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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恐怖的预言

很久很久以前,

谎言和真实在河边洗澡,

谎言先洗好,穿了真实的衣服离开,

真实却不肯穿谎言的衣服。

后来,

在人们的眼里,

只有穿着真实衣服的谎言,

却很难接受赤裸裸的真实!

——

——

戊妈妈只有带雨辰出去过一次,而仅有的一次也犹如噩梦般地恐怖,那应该是雨辰六岁的时候。

晴天、和风、槐花正开的清晨……

“妈咪。”一大早,月亮还挂在天空,雨辰便跳动着来小步子来到母亲的房间,她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薄棉外套,配着平底童鞋,眨巴着眼睛看着正在梳头的妈妈,就在昨天,戊妈妈答应今天带女儿去公园晒春,现在是春风吹杨柳的季节,没理由窝在家里做宅主。

戊妈妈梳妆完毕,慈祥地看了看旁边麻雀般活跃的女儿,暂时忘记了许多不美好的回忆,柔柔地启齿,“雨辰,先去把粥和面包吃了,这样一会儿玩起来才有力气呢。”

“遵命妈咪。”雨辰冲妈妈做了个鬼脸,晃动着脑袋跑出了卧室,嘴里唱着不甚分明的儿歌。戊妈妈看着女儿,扶额叹了叹气,是啊,如果女儿能一直这样多好,不分白天和黑夜。

“一层,两层,三……”

小孩总会在生活中找到无尽的乐趣,雨辰牵着妈妈的手从楼上往下走,一边忙不迭数着台阶,“妈妈,我们一共走了四十五个台阶。”

“喔,是吗,雨辰可真仔细。”戊妈妈抚了抚雨辰柔柔的头发,刚刚走出楼梯口,外面七八个老年人正拿着布扇,穿着一身秧歌装在排练着什么,她们多是退休的老人,平日里在小区总能见到她们,一个老太太看见了戊妈妈还有雨辰,便笑眯眯地冲她们两个打起招呼来,“这孩子长的可真水灵呢。”

“雨辰,说,”谢谢“。”戊妈妈提醒东张西望的雨辰,

雨辰看见那些衣服很是觉得有趣,她早松开妈妈的手跑进了那群老人中间,就像是个精灵,她一会儿看看老人们的扇子,一会儿又看看她们身上的衣服,还蹲下去看他们脚上的花鞋,她停在一个老人的身后,冲着空气一阵子乱拍,老人们被这个小女孩的一举一动逗的不住发笑来。

“你们这是要表演什么呢?”戊妈妈走过去和一位熟识的大姐谈起来,

“没什么,这不是赶上周末嘛,大家聚在一起练练身子,你这是带孩子去哪儿啊?”

“看天气不错,带她去公园转转。”正说着,雨辰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她牵着戊妈妈的手,怯怯地偎依在她的身旁,

“怎么了雨辰?”戊妈妈摇了摇她的小手,雨辰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害怕,

“妈妈,有个奶奶要死了。”

戊妈妈恍了一下神,四周突然静的让人恐慌起来,那些老人都听见雨辰的话了,不免有的打起哈哈,有的显得不自在,有的突然觉得这女孩似乎没有先前那么惹人喜爱了。

人,其实都是怕死的,特别是岁数大的人,更忌讳“死”字。

“雨辰,不许胡说。”戊妈妈蹲下身,小声喝斥了雨辰后,拉着她匆匆离开了小区,“孩子话你们别当真。”戊妈妈带着歉意圆场,心里却犹如五味瓶,只是她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儿。

“妈咪,真的有个奶奶要死了,我都闻见味儿了,她身上趴着个小老头,一直捶着她,我想把他打下来,可他钻进老奶奶身子里了,妈咪……”

“雨辰不要再说了,”戊妈妈打断了雨辰,“公园到了,好好玩吧,记住,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说死啊什么的,其他人会不高兴的。”

雨辰撇撇小嘴,“我说的是实话嘛。”

“雨辰没有错,不过你不希望别人不高兴吧,是不是,好了,玩去吧。”

燕子、水塘、垂柳、荷叶、风、白云、影子……雨辰念叨着自己看到的东西,乐此不疲,她喜欢在外面,不喜欢呆在家里,她更喜欢自由,虽然总是这么短暂。

不知不觉已经是午饭的时间,戊妈妈找到雨辰,然后告诉她该回家吃饭了。

“妈妈你下次还带我出来玩。”

“好,我会带乖女儿出来的。”

雨辰送给妈妈一个大大的笑脸,她今天没有注意那些奇怪的东西,或者说,白天,那些奇怪的东西几乎都躲起来了。

如果预言总是可以变成现实,那么说出预言的人往往只有一个下场,在预言变成现实前被大众审判。

小区门口救护车的声音老远老远传进了戊妈妈的耳朵,她心里不由得一晃,出事儿了!

她无不担忧地看着雨辰,拉紧她的小手,“雨辰,一会儿什么都不要说,跟着我上楼就是了。”

…,

“要说都是那孩子咒的,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就不行了。”

“你们没听说吗,戊家的小孩总是夜游呢,平常都不让出来。”

“也不能怪一个小孩子嘛,人总是要生老病死的,况且老周她一直都有心脏病的。”

……

小区内那群老年人围成一堆,叽叽喳喳变得有些长舌妇,她们看见戊妈妈和雨辰,便不由得开始指指点点,戊妈妈没有理会,直到进了楼梯口,进了自己的家门,不知不觉,她的泪滑落了下来,雨辰感觉到额头凉了一下,她看看妈妈,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惹祸了。

“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雨辰怯怯地问了一句,眼眶里,泪珠在打转,她只是想让妈妈高兴。

“你永远都是我的宝贝,妈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只是,以后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记住,你是个小孩,是小孩的话,就要听妈妈的话,嗯?”

戊妈妈擦掉雨辰的泪珠,怜惜地看着女儿的脸蛋,“回屋子吧。”

有的话,说的越多越没有用,有的话,越说,越容易让人猜忌;

看见了吗,笑脸的背后,是毒辣的眼光还有悄无人知的阴谋;

听到了吗,甜言蜜语的背后,是狰狞狠毒的咒骂;

当天夜晚,雨辰趴在窗户旁看着那些飘忽不定的虫虫,终于,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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