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负责,曲士津和丁美玲拉着几名公司骨干在一个周日亲自去了趟要开发的浣县。
于光威和曲士津选择开发浣县原因有二,第一,浣县距离城市中远,交通还算便利,经济状况相对较好。第二,这里自然环境具有天然无可比拟的优势,可就地取材、开发可利用资源。若是浣县开发成功,可采取逐渐突围的方式,将浣县周遭的乡村逐一开发,公司从中获益。若是失败,离着市区也远,影响也不会扩大、损害过多声誉。
于是,便有了小时候两人的初见。
曲辰光翻着小时候浣县的照片,依稀能够看出往日的金黄麦田和深绿香樟。
“本来,考察的很顺利,他们村里所有的资源正是我们公司所寻找的。山川、水流、还有接近原始的丛林,足以开发出一个旅游村建设。”
“可是,于光威却在项目里提出,要将耕地全部建成一幢幢楼层,把山头削平建别墅。河流截流建成人工湖,林间小道打成水泥,”他叹了口气,“这样和我们之前与村里老乡谈得完全不合拢,我们当时允诺不破坏村中环境,可这样一来,虽然建成旅游景点对我们公司大有利益,但……”
曲父没有继续说下去,曲辰光想起扛着锄头的老叔和笑的一脸淳朴的大娘。能在现在的世界保存原有的气息,由此推来,他们可能并不太考究经济。
“第二天,铲车开进村里……碾平了草垛、沟渠。”
“村民扛着铁铲反抗,可螳臂挡车,想而知那后果。”
“于光威派去的人和村民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倪忠也就是倪辰涑的父亲是当时的村长,带头反抗强行改制的工程队。结果,屋子被人强拆,一家人沦落外头。”
曲辰光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他记起在教室里,她说,抱歉啊,曲辰光。
五岁的时候,我得过一场病。好像是淋了一场大雨,高烧不退。神婆奶奶灌下几口灶台灰和的水,还是不好。阿爹阿娘便砸锅卖铁把我送到省城医院,一阵捣鼓,总算醒过来。发烧几天倒没留下后遗症,但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是有的。要是我们之前真的认识,但我一点都记不起来,那后遗症很可能就是了。”
她伸出手指挪挪自己握住的手,“我们真的见过吗?”
曲辰光的眼里沉重的如同连日的雾霾,想要努力辨清回忆与现实的分界。
他哑着嗓子问,“当时我们家呢?为什么……不去帮他们?”
曲士津寥落的站在落地窗前,是爸爸不好,爸爸没能站出来阻止这场磨难。
当年的曲家也只是个小小角色,无论是财力还是规模是远远无法同于家相较的。
“辰光,爸爸也有许多无可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