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满眼笑意地看了看东岳大帝,又看了看玉帝。三人此时谁都没有动手,很是默契地站在原地相互打量着,想着如何才能杀死对方而自己又能全身而退。
这时,女子说道:“你之前所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只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玉帝正色道:“是不是真的?哼!你见过亘古不变的东西吗?啊!人族,从一个弱小到需要靠着地势之险才能存活下来的种族,到现在只手遮天,目空一切!你说说,他们变了吗?
弱小时,他们相互扶持,艰苦度日,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可是如今呐,时过境迁,他们坐拥一界,已不再需要考虑如何活下去,所以,他们开始考虑别的了,考虑如何才能活得更好。起初,他们只是一味的追求领地,后来,变为了追求金银,最后,无穷无尽的欲望也就因此而生。
为了欲望,他们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可以倾尽所有,甚至可以手足相残!都说人心是最险恶的,这话一点都没错!人,一旦有了欲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想想,他们连手足都能相残,更何况是其他的种族!你知道,有多少种族因他们而无家可归吗?你知道,有多少种族因他们而沦为奴隶吗?你知道,有多少种族因他们而几近灭绝吗?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那一点点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金银吗!不就是为了满足那一点点可有可无的欲望吗!啊。
为此,人界与妖界不知发生过多少战争,之后更是爆发了全面战争,最后还是我下的令,才结束了这场荒诞无稽的战争。
人族,早已不是当初的人族了,他们已迷了初心、失了本心,变得唯利是图,不尊天和。所以,我才问你,你还要继续保护他们吗?这场战争,你还要继续下去吗?就算你赢了,也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贪得无厌!
对了,你之前说,人族变成这样是我的失责。那现在你还这么认为吗?真的是我的错吗?人族与其他各族发生纷争时,难道要让我一味的偏向人族吗!你不要忘了,这天地,不光属于人族这一个种族,而是所有种族共有的!”
女子听到这里,再次陷入沉思,她本以为唐僧之所以要以大乘佛法普渡众生,是因为人族现在生活得很不好,加之又联想到当年人族差点被灭族的场景,故而心中再起杀念,这才破开封印。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所谓的普渡众生,指的是天地万物,而非人族这一族。同时,她也没想到人族之所以会遭此苦难,竟皆因其心中之欲,一切都是其咎由自取。
一想到这里,女子也就不想再战了。但此时却有一个声音在其耳边响起:“女娲娘娘,您的后裔,不就应该是这片天地的主人吗?人族也没有做错什么呀,不是吗?”
只见女子神情慌张地看向玉帝和东岳大帝,跟着又看向四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可是,身边并无他人,根本无处找寻。
“你到底想怎样?是否还要继续再战?”玉帝再次问道。
女子一听,楞了一下,而后做出了决定,认为刚才的那个声音说得很对,人族并没有做错什么,遂冷冷一笑道:“哼!战吧。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玉帝无奈地摇了摇头,随之祭起昊天镜照向女子,说道:“昊天照天,即为天,昊天照地,即为地,昊天镜像——出!”
话音刚落,从镜中走出一位与女子一模一样的女子,只见镜中女子对着面前的本体微微一笑,左手反握青萍剑,噗的一下就插入了自己的腹部。
再看女子,此时不可置信地看向镜中女子,又看向自己那条已被鲜血浸湿的长裙,左手颤颤巍巍地摸向自己的腹部,摸到了一道不知何时所伤,且血流不止的伤口。
玉帝戏谑道:“怎么,很吃惊吗?镜中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我就是要让你知道知道,这天地,并不是你自己的,镜中的人,同样也有权利拥有这片天地。万物,理应平等。”
就在此时,镜中女子左手用力一划,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似在笑,你其实,只是我的一个影子罢了,而我,才是真实的。随后,便消失了。
至于女子,也与镜中女子一样,腹部已然断成了两半,只不过并没有消失,而是从空中坠下。
落下时,女子大笑道:“哈哈哈,你们真的以为,我只是女娲的一丝怨念吗?哈哈!错了,错了!现在,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到底是什么!”
话音未落,一团团混沌气便已破空而来,并相继缠在了女子的腹部,顷刻间,自其之上生出一条蛇尾,代替了女子之前被斩断的下肢,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蛇麟代替了女子身上所穿之裳。
这时,女子仰天长啸,发泄着压抑在心中许久的不满,以及早已成疾的愤恨。随后,女子看向玉帝和东岳大帝两人,就像是在看两个蝼蚁一般,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
再看这两人,双双呆在原地,一时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在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眼前的这位女子,不管是从神态上,还是从气质上,甚至是从威压上,都像极了当年的女娲娘娘,不,应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不禁自问,明明仅仅只是一丝怨念,怎会变成真正的女娲娘娘?
女子看出了两人的疑问,微笑道:“你们是不会明白的,事情的真相,远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两人一听,相识一眼,皆已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就是接下来要拼命了。
这时,玉帝一拳将昊天镜轰碎,大喊道:“昊天碎,天地崩,混沌重现,吞噬苍生!”
话音刚落,顿时狂风大作,乌云遮天。只见一块块镜片悬于镜前,跟着泛起灿灿白光照向镜面,再看绿如碧玉的镜面眨眼间变得黑如浓墨。接着“咔嚓”一声,镜面自正中裂开,一扇通往混沌的大门就此打开,滚滚混沌从中涌出,直奔东岳大帝而去。
东岳大帝冷冷一笑,当下收起生死簿,右手祭起毛笔,左手微张,嘶吼道:“混沌生青莲,青莲开天地,我掌混沌!”
此时,滚滚混沌在东岳大帝的引导下尽皆汇于笔上,笔杆随之化为一根绿油油的莲茎,而那笔头则正好化为一朵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的花蕾。而后,花蕾又化为剑柄,莲茎又化为剑身,整株莲花化为了一柄重而无锋的古剑。这,便是在上古十大神器之中以吞噬著称的混沌剑。
女子瞄了一眼混沌剑,不屑道:“原来混沌青莲的莲茎被你得到了。不过,就算你祭起了混沌剑又如何,能杀的了我吗?”
东岳大帝冷哼一声,并没多说什么,当下手握混沌剑,口诵秘文。只见滚滚混沌再次涌来汇于剑上,“噌”的一声,一道剑芒冲天而起,破开重重乌云直指苍穹,一时间,天崩地裂,虚空尽现,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又瞬间被剑上的混沌所吞。这时,东岳大帝大喝一声,剑尖一指,剑芒顺势划过长空劈向女子。
女子眉头微皱,低声道:“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女子说的没错,玉帝和东岳大帝两人为了能够祭出混沌剑,已然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正如先前所说,混沌剑以吞噬著称,是一件伤敌又伤己的神器,每存一分,使用者的精元便会消耗一分,如不能尽早斩杀敌方,就会被此剑活活耗死。而两人此刻就是要与这女子拼一拼,看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
至于女子,自是来者不拒,当下扔掉青萍剑,双臂微举置于胸前,十指微张等待着剑芒的袭来。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女子的身子跟着微微一屈,抗下了这一击。不过混沌剑依旧势不可挡,硬是压着女子一同向下落去,并且,还肆无忌惮地吞噬着其精元,使其更加难以抵抗。
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女子蛇尾盘地,终是被混沌剑压得无路可退,再看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自其尾部向四周扩散而去,整片大地瞬间犹如薄冰一般碎裂开来。
与此同时,女子仰天怒吼,在其身前赫然出现了一支亡灵大军,只见一个个亡灵披甲持刀地乘着吼声杀向前去。
眨眼间,血染长空,玉帝和东岳大帝两人犹如身受千刀万剐之刑一般,身上竟无一处完好。不消片刻,亡灵们再次手提大刀冲杀而来,这一次,并未在两人身上留下任何伤痕,而是直接冲入了两人的体内。
身体的剧痛尚可忍受,可这灵魂乃根本所在,如何受得。故两人不禁一颤,发出一声声惨叫,险些就此昏厥,同时,在其身边的滚滚混沌也因此而蠢蠢欲动,一时竟反扑向两人,险些将其活活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