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
京都东街商铺开门的寥寥无几,衣衫褴褛如乞丐一般的菜贩子无精打采地守在自己精心种植而成的新鲜瓜果旁,来来往往也就几个路过东街赶往西街的行人。
偶尔停下脚步,目带怜悯地看着几个小贩,又摇摇头继续朝西街赶去。
京都东街,三年前还是京都乃至东辰国最繁华的街道。自从隔了没多远的西街被一神秘人包下,东街的商人渐渐退掉东街商铺转往西街,东街商业漏洞和货品质量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
而最近西街又兴起一种叫“购物中心”和“娱乐城”的商铺,以整栋楼为一家铺子,每一层都不同,方便又多品种,颇受欢迎。
而东街的主人——护国公派人调查西街主人背景,一无所获,让人捣乱西街秩序,无功而返,还多人受伤,护国公只能干看着西街一日日壮大,一日比一日繁华,眼看着东街一步步走向无人问津的地步。
近日西街更是猖狂无度,所有商铺都大降价出售货物,使得东街更是无人问津,而东街仅存的几家护国公撑着的店铺出现大量质量问题,让人对东街彻底失望。
原东街繁华中心地带坐立着先皇时期辉煌一时的护国公府,朱红门前一对雄狮昂扬,门口停着一辆灰暗色马车,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车上急急忙忙地跳下来就往护国公府里跑。
护国公正在书房里整理这几日东街的账务,看到府里的管家匆匆忙忙跑来,原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闷。“什么事这么急?”
管家跟了护国公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此时的护国公心情不好,可如今这情形也容不得耽搁了。“老爷,少爷把怀王的小孙子打伤了,还烧了怀王名下的赌场……”
护国公闻言手中毛笔一顿,本来条理清晰的账本变得墨迹一片,那只毛笔也应声而断。“你说什么?”
怀王是怀老王爷的独子,怀王的小世子是怀王府人人捧在手心里的宝,那个孽障,打谁不好去打那个小祖宗!
那管家额冒冷汗,硬着头皮再道:“还……还有……军中粮草和经费都已短缺,若再拿不出钱来……”
管家不敢把话说完,护国公心里早已明了。他手中这五万兵马,是先皇特许隶属护国公府的,宫锦夜虽然每年都发放两万白银以供兵马开销,可这五万兵马光一月的粮食日用都要至少六千两,朝廷发放的那两万两,根本顶不了多久。
护国公烦躁地扔下手中折断的毛笔,挥挥手示意管家退下,有些颓废地靠着椅背。
“报!南疆大将军来访!”门口守卫的侍卫朝书房内大声喊道。
南疆大将军?护国公脑海中不禁浮现两年前侥幸得见一面的南疆大将军,远远观望,依稀可见一个面具遮面的挺拔男子迎风而立,一身掩盖不住的王者风范。
他并没收到任何有关南疆有人入京都的消息,那南疆大将军秘密潜入京都是为何?无论是为何,他是东辰的护国公,不可能私下会见南疆的人。“不见。”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击打声,护国公还来不及出门查看,就听到人体倒地的声音,而南疆大将军已踏门而入。
来人一身黑色便装,墨发飞扬,黑玄铁面具后只见一双凌厉的黑眸炯炯。护国公打量着南疆大将军,语气不好。“东辰未向南疆发帖,护国公府也未曾邀将军到府上做客,将军不请自来,是有何贵干!将军该去的是驿馆,是皇宫,不要走错了地方!”
南疆将军只是微微一笑,虽然面具遮面,护国公也看不到那抹笑。“护国公这是什么话,在下此番前来,如此隐秘,自然不是来找成宣帝的,而是来找护国公你。”
此话一出,护国公立即在心里敲响了警钟,心神绷紧:“将军在东辰可得禁言慎行!”
“护国公放心,本将军此行连南疆国主都不知道,言行仅代表我个人。”南疆将军言语平平,却与生俱来地带了股王威。
传言南疆大将军冷血无情,笑里藏刀,抬手间便能退敌三千,功盖王侯,武胜于宗。
护国公深知南疆将军这号人物他惹不起,偏偏现在又躲不起,转瞬心里已经变换无数想法。“大将军此言差矣,代表谁将军都是南疆人,我也只是东辰人。”
言语已经十分挑明,两个人再怎么样都代表着各自的国家,说话做事如此私密都是不正当,左右无理的。可南疆将军却好像没听出其中的狭义一样,继续道:“兵马最是亏银两,东街商业不乐观,令郎又嚣张跋扈,难免惹事生非,护国公最近囊中紧缺不是吗?”
“笑话,我堂堂东辰国护国公,怎会缺银两!”护国公眼里迸出危险的光,他是东街背后的主人此事并不是许多人知晓,连宫锦夜都未必知道,而这南疆将军连他的帐务家事都清楚,看来真是冲他来的。
南疆将军闻言并不为所动,声音仍是清冷依旧。“缺不缺护国公自有分寸,本将军秘密潜入东辰并非居心不良,只是来跟护国公你做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