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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骷髅社长

宫殿古旧,灰砖败瓦。墨绿色的老藤爬满宫殿内墙,却并不向外生长。

黑沼腐木制成的王座上,坐着一位“带皮的骷髅”。他是活的,却骨瘦如柴。似乎预感到什么,“带皮骷髅”干瘪青黑的眼皮猛然抬起,暗黄的双眸一立,明亮如电!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与此同时,宫殿开始微不可查的摇动了。不过一息之间,摇动剧烈了起来。

老藤的叶子“簌簌”作响,惊动了隐在其中的一条星斑血蟒。鲜红的蟒信急速吞吐,信尖偶尔戳在内墙上,竟能留下一对对又小又圆的洞眼!星斑蟒鳞以微小的幅度高速震动着,细弱的气流汇聚成一层空气膜,阻挡住殿顶因为震动落下的灰尘。

这星斑血蟒,正是宿命银行三大社长之一——骷髅社长的宠物,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星斑血蟒压低了发出的嘶嘶声。

也不怪这位社长发怒,此时,整个宿命银行外围数十间古屋、中央三座社长宫殿的外墙,都开始脱落下极细的粉尘,粉尘漂浮,缓缓地朝其中一间古屋汇聚过去。那间微微凹陷的古屋里,岩浆已经吞噬了阿离。

来不及了,骷髅社长昂地发出了一道怪音,“轰!”时间静止,那间十平米大的古屋安静了下来。

尽管时光灰烬人构建的,是程序引用的世界,但古屋内的世界毕竟真实。如果不加阻止,超高当量的时空爆炸,真的可以将地球炸进其他维度,更遑论宿命银行的安危了。命都没了,银行宿在何处?

一瞬间的出手,让骷髅社长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作为要求下属从不做赔本买卖的银行高层,偏偏要为交易对手付出最宝贵的时间,这是骷髅社长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窝火。此时的他,两眼暗淡,气若游丝,凭空老了至少十年!

宿命银行成立以来,没有高级成员付出过这么大的代价。银行唯一的一次危机,发生在二十三年前。当时那个具有成长能力的时光摆渡人,仅仅二十岁年纪的一个丫头,神乎其技,竟企图用时间扰乱空间,毁了宿命银行。可即便是那一次大危机,每位社长也只付出了一年时光而已,毕竟三位社长联手镇压,最后更是有神秘的宿命银行继承人出手,抓走了她。

这次古屋的塌陷,却是骷髅社长和时光灰烬人的交易引发,如果因此再次惊动所有高层,他这社长的腐木椅子,也就算坐到头了。而骷髅社长,不想丢了颜面和职位,更不想暴露珍惜的交易“商品”,后者,才是真正值得拼命的理由。

月姬和苏希先后逃出了程序引用的真实世界,回到了时光灰烬人(也就是胖子)的古屋。与阿离的古屋不同,这间古屋温暖光亮,不论是顶底还是四壁,不知名的石材清润如玉,泛着白光。这样的一间古屋天然有着静心抚气的功效,可此时却放大了两人的哀伤。

经过了最初发泄般的争吵,两人才渐渐安静了下来。同样的妙龄女子,一个心思单纯,心里只放着父母和阿离;一个冷静坚毅,却在生死间敞开了心扉,似是找到了那个和哥哥一样重要的人。

相顾无言,四行泪水却已近干涸。不知呆坐了多久,月姬终于独自受不住煎熬,哇地一声扑到苏希怀里,干哑着低泣:“苏希姐姐,我不想阿离死,让我替他死吧!”

苏希苦涩一笑,泪如决堤。拍着月姬颤抖的肩,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唰!”白光闪现,瞬移来了个人,是那胖子。

月姬已经哭晕过去,苏希虽也泪眼婆娑,却还能保持清醒。

“你来干什么!”

“那小子,很可惜。”

“不用你假慈悲,滚!”

胖子很犹豫,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默默的用手抓住月姬,一道白光,两人都消失了。

苏希急得扑过去,却重重摔在冷冰冰的白色石板上。在时光灰烬人面前,她的力量太渺小了。

“我的钱呢?”

仗着自己唯一时光灰烬人的身份和内部交易的特权,胖子并不惧怕高高在上的社长,但这丝毫无助于缓解第一次见社长的紧张和提防。看似满不在乎的直奔主题,不过是胖子想尽快结束交易、远离社长的办法。

腐木王座上的社长一动不动,如同一具干尸。胖子注意到,一条五米长的星斑血蟒,正缓缓地游下墨绿色的老藤,两只橙色的竖眼盯着自己,而自己居然产生了一种被蟒蛇打量的错觉。星斑血蟒游得极慢,每一次扭动,甚至每一片蟒鳞的翕张都清清楚楚。

整整五分钟,偌大的宫殿里只有血蟒游动的沙沙声和胖子的呼吸声。

胖子咽了口唾沫,润了润被急躁的呼吸风干的嗓子。倒是很羡慕还没醒来的月姬的“从容不迫”。可这时,沙沙声消失。那条该死的蟒蛇盘在地上也不动了。无声的煎熬。

胖子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努力地扭转目光又望向社长。一阵微风,胖子感受到了肥肉上的冷汗。地上凭空出现了40块巨型钻石。而星斑血蟒,正优哉游哉地从他脚下往回爬去。好快!难道是社长出手定住了时间?!

胖子收腹,只一眼便数清了巨钻数量。可一俯身,肥肚子又挡住了视线。胖子从来没这么想要自己瘦一点,退了一步才费劲地收了带着蟒蛇粘液的报酬。跨出宫殿的门,胖子第一时间瞬移而去。相比惊人的报酬,似乎离开这鬼地方更觉珍贵一些。

宫殿里不分昼夜。面对这个一半已经入土的“鬼”,夜月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对月姬的牵挂让这位母亲无所畏惧。

“咳,交,货~~~”

骷髅社长声音疲弱不堪,感觉整个人下一秒就得死。

夜月看到了星斑血蟒旁边的月姬。

“拿去吧。”她颤抖的说完,看着月姬,坚定地闭上了眼睛。

阴暗的雾从骷髅社长的嘴里吐出,瞬间膨胀,滚滚浓烟,咆哮着将夜月的身体吞噬包围。

也许她疼痛的叫喊,但就像被黑洞吸进去,里面什么声音也传不出来。

几分钟后,暗雾消散,化作墨绿色的气团,骷髅社长将这些“宝贝”一点不落的吸进口中。

将时光影像活着带出来的能力,现在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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