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圣主救我。”长发男子绝望之际,竟大声呼救起来。
不远处的银发女子闻声,眉头一紧,欲退身去救,却不想被风平死死地缠住,脱不开身来,再看黑长老、铁奴等人皆是棋逢对手,打得天昏地暗,分身无术。只得大声回道:“我等有心救你,却是无分身之力,你好自为之吧。”
眼看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也破灭了,这长发男子反倒没了先前那般胆怯,越发冷静起来,扫了眼一前一后对自己成夹击之势的两人,心一横,周身的青紫光芒陡然腾起,片刻便盛了极致,是生是死,全在一博,拼劲全力突破这两人中实力较弱的纳兰雪的封锁,想必还有一丝生机。
“纳兰师妹小心。”阮杰大喝了声,疾步冲了过去。
纳兰雪笑了笑,凌厉的目光如一道突兀而致的闪电直射向长发男子:“你的意图早被我看穿了。你是想拼劲全力打破我的封锁,逃出生天对吧。”
“竟-----竟然被你看穿了。”长发男子已踏出的脚步滞住了,额头的冷汗滚滚滑落,绝望地笑了笑,心灰意冷道:“终于----终于走到尽头了。”
须臾,焦急的阮杰赶了过来,顺手制住了毫无反抗之力的长发男子,这才向纳兰雪道:“师妹真是秀外慧中,如此短的功夫便意识了他的意图,还想到了克制之法。”
纳兰雪莞尔一笑,道:“师兄,你说什么呢?我虽是识破了这人的意图却并未想到应对之法,适才他若全力冲击,我必然无力招架。”
“此话当真?”那目光呆滞,早放弃抵抗的长发男子突然扭过头来,狠瞪视着纳兰雪。
纳兰雪面容骤然一冷,直直迎上长发男子凶狠的目光:“蠢货,我不过是诈一下你罢了。想不到你竟然就这么轻易上当了。”
“该死,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都该死。”怒火中烧的长发男子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长发竟被冲天而起的青紫光芒直直地掀起。
“卑鄙的女人,竟敢愚弄我。该死,该死。”
纳兰雪失声道:“你要干什么?”
“想知道啊,别急,再等等。”长发男子诡异地笑着。
擒住长发男子的阮杰感到一股股膨胀之力正在那人的体内飞速集结,顿感不妙,忙松开手来,急退出数丈远。再看时,长发男子周身的青紫光芒如蚕丝般结成透明的外壳将自身包裹其中,长发男子蠕动着已变形的躯体,如鬼魅般发出凄厉的嘶吼,布满血丝而又渐渐凸起的双目直直地刺向纳兰雪,恐怖如此,谁还敢直视。
“不好。”阮杰惊觉过来,飞掠了过去,一把将纳兰雪扯到自己身后。也是此时,那膨胀的躯体竟飘了过来,阴森的怪声如幽灵般回荡着:“死吧,一起死吧--------”
“他要干什么?”纳兰雪惊道。
“他想自爆,与我们同归于尽。”
“那快逃啊。”纳兰雪忙拽住阮杰的胳膊。
“来不及了。”阮杰回头看了眼纳兰雪道。
纳兰雪道:“你怕吗?”
“刚开始怕,现在不怕了。你呢?”
“我怕,我怕我死了,他会把我忘了。”纳兰雪看向风平的身影,痴痴道。
阮杰已知难逃一死,虽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深叹了口气,目光追寻纳兰雪落到风平身上,心暗道,风师弟,真羡慕你啊。
电光石火间,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急促且蕴含无限威严的召令,因是苗语,阮杰不明何意。他只辨识得是自大祭司的方向传来。
还不待他探目过去,天际已刮起数不尽的阴风,转目可及,许多面目狰狞,形态各异的恶鬼们哀嚎着冲了过来。许多打斗中的人心照不宣地停下手来,惊恐地望着如浪潮般蜂拥而来的恶鬼们,有些人愣怔了半刻,回过神来,纷纷逃离。恶鬼们竟然毫不理会,直直地冲向膨胀中的长发男子,如跗骨之蛆般紧紧地贴了上去,一层又一层地覆盖。
“不,不可以。”长发男子惊恐道。
“好机会,快逃。”阮杰大喜,忙拉着纳兰雪急退而去。
“轰。”
一声巨响,将长发男子最后一声不甘心的怒吼彻底掩盖。天际在这一刻竟颤动起来,在那爆炸中心方圆近一里的空间内,混乱的气浪四处窜动,流转,漫天的血雨纷纷落下,有些来不躲避的人们,衣衫上已沾上点点血滴,如含苞绽放的花儿缓缓地晕开。
“这便是传说中的驱鬼术。”人群中忽地响起一老者的声音。
人们纷纷侧目,四处寻时,却又找不出那出声的人是谁?
“驱鬼术,这就是驱鬼术。果然厉害。”阮杰惊叹道。
纳兰雪疑惑道:“是谁,谁施展的驱鬼术救了我们?”
“我想应是大祭司。”
两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大祭司,却是正瞧见姥怓趁大祭司施术分神之际,欺身上前,意欲偷袭。两人大惊,阮杰更是大声疾呼:“大祭司,小心。”
大祭司回过神,却是已躲闪不及,只得抬手击了去,硬接了姥怓一掌。两人连退了数步,才稳定身形,大祭司隐觉掌间有丝灼热之感,抬手一看,暗声了叫不好,手掌心赫然二道血淋淋的口子。一道浅,另一道已深入骨肉。再往上看时,一道暗黑如筋脉的细线蜿蜒而上,已越过了手臂。
“哈哈,沿连,你英明一世,想不竟为了几个中原人丢了性命。”
大祭司惊道:“是金蝉蛊?”
姥怓点了点头,道:“正是。你想怎么死,我都可以成全你,说吧?”
大祭司嘴边溢出一丝鲜血,身形晃了晃,自知这金蝉已入了肺腑。思忖了片刻,才笑道:“你大概并不是想我死吧?”
姥怓猛然一惊,忙掩饰道:“你们欺凌、打压了我仙娘一脉近千年,我早对你们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你碎身万段,你还痴心妄想苟活,做梦。”
“不对,你已经跟七圣门的人结盟了。虽不知他们是何目的,但可以肯定,你是想借助他们的势力,灭掉其它六部,彻底统一整个苗族对吧?”大祭司洞悉一切的目光如凌厉的尖刀直刺向姥怓。
姥怓隐忍着,终笑出声来,“苗族统一有什么不好?我们分裂了几百年,内斗了几百年。死了多少人,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还要斗下去。如果你答应诚服于我,我不仅可以不杀你,还会许诺你苗族第一大祭司的高位。怎么样?好好考虑一下。”
大祭司轻笑了声,道:“苗族是该一统,不过大族长不能是你。”
姥怓怒目相向:“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凶残,歹毒,自私且心胸狭窄。若是让你做了大族长,岂不是将族人又置于火坑之中。”
姥怓怒喝道:“老东西,找死。”
“来吧。”
姥怓高举过头顶了的手突然怔了下,又缓缓放了下来,得意道:“如今,你已身不由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适才你是想激怒我,杀掉你。对吧?我偏偏不上当。”
“你多心了,你是怎样的人,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你大概不会忘了吧?”
“胡说,诬蔑。”
“公道自在人心。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下得去手。可见早已没了人性,与畜生无二。”
“老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我成全你。不,不可,我若杀了你,不正好成全了你。留着你还有大用。”
大祭司鄙夷一笑,道:“连杀个人,都如此优柔寡断,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啊,想初,你杀你亲哥哥时,何其的干净利落。何等-------”
姥怓歇斯底里道:“不要再提他。老东西。”
“怎么,怕了,是不是每晚都做恶梦,梦里他来索你的命。”
“老不死的,不要再逼我了。”
“说吧,你真正的目的?”大祭司直视着她,审视的目光逼得她无处可逃。
“既然被你识破,那--------”姥怓唇角荡起一抹诡异的笑意,话音未落,已飞快地出手,意图操纵金蝉瞬间占他的躯体,抹掉他的意识。彻底地操控他。
“过来,跟狗一样地爬过来。”姥怓抬了抬手,信心满满道。
果然,大祭司顺从地趴下身去,四肢着地,缓缓地朝她爬去。
“动手快点。死狗。”
大祭司收到命令,爬行的速度较先前快了许多。
姥怓得意地笑道:“老不死的东西,任你先前再厉害。一招不慎,被我操控。还不是跟个死狗一样,随我摆布。”
只是,那神志皆失如傀儡的大祭司近到姥怓脚边时,突然笑了笑,骤然直起身来,飞快朝那女子胸口击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