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这个。”方宇敲开正洗澡的门，递衣服给她。
“还有内衣？”陶菲半掩着门满脸问号。
“让大嫂去附近超市买的，你现在的状况不穿这个恐怕会出问题。”方宇笑着说。
“把商标剪了再给我。”陶菲说。
“怕你误会是别人的所以没敢剪。”方宇此时才将商标利索地去掉。
“多谢。”陶菲接过衣服，关上门。
“做噩梦了？”陶菲‘呼’地坐了起来，惊醒了旁边的方宇。
“几点了？”陶菲定了定神，问方宇。
“快四点了，”方宇开了灯，见陶菲脸上有汗，在她腰上摸了一把说：“你身上都是汗，我去拿个热毛巾给你擦擦，好换身衣服再睡。”
见陶菲征征地，方宇下床找了套干净睡衣，拧了块热毛巾递给陶菲，自己下楼去倒水。
陶菲将汗湿的睡衣换下，坐在那不动。她又梦见小时候，自己拽着奶奶的衣襟，她走一步自己跟一步，生怕丢了，可偏偏丢了。那么多人，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可都是陌生人，人人见到她都面无表情，她就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
“来，喝点水，梦到了什么？吓得出那么多汗？”方宇手里拿了杯温水进来。
陶菲摇摇头，接过杯子喝了多半杯。
“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吧。”陶菲顺从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方宇将灯关了，也躺下，在黑暗中凝视背对自己的陶菲。在陶菲家的那两晚，他发现陶菲在缠绵过后就不愿意自己碰到她，她说抱在一起会睡不着。这和很多被宠爱的孩子不一样，大多数长辈因为爱，在孩子很大时还会允许他们仍睡在父母房间，小女孩更是，这样，孩子在长大后就一直保留睡觉抱个人的习惯。电影里不是经常有二十几岁的女生抱着枕头跑到父母房间，腻在妈妈怀里的镜头？可陶菲似乎很厌恶这样，方宇看得出来，她不是矫揉造作，而是真的，他甚至觉得陶菲如果有可能，更希望两个人睡在不同的房间。他又在想她刚才是做了什么样的梦？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经历过什么，才会在白天风过无痕般淡定、从容，夜晚又噩梦连连？陶菲在方宇眼里是很多的疑问，他很想知道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落寂眼神紧紧是因为孤单还是有其它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