你说说,修行是为了让自身与天地自然相合,与道相合,也是为了明自身。当你有了高深的道行之后,便不能只是为了自身,要为天下苍生。这个你要记住,修行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天下,为了苍生。”

青水听的一头雾水,疑问道“师尊我还是不懂。”

奉天子淡淡道“不懂就不懂吧,你要记住了就行了,切不可忘记。”

青水应声道“那么师尊是为了什么修行的呢?”

奉天子停下脚步,透过松林看着天空,蓝色微光的天穹是那样的神秘,让人琢磨不定,叹道“为师一开始修炼是为了亲人,后来也是为了亲人,只是……我的师尊,我的师尊让我接任了掌教,我就不能为了亲人了,只因我的师尊让我要为天下苍生,黎明百姓。”

转而,奉天子慈祥的看着青水道:“你不仅要为你的亲人,也要为你自己努力修行啊。”

青水郑重的点了点头。奉天子微笑的看着他,又道“修炼一途,似有尽头,不过如今天下修炼的是玄门五气,皆传承久远。不过殊途同归,只是修炼的方式不一样罢了,我们玄阳一脉选得是天地正气玄阳气,最后也许是能修成长生。同为洪荒的大教,天佛古寺,他们修炼的是玄空气,最后是成为佛陀,登得极乐世界,也是长生。而天荒教派修的是玄清气,修到最后是期望成为天人,与天地齐寿,日月同辉。海荒无垠,当中也藏着一个大教,在三座玄岛之上,他们是修的玄源气为了修成仙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长生而已,修炼就是这般。至于最后一种,玄明气乃是妖类所修,我也不晓得他们是最终是为了做什么。”

青水一直听的很迷糊,所以只得努力去记忆,希望以后能够明白。奉天子看青水的模样,知道他不晓得听什么,也听不明白,于是只好道“那我就给你说说修炼的境界吧,在玄门中修炼的境界是以修炼的方式而改变的,初时是练气境,纳取东来紫气用来炼出自己本身的本源真气,就像你师姐的纯生白阳气,你的赤玄火源气是种道基而得,也算。当你炼出了本源真气,剩下的就是纳取东来紫气引导你炼出的本源真气流转全身,当你能够将本源真气在全身流转自如,那么你就练气圆满了。”

奉天子看青水听的若有所思,便继续往下讲“到了圆满你便要准备踏入下一个境界了,那便是灵台境,将你修出的本源真气冲击天庭识海,开辟出一方小洞天,能够容纳你所修出的本源真气,这时你也可以炼化一种天材地宝带入你在天庭识海开辟出的空间,这是铸器,铸出你的本命法宝,需要你的本命真气日夜不停的祭炼。而后灵台分九层,一层一转,直上天听也就是你的百会穴。剩下的为师就不与你讲了,说了你也听不懂。”

青水嘿嘿笑了笑,道“师尊我要什么时候才能修到灵台之境呢,到了灵台之境我是不是就可以飞了。”奉天子道“是的,到时候为师自会传授你飞行之法。对了,你师姐今早对我说要带你下山去散散心,不晓得你可愿意。”

青水眼前一亮,连忙点头道“好的。”

奉天子摸了摸青水的后脑道“你且下去吧,好生修炼三凰行阳剑法。”

青水恭声道“是,师尊。”

说完,青水一路跳着走了。幽幽松林内,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响起,似是有很多无奈。只听奉天子自语道“我当年没能去做的事情你便去吧,别回来了,去神州八荒好好去寻找起死回生之法吧,说不定这世间真的有轮回呢。”

那只皇鸟拍着翅膀飞向天空,盘旋了一圈又落在了奉天子的肩上。

此行一去不复返,他朝何时有遇时,命里有时终是有,命里无时怎强求,玄阳至尊镇洪荒,心有宏愿不得寻,你可离去寻他法,血亲天下熟轻重,回首三生已惘然。

夜深深,月沉沉。玄阳殿后的祖师祠堂,奉天子烧了三炷香,望着祖师牌位上的一个个曾今叱咤风云的人物,最终目光落在了最下面的一个朱红色牌位上口中喃道“师尊啊,师尊。你说对了我遇到了那个和我相似的少年,我也如你说的放他去寻找去了,只是我这样做真的对吗,你说我会后悔,他将一生孤苦。”

这时奉天子深深看了一眼那方牌位,又道“若是天命真的无法违背,那么我也要偷得一线生机,我没做到的,别人不一定做不到。”

此时青水正安详的在偏殿中睡着,他在期待明天下山之后的事情。长阳却坐在殿内发呆,长吁短叹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听她叹息道“师尊啊师尊,你为什么突然要我带小师弟下山捉妖呢,我不想去啊,下山很苦的。”

华凉过来道“我也陪你去罢,顺便我再叫上落霞峰的碧风师兄好了,你说好不好。”

长阳连忙转哭为喜,抱着华凉的手臂撒娇道“我就知道华姐姐最好了,哈哈,有你们在我就可以带小师弟好好的去玩了。”

这时远在落霞峰的碧风正在月下晒着月光,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无奈道“不晓得又是被谁给惦记上了。”说完长长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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