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败露
日近盛夏,天气越发炎热。
听竹阁内供冰充足,徐舒雅让扇碧把放在角落的冰块集中起来,分作四盆放在内室的四个通风的角落,软榻前摆着最大的一盆冰,迎夏用扇子扇着,冰气随着气流涌向榻上的徐舒雅。
从徐舒雅惬意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她很享受这效果能与现代空调媲美的人工冰气。“楚玄怎么说?”
刚从外边回来与楚玄碰过面的扇碧正垂首站在徐舒雅的软榻前。“公子明言,如大小姐所愿。”
徐舒雅闻言表情一滞,微微一笑,不作言语。
“大小姐,为什么总是让我做苦力活啊!”迎夏幽怨的声音传来,扇碧无奈地笑了笑,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扇子。
迎夏嘟嘟嘴,“算你有良心。”
徐舒雅看了看迎夏满头的汗,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扇风的扇碧,如花的年纪,算不上闭月羞花却也小家碧玉的容貌,得体的仪容举止,冷静的思维能力,围,她无从插足,也不明所以。扇碧不过比她早待在徐舒雅身边半年而已,而且那时候的扇碧不过五六岁,整天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她不明白,虽然徐舒雅待她二人极好,可为什么对扇碧总归是有些不同的。淡然如徐舒雅,偶尔露出的伤感和异样,总有那么几次是与扇碧有关。
她们俩之间的秘密,就像屏障一样将她隔绝在外,明明感受得到,却无从得知。
迎夏咽下突然冒出的苦涩,转身去殿中省再给徐舒雅拿点冰回来。
而此时的御书房,群臣议事,争论不休。
而争论的就是护国公通敌叛国是否属实。
据说是宫锦夜一大早就收到不少弹劾护国公的奏折,理由均是通敌叛国。即使他再相信护国公的忠诚,可他是一个帝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护国公理直气壮地诉衷情,以表对东辰呕心沥血之忠心。“皇上,臣自年少就伴随先皇身侧,虽未建功立业,却也本分为官。皇上怎能错信那有心之人的挑唆!”
与护国公交好的官员都跪地附和,楚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神瞥向某处,另一批官员跪下书求宫锦夜明查公断。
宫锦夜也是一脸焦急,护国公人品固然可信,可这流言又怎么会无故而起。
看着宫锦夜眉带急色,楚玄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走向宫锦夜,将怀中的字据递给宫锦夜。“这是今日早朝前,臣在丞相府门前朱红顶柱上看到并取下的。”
护国公一看那张字据就心觉不妙,可宫锦夜已经接过字据展开来。
越往下看宫锦夜眉头皱得越紧,看得护国公更是一阵心慌意乱。他不能坐以待毙,万一南疆将军与左相玄楚狼狈为奸……“皇上!切记不要枉信他人的有意陷害啊!”
半响,宫锦夜额上青筋暴起,将手中的字据揉作一团,狠狠砸向护国公。“你自己看!”
护国公连忙捡起字据,手不停地颤抖着,抖开那张已经褶皱的字据,看到落款自己的亲笔和和那天完全不一样的内容,瘫软在地。一把撕碎手中的字据,指着楚玄厉声道:“玄楚大人!老臣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煞费苦心地陷害至此!”
楚玄闻言不为所动,神色淡漠。“前几日,我探亲归来,偶遇南疆大将军被歹人所害,本想救他一命,他却已气绝身亡。身上掉落此字据,我便捎带了回来。若是护国公不信,大可请皇上书信南疆,看看南疆大将军是否还存活于世。”
反正楚玄是南疆国主,也是南疆大将军,南疆大将军是生是死,他说了算。
宫锦夜凌厉的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护国公,声音有些嘶哑。“朕今早就收到了南疆大将军死于非命的消息。”
护国公呆愣了一会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宫锦夜却已经背过身去。“来人,将护国公押入天牢,左相玄楚马上带人查抄护国公府。”
夏风徐徐,大名城只余护国公的喊冤声。
听竹阁内万事如常,徐舒雅伸手掐掉盆景芽尖的一抹黄叶,心情不错。
炎炎夏日,树大才好乘凉,树都倒了,乘凉的人还能蹦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