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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缘起缘灭缘有源 祸兮福兮分分合

话说:

虚无空寂蕴永恒,而演混沌九岁劫。

定中之变曰命数,恒沙大小始作一。

混沌浑噩分无有,有育三圣溯本源。

教化世间传三系,苍生敬仰聚信念。

混沌分始天地清,阴阳二气演三才。

方圆规矩上下分,雷雨相合万物生。

天地始于盘古身,滋育万物系恩情。

万物灵精协女娲,化出人伦起因缘。

是曰:

宇宙造化,盘古开天辟地创世纪。万物自然,女娲捏土造人启灵智。

世者皆云:盘古挥斧而分天地,女娲捏土而造人类,三皇五帝个个又功传千古,德耀万世。殊不知个中缘由,何起何灭。

天地定而上下分,世间经一元会之数育出三十六位知者,分皈三圣门下,求经学法。又距如此之时,万物相继生——日月出,星辰凝,风雨来,雷火至,山河聚,草木生,茫兽乱而血祸始。

道圣大弟子——女娲娘娘观世间处处荒凉野蛮,心感厌恶却又不忍。思天地之由来,感盘古之宏愿,由心敬仰。便行于世间,化解争斗;历经久时自感力难所足。静思所悟,方明此道自然,不敢强求。唯痛万物来之不易,盘古之愿亦未如意,却一时无法,愤愤离去。

时光荏苒,不知所踪。娘娘一日神游物外竟感盘古化身天地之残景,不觉泪已湿襟。再到世间,仍见旧景,心中哀叹,却起一心思。遍走世间,摄取万物苍生灵精之气,经一元会之久融于一团;再展手段化作十二万九千六百个自己模样的生灵,阴阳各半。却不同其他物种。

娘娘至喜,却不多做理会,依归洞府修行悟道。未久,忽心有感应,再度下界。原是这些生灵虽生有他物所不能及之灵智,却力孱体弱,恰是猛兽口中之食。猛兽食了这生灵,便灵智大开,更会吞吐修行;然本性难改,仗着有了些许微末道行,到处为非作歹,遗祸四方。

生灵恐而祈天,娘娘知了心下不忍,复又请动众师弟共商良策。至此便有了:

三皇定人伦,五帝制法度。

诸祖传玄妙,点化四方人。

教人筑巢、耕种、狩猎、行医、识文、修身养性以及修行等事。所历之时,所经之难,无言简复。然那些生灵果不一般,逐渐统治天地,盛极一时。只是,天地尚且有九变,何况生灵……

虚无广无际,不见终始劫。

混沌一隅处,变在定中蕴。

一颗美丽的墨蓝色水晶球,飘荡着犹如丝带般的云气之下,显得神秘而富饶。有日月星辰之变幻,有昼夜轮转之更替,有花草树木之清灵,有风雨雷火之莫测,有飞禽走兽之多元……有山海之地亦有人居之所,有蛮荒之际更有璀璨文明。

而今,他们叫它地球。

这是一颗有生命的星球,这是一颗有智慧的星球。

星球上,是一个忙碌的社会。小到城市环境的收拾,大到国家领导的会谈,每个人每个工作每时每刻都如机械般有条不紊地运转着。究其竟,这是为了什么,没人能说得清楚,就如蝼蚁的分工明确一般。

此亦非绝对,譬如偏远境地的农村,就像落单的蚂蚁,倒是有些无所事事之感。

一座城市,一个少年,独自一人站在院内望着夜空。

夜风习习,月明云淡,星辰点点。好一片清心明思,引人入胜的佳境。

然而少年眼中的愁意却未减分毫,不知思绪飘荡在何处。

少年的心,总不自主被外界的环境影响左右。如同风中的柳枝,不能自已。

而今十八已成年,唯有愁思是不空。

若要问他愁什么,三言两语叙不清。

“有为,该睡觉了,小心着凉!明天还要上学呢。”母亲温和的声音将郑有为拉回到了现实当中。想想确实明天还要去参加学校组织的所谓“高考放松精神心态”地春游,是该早些休息了。随即答道:“妈,我知道了,这就来。”说着回了屋。

月落星隐,时过无声。一束阳光从窗外照进,柔和而富有新意。刺耳的闹铃被不情愿地关掉,静静地屋内似可听到一声轻叹。郑有为睁开了双眼,沉默片刻,起身穿好了衣服;一番洗漱后,骑自行车往学校奔去。

他所就读的学校,也不是什么有正经名声的学校。外面的风气,几乎都可以在这些学生娃娃们的身上所见到。当然,并不是所有学生都是如此,也有一心下功夫只为求学的。但郑有为不在此列。

形形色色的学生,构出了一个形形色色的小社会。此时的学校就像是社会的一个不经意间地投影。或说正是这些形形色色的还在求学的学生,不经意间的改变了社会未来地走向。

来到班内,随意跟几位同学打了声招呼,郑有为坐到自己的座位,静静地等待着班主任的到来,喧闹的外界似乎与他无关。而同学们也不愿来打扰他。话少、家贫成了他们“俯视”他的一个理由。

这却不是重点,这并不能决定一个人从生到死之间最终的价值。郑有为心里清明得很,但难免有些起落。

未久老师来了点完名,就带着大家同其他高三师生在校长地带领下去往春游的目的地——离学校约二十里的一座无名小山。十数辆大型客车尾随在数辆小型轿车后,如同出征的军队,带着少年们这个时期特有的热血与希望,缓缓地离去。

此山分为俩段,中有一条悬崖,似天神惩罚恶灵以巨剑无意斩之。此时已是农历三月时节,虽无漫山鲜花、处处翠绿、蝶舞蝉鸣诱人景色;却也于那荒山枯草中若隐若现的点点嫩绿芽,及熬过一季寒冬的万年不老松也别有一番风味。处处一片新机焕发,欣欣向荣之景色。教人内心深处充满喜悦之感。

山脚下的众师生在领导训完话后,开始了各自的活动。郑有为所在的班级选择了山腰上的一块相对于平坦的地方,此地离悬崖不远,若不乱跑,相对来说也很安全;何况也算是风景极雅之地。

到了此地,众人已大汗淋漓,气喘不已,不顾形象地坐倒一地。恰见平地上裸露有一片儿巨石台,石面平整,上有纹络,初一看好像一幅巨画,仔细一看却又什么也不是,模糊不清。众人只能感叹大自然造化之神奇。

班主任简单交代俩句,便跑去找校长汇报工作了。同学们四散开来,挥洒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快乐。

“哎,郑有为,走抽根烟去。”同学李伟放下书包走过来说道。他还是有几个狐朋狗友的。

“嗯,去那边吧。”郑有为指向悬崖旁的小树林。远处的赵磊看了一眼,五人也向这边走来。看着正在吸烟的郑有为四人,赵磊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说:“呦,抽烟呢?”郑有为蹲在那儿没动,李伟却笑道:“你们也来了!”赵磊冷笑两声走向一旁,与几个同伴也点燃香烟抽了起来。

半根烟的功夫后,赵磊皱着眉抬起头:“郑有为,我哥让你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郑有为沉下眼睑,平静地说道:“替我谢谢你哥的好意,就说我一个穷小子高攀不起,没那资格。”听到这话,赵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随即道:“哎,我就纳闷了,你说你跟着我哥混怎么了?不比你现在强啊?这省城我哥最大,他收你当小弟是看得起你,你怎么就这么不识抬举呢?”

郑有为面无表情,抬头望向远空背对着他们没有作答。

赵磊心中泛起一丝怒火,暗道二哥怎么会对这小杂种起这么大兴趣呢?还三番五次地亲自来请他?难道这小子真有什么本事?或为了别的什么?这让他嫉恨不已。于是又对郑有为说道:“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啊!再好好地考虑考虑!”

原来赵磊二哥曾开车无意撞了郑有为一下。郑有为当时的淡定,及见自身无大碍便还拒了其递来的几百块钱。这便给赵磊二哥留下了深刻影响,欲收为己用。

郑有为依然背对着他们,落寞道:“我不想去,也不会去的。”这是他的心里话,他不习惯那种生活,也不敢过那种生活。听到这话,赵磊顿时就怒了,狠道:“你小子就是欠揍,我看揍你一顿你就老实了。”边说边走向郑有为。听见赵磊的话,郑有为皱着眉头转过身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也许是被郑有为看得不自在,也许是长久以来对他的不满。只见赵磊狠狠地朝郑有为肚子一脚踹去。郑有为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向后飞去。赵磊及其四个同伴,扑过去对郑有为开始了群殴。而郑有为的三个同伴却是一溜烟儿地躲开了,不敢触那赵磊的霉头。尽管郑有为极力反抗,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如何能打得过呢?一时间郑有为甚是狼狈,赵磊他们却是越打越起兴。周围的同学渐渐多了起来,反而更加激起了赵磊一伙的虚荣心。

同学们地冷眼旁观,赵磊一伙的凶狠,让郑有为感叹这世界的堕落与无情。郑有为不再反抗,他也没有气力再去反抗,唯有脸上挂着淡淡地自嘲之色。却让不明所以的赵磊瞬间火上心头,随即让两个同伴架起卷缩在地上的郑有为,自己从远处跑来飞起一脚,踹向郑有为。

脚未到,却听得周围同学一阵大叫,身处当空的赵磊先是倍感“自豪”,随后便明白过来,原来他们已打到不足悬崖边两米的地方。这一脚下去,后果……赵磊不敢想,他只想停下来却……悔意充满心田。

郑有为抬起头来,也瞬间明白过来,他想奋起反抗却已无能为力。只听“嘭”得一声,郑有为向后飞去,直落而下……赵磊由于惯性原因滚到了悬崖边上,惊恐地看着郑有为向下落去……郑有为自始自终脸上都挂着自嘲地笑。看着刚刚赶至的焦急的老师,瞬间似愈来愈远的同学们,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父母的身影,还有才八岁的幼弟。我不能死,我还未尽孝道,我……心有不甘,却浑身疼痛,无力改变些什么。算了,若有来世……泪湿脸颊心痛如焚……

谁也未见,那离悬崖不远的平石台上的模糊纹路有紫色光华淡淡一闪而过。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似乎一切才刚刚开始,周围好静,时间也似乎停止了。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自己,整个世界好像只属于自己。闭上眼,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是要结束了吗?随即不自主的对自己的人生道路开始了审视,若有若无的感觉令郑有为像抓住什么,却又转瞬即逝。不知下降了多久,郑有为只觉一阵困意袭来,世间愈发黑暗,如同向九幽冥狱坠去。此去,只怕是永世难以翻身。只觉脑海愈加模糊,便沉沉睡去了。

正是:

生来已有十八载,懵懵懂懂无所为。

一朝得天偶瞥眼,原来命子磨苦难。

往日沉沦皆等待,愿将本心诉天知。

今有大任降双肩,敢把苦恨作炼心。

警察与救援队的到来也没能挽住郑有为的“生命”,多日搜救依然无果。终是以悬崖太深,目前科技不能尽力之语,打破了郑家两位老人最后的幻想。柔和无奈的声音落在俩位老人的耳中,不亚于天雷在头顶震动。双方家长、校方、保险公司经过多次协调共赔偿郑有为父母约一百万人民币。这也是那赵磊二哥惋惜郑有为,极力排异定下了这个数目,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郑有为父母一下似乎老了许多,忧愁满面。郑母更是整日以泪洗面,心中一时不能释怀。

也是,这苦痛搁到谁身上都不好受。

所谓是:

含辛茹苦半生逝,偏逢命运戏耍弄。

期望自为儿孙生,哪肯贪恋半点褔?

腾达也曾梦中绣,何料有此祸福袭!

忽遭一日命根无,呜呼哀哉怎表痛?

哪管郑有为日后是祸是福,作为父母的今日便割舍不下这块心头肉!奈何这块心头肉已被上天无情地割掉了,只留下深深的伤疤,以及那断断续续不死的希望……

虫鸣鸟叫,淡淡的花草香夹杂着泥土的芳香。水洗一般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身旁长满了奇花异草、高耸入云的各种树木。溪水哗哗声,还有不远处动物地嬉闹奔腾声。这便是郑有为醒来时地所知所见,在他身边还有几只兔子在低头吃草,不远处一群在喝水的梅花鹿还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看他。

正是:

屠刀挥动间,骨肉分离时。

法阵只一闪,天地已两样。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充满了圣洁的气息,又有一种自然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这大概就是心灵历经大变之后所产生的一种感知变化罢。

这是天堂吗?我真的死了吗?郑有为心里想,疑惑与喜悦的交织使他有种怪异的感觉。毕竟他从未亲临过如此场景。随着身上传来一阵阵疼痛和饥饿感,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死去。艰难地站了起来,甩了甩脑袋,晃晃悠悠地向河边走去,顿时惊走一群动物。没有理会其它,郑有为走到河边一头栽了进去。清凉的感觉传遍全身,头脑也清醒多了,更加证明自己并没有死。这就够了,不是吗?毕竟活着就有希望!想到这儿,他一时间心情大好,再看周围景色,是处处诱人啊!太美了,这是悬崖下面吗?真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啊!真想一辈子呆在这里!郑有为爬上岸躺在草地上,也不管全身湿湿凉凉的感觉,只左右顾盼着。

忽看到自己之前躺的地方有自己的手机和那半盒烟。忍着疼痛起身走了过去,拿起手机一看竟然完好无损,而手机显示已是13日上午10点多了。坐下点燃一根烟,又静静地躺在地上自语道:“看来我昏迷两天了!”脸上露出一副凄然,“不知道父母他们怎么样了?算了,先弄点吃的再说。”苦笑了一下,听着肚子地咕噜声,郑有为看向了远处的兔子。

起身扔掉烟头,扑了过去。两分钟后,郑有为弯着腰大口地喘着粗气,果然什么也没有抓到。无奈地看着那些动物,郑有为缓步走到河边,趴下痛饮一番,抬头向上游看去,不禁露出了微笑。

原来在上游有一片果林,远远得便可看到闪耀的七彩光芒。

水果也可以充饥呀!郑有为如是想到,提步向果林走去。数百米左右的距离却用了近三五分钟才赶到。一看呆了,那数千株果树的枝干盘虬卧龙、拙朴苍劲,树上结满了果子。红的、绿的、黄的、圆的、扁的、长的还有人形的……甚是壮观。浓郁的果香传入口鼻,令人忘却了许多……果子上珠光流转,好似宝石一般。郑有为不禁食欲大开,摘下头顶一个果子就往嘴里送。只见这果子有拳头大小,通体赤红如血,入口一阵甘甜,随后是满嘴四溢的清香,空气中似乎也充满了这种清香。一个果子吃完后便觉得不再饥饿,肚里好似有股热流在向全身流动,更神奇的是自己身上的淤青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好。

惊得郑有为又是一阵出神,难道这是神仙居所?再次仔细打量这片天地,却依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郑有为再次向前走去,透过交错的枝叶隐约可见有座建筑耸立在外。

身体的恢复,让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果林的边缘,入眼处是连着一片的宫殿群,汉白玉的阶梯、桥体。宫殿是玉雕而成,或赤红、或鹅黄、或碧绿、或浅紫。千种颜色,万般光彩!

震撼!郑有为心中只有震撼,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惊恐夹杂在其中。整个宫殿群就像一整块玉镂空而成,看不到接缝儿处。高低错落、参差不齐、瑞气条条、彩光阵阵、重重叠叠、一尘不染犹如仙境。

不,这就是真的仙境!郑有为心中嘶喊道。宫殿群四周没有墙体,却以山水或阻或隔,只能从正面那好似天门一般的高大牌楼下进入。

玉作宫殿体相连,千色万彩耀眼眯。

重重叠叠瑞气绕,座座户户仙霞腾。

巨人之居显威严,华而不奢非富糜。

凭谈其伟蛇添足,倒是命子起步云。

郑有为只觉得自己真的来到了天堂,如梦似幻,却有一种想要一生都呆在这里的淡淡的期愿。不知站了多久,微风吹过,郑有为打了个激灵,随即向牌楼处快步走去。

这里应该有人住才对,怎么没有见到呢?穿过重重宫殿,郑有为犹如蝼蚁望着高山一般,心里充满了震撼。“有人吗?有人在吗?……”大喊数声后,听到的只有自己无尽的回音,不禁有些失落。内心深处感到一阵的孤独,还有那不曾出现过的害怕。以前从不在乎孤独的郑有为,这时竟有些害怕了。

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周围又是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静得感受不到一丝生气的存在!明明是青天白日的,郑有为却觉得好像置身于幽深的溟海中一般。孤身一人;生,也只自己,死,还只自己。四周好像陡然变黑了,如地狱之中看不到一丝光亮、希望。等待自己的或许是那无尽的、未知的、恐怖的、永远都逃不脱的悲惨!

静得可怕,静得让人近乎疯狂,无边的恐惧像要吞噬郑有为。四周高大的宫殿像是要择人而食的凶兽,正在你面前肆无忌弹地张牙舞爪,吃你之前还要残酷地戏弄你,以满足它那强者应有的享乐!

忍受着内心万分苦痛的郑有为旋即向前方狂奔而去,偌大的宫殿群只有那偌大的跑步声在回荡,不断的加深着人心中的恐惧。还有自己的心跳,跳得如此激烈,竟似要从身体里蹦出来,逃往别处去。穿过几重宫殿,郑有为奔到了宫殿群的尽头。一座与众不同的大殿横在前方粉碎了郑有为所有的希冀与幻想,门头匾额上有三个大字,两旁是一副楹联。铁钩银画,大气磅礴,上有珠光流转,只教人看不真切,郑有为却一个也不认识。平定下激动的心情,再次燃起希望,用颤抖的双手向高大宽厚、雕刻了无数花纹的玉门推去。

毕竟这玉门后是何光景,且听下回心语痴言。

心记:踏在岁月铺就的道路上,我们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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