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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出世

烛九阴负伤离去,心中怒火叠加,所过之处生灵尽毁,山水成灰。

而此时的神秀,看到洪荒倒悬空山方向的清光雷霆之后,心中大惊,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驾着神光急忙向倒悬空山飞去,却是遇到了迎面而来的烛九阴,烛九阴心中正怒,遇到不知死活的和尚撞来,几下就将神秀收拾完毕。

烛九阴怒火中烧却没有将他杀死,他心中思量这般饶了秃驴未免太轻易了,将神秀废去功体带往渊沼方向而去。

而倒悬空山之中,莲花生看着天宇大地,不住的叹息。

烛九阴出世,象征着九劫难子临死前的预言便成真了,天地变了,玄门一脉将遇大祸。圣者当出世,令一段佛乡将开启,只是又要去哪里寻找呢?

转眼,时间流逝,一眼十年而过。

这十年里神州八荒还是原来的神州八荒,有斗争也有平静,却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黑暗中的凶物正等待最好的时机,给予玄门致命一击。

十年过往,玄阳峰,昆洞。

无色华池,祥光仗圆,周遭石壁上铭文诸般天地轶事。一名少女盘坐在无色池边,她赤红衣袍,腰缠金带,头戴金钗。秀气的面容上平静如水,在她的身侧还有一只三足青鸟在自顾自的梳理羽毛,这时长阳的体内传来轰响,如海涛怒啸,拍岸裂石,把三足青鸟吓了一跳,振翅而起,过了好一会才落下。

奉天子从洞外缓缓地走了进来,他的眸中含笑,对长阳道:“阳儿,这十年苦修果真没有白费,你终迈入了神海之境。”

长阳收功而起,笑靥如春花,来到奉天子的跟前道;“师傅,现在我可以下山去找小师弟了吧。”

奉天子点头道:“这次去树海神陵祭道,你可以跟随你阳师叔前往,我已经嘱托了你阳师叔,你要万事小心,切不可任性而为。”

长阳抱住奉天子的手臂蹭了蹭欢喜道:“知道了,师傅。”

这时青鸟也走了过来,啄了啄长阳的衣袂,又看了看奉天子,不晓得在想想些什么。

奉天子见三足青鸟,摸了摸它的头道:“青儿的道行也增长了不少,这几年也没有惫懒慢了修行。”三足青鸟闻言,眼睛中出现亮光,歪头蹭了蹭奉天子。奉天子哈哈一笑,带着长阳和三足青鸟向洞外飞去,长阳回头看了一眼昆洞,心中落寞成欢,不知青水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

此时,在孤天湖一处僻静的水域中,一名青袍男子顺着水流向湖面走去,他的面容普通,衣袍上有麒麟纹,此人正是青水,他带着麒麟诏令从死亡中转命而来。

他来到水面之上,久违的阳光扑面而来,让他有恍如隔世之感。金色的阳光在湖面上也是煜煜生辉,青水便踏着这水波而行,向十年前的方向而去。很快他便来到了再次遇到覆海的那座山峰,原先的青山已被削了七分,水浪都快将它淹没,在山顶的石洞之中有着一行刻痕,是横庸留下的字迹。

只是他未学过蛮荒妖文,尚且不知她留下的是什么意思,只好暗暗记在心里,留待日后遇上懂这些蛮荒妖文的,再相请教是何意义。

青水只好带着遗憾离开,他刚踏出山洞,只见洞外有一片彩雾弥漫而来,有赤红离光从中开路,有人低诵诗号缓缓从彩雾红光中走来:“生出渊水,开冥留步。一点截命千青散,彩衣游水朱红开。”来人驼背持剑,头发束起,他身穿彩衣,上结无色毒蛤,在衣袍间游动不已。

来人正是竭命朱蛤—朱苦。

他的道伤修养好之后便离开了留步峰,前往孤天湖向青混沌寻取被抢去的长生之法,孤天湖的路上自然是要穿过黑林,也免不了与黑王打了一顿招呼,只不过一个是麒麟的部下,一为麒麟的遗子,两人也不会是像青水与神秀那般生死相向,两人点到为止便收了手,只不过黑王仍被困在黑林,不能像赤王朱苦这般离开封印之地四处走动。

只是朱苦在这孤天湖搜寻了数月也不见赤红蜉蝣生物以及青混沌的踪迹,倒是有不少没长眼的凶兽妖物,湖魅精怪来寻他的麻烦。自青水出世之后,他身上散发出的麒麟之气便被朱苦感应到,一路寻了过来,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朱苦双目阴寒,眸角露出一点冷光,只听他道:“你身上的麒麟气息从何而来的?”

青水心中愕然,按庸麟所说他自太古便被封印,至今知晓他的气息的应是很少,怎么这才刚出来便遇见一名知晓麒麟气息的人,就在青水心中思量之际,朱苦见青水不答,嘴角邪笑,赤衣结彩蛤,张口一吐便有一只赤蛤飞向青水眉心。

青水直觉一阵阴风袭来,飞来的朱蛤没入他的眉心之中,往青水的脑海灵台而去,欲吞他脑识中的一切。就在这时,青水眉心处乌光绽放,一杆黑矛钉出,将赤蛤钉在了地上,同时一卷法诏自青水眉心中飞出,展开在竭命朱蛤朱苦的面前,其中有一身影,身穿皂天袍,中年模样,有一股霸绝天地的气势,他双眸金光扫出,只听他道:“朱苦,听吾法诏。”

朱苦见法诏展开便倒退数步,这种气势,这种气息,除了那天地间第一只麒麟还会有谁?当即朱苦跪在了地上,低头聆听麒麟法诏,庸麟张口吐出一口浊气没入朱苦眉心中,随后诏书一卷又归去青水的眉心。朱苦得了法诏之后,看了看被钉在地上的赤色蛤蟆,又看看青水,冷哼一声向他处飞去。

这时青水长吁了一口气,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渍,没想到刚离开麒麟的封印之地,便遇到了麒麟的旧部下,也幸好有这麒麟法诏,方才保全性命,要不然这刚转命之身就又要回归黄泉了。他捡起地上的黑矛,此乃瑞光麒麟角所铸,应麒麟所说此物不在神兵《九章》之中记载的神兵之下,黑矛触之生凉,微露寒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兵。

青水又回头看了一眼朱苦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想那麒麟法诏托付的给这怪人的定是与麒麟脱困有关,这一去不知是死是活。随即他又缓缓摇头,自己这一去黑林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还去管他人作甚。

他心中这般想着,不觉驾浪来到了孤天湖的门户,之间这两座青山已然是那般耸立在湖边,一为“孤”,一为“天”,仿佛是这孤天湖的守护神,千万载来一直守护在这里。此时已是暮色时分,金色的波光潋滟而起,远处有飞鸟在低飞,背上也被镀了一层金光,荡漾出祥和的景致。青水见了一扫心中的阴霾,不由得发兴起来,坐在孤山下的一块顽石上,取出号钟古琴,操一曲斩龙,引得游鱼湖魅聚集,湖魅生出,在湖面上起舞。

不知不觉已是入夜,天上星斗如霜,明月半初开。

青水也收了兴,驱散游鱼湖魅上得岸上,眼前的黑林仍是像他先前来的那般幽静深邃,高大纯黑的树木吐着几缕新绿,不长全,只有一点。林中栖息着黑色的凶鸦,双目通红,一直盯着青水,目中不善。

青水也不像以前那般,他的心中也是甚为淡定,还不时的逗上一逗树上的凶鸦。这时一阵冷风吹来,群鸦四起,寒光乍闪,一柄黑剑袭来,黑林王者庸离裂掌随后而来。青水皱眉,向后倒退而去,黑剑紧随其后,剑指青水眉心,庸离裂掌竟比她的剑还快上几分,一掌击在了青水的胸口处,青水倒飞口中淌血。

青水撞在了黑树之上,他挣扎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原来他即便转命重生,得了麒麟的指点也不是这黑林王者的对手,本来想着即便胜不了这黑林王者,也能和她平分秋色,打上几百回合,出自己心中一口恶气罢了,没想到仅是一个照面他便败了,还败的如此惨烈。

黑林王者执剑抵上青水的喉间,她双目阴冷,绛唇露出一抹讥笑道:“你还敢回来,是觉得活得长了罢。”

青水同样笑道:“你错了,我正觉得命短,又怎么会嫌命长。不过我可不是自己想来的,时候人托我过来转告你一句话。”

黑林王者的剑入青水的皮肉之中道:“什么话?”

青水将剑移开道:“净世莲开童子散,封玄困境天刀斩。对了还有一物要给你。”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为一块黑色的鳞片,上有奇异的纹络,不知是何物所有。庸离接过,上手摩挲,双目一阵的失神,不多时,眼中已是蓄满了泪水,只是不曾留下,往日父女恩情在目,转眼已是天各一方。

青水看黑林王者失神,悄悄往黑林深处走去,偌大的黑林寂寥无比,青水走至青牛小四的埋骨之所,眼见小四只剩下一只手骨,青牛也只剩下了一只牛角,并与地上的还有牛头青蟒送他的青铜矛。青水看着这剩下的残物,眼中湿润,他本不是无情的人,与青牛相处久了,感情自然是深的,那小四虽然交情不深,只是他在张半机临死前答应过他的,要好好照顾小四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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