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幻境?这世间还真有这等修为存在?”秦兮然大惊道。
那老人淡然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们开宗祖师后来也修到了玄虚幻境的修为,这大槪就是你们玄虚门一名的由来吧。”
“祖师既然这么厉害。”阮杰欣喜道。
“那后来呢?”风平问道。
老人又饮了口茶,这才道:“出关当日,先祖说找到了根除之法,于是施展一种秘术,试着将这些人的邪毒引出体外,再彻底消灭,当晚,先祖虽帮一人引出了邪毒,却无法消灭那邪毒,其实自那邪毒诞生的那刻起,它便是不生不灭之气。根本无法消除。那邪毒如幽魂飘浮于屋内上空,片刻的功夫居然暴涨了数十倍,邪气更胜先前数百倍,先祖大惊失色,正思量该如何应对之时,那邪毒见机窜入先祖体内,藏匿了身形。先祖骇然失色,担忧若是他被这邪毒控制,这世间恐怕会因此而覆灭,为了天下苍生,先祖拼劲全力克制住邪毒,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子的负荷越来越重,又加之先前受过很重的内伤,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好在先祖在仙逝之前,寻到别的办法,那便是将自身的邪毒引出体外封印在了绝仙剑内。”
秦兮然小声嘀咕道:“封印在绝仙剑内,这难道便是绝仙剑煞气的根源。”
老人淡笑道:“没错,秦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好了,我接着说,先祖将邪毒封印在绝仙剑后,身子更加虚弱,自知时日不多,命族人将绝仙剑送去给他唯一的弟子云古。而后又将两本秘籍传给了族人。说日后,若有玄虚门的弟子持剑到我苗族之日,将这两本秘籍交给他,或许会有应对之法。”
“这便是你想见我的原因?”
“没错,我苗族能否彻底脱离这邪毒,重归和平就看你了。”老人神采奕奕道。
“大祭司,您千万别对我报太大的期望。我这身修为比起那位前辈差得太远,他都无法根除这邪毒,我又如何能做到?”
老人坦然道:“先祖既然留下话来,自有他的道理。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愿帮我族人?”
秦兮然肃然起敬,道:“救民于水火,本是我等修道之人的职责,若我真能帮上忙,必定竭尽全力。”
“好,好。我没看错你。”老人颤抖着手自胸前衣里取出两本书来,递到秦兮然手里,道:“这便是先祖留下的两本秘籍,你拿去好好研习,说不定能找到克制之法。”
“九天玄雷刹诀。”触手间,六个醒目的字已映入她眼帘,双目猛地一睁,不禁惊叫出声来。
老人微微侧目,惊愕道:“你见过九天玄雷刹诀?”
秦兮然点了点头。老人想了想,道:“那人是不是姓仡楼?”
“大祭司认识他?”
老人摇了摇头,道:“我没见过,但却知道。他们这一族原本是先祖与先祖奶奶的后人,先祖奶奶失踪后,没过几年先祖也去世了。先前几年,人们忌惮仡楼家的影响力,不敢动他们,随着时间的推移,仡楼家备受排挤,渐渐衰落。一些人甚至忘记了仡楼家对苗人的不朽功绩,认为是仡楼家的先祖奶奶害了他们,使得他们世代受邪毒折磨之痛。各种矛盾,以及恩怨的积压终于在四百年前彻底爆发,苗族出了位惊世奇才的仙娘,带领新一派的激进势力率先挑起内乱,这些人都是当年被先祖奶奶咬过的族人的后代。虽然随着一代一代的繁衍,邪毒之力逐渐薄弱,但是那场大战还是不可避免地爆发了,第十九代大祭司率领着爱好和平且善良的族人奋起反抗,大战很快波及整个苗族,许多无辜的人相继死去。势弱的仡楼簇人担心仙娘因为怨恨灭了仡楼簇,于是乘着混乱偷偷逃往别处。想不到,先祖爷既然将九天玄雷刹诀也传给了他的后人。”
“或许他早已预见到了会有内乱的那一天,将九天玄雷刹诀传给他的后人是为让他们自保。”秦兮然猜测道。
“想必是如此。”
秦兮然将目光落到另一本秘籍上,轻念道:“接引封印术。”
“先祖曾有过交待,只有完全掌握九天玄雷刹诀,才能克制住绝仙剑的煞气。再将邪毒从中毒之人体内引出,封印于绝仙剑内。各位先在我这住下,秦姑娘可安心修炼。至于你们的其它同门,我会叫人安排好食宿。三位意下如何?”
三人点了点头。
老人又道:“各位切莫外出,万一遭遇姥怓或是其它的仙娘就麻烦了。她们这些人善用巫蛊之术,中蛊者想要活命,必须设法将蛊虫逼出体外,否则必死无疑。然而有些蛊虫一经入体,再难强逼出体外,若非施蛊人强行召唤而出,便是沉疴痼疾终生伴随。”
阮杰大义凛然道:“我等此行的目的是受掌门之命,救无辜百姓于战火中,又岂会贪生怕死,龟缩不出。”
老人道:“年轻人,有志气。不过命都没有了,你又如何去救别人。先在此耐心等待,只要秦姑娘彻底参透并领悟了这两本秘籍,我们就有希望终止这场内乱。”
阮杰面露愁容,沉吟了半晌才道:“当年先祖道行高深,都不能彻底清除邪毒。秦师妹年纪轻轻,虽也是修为深厚,但比及先祖爷却是差了太多。又如何----------”
老人摆了摆手,道:“非也。我有两点可彻底打消你的顾虑。一、当年先祖爷出关时,已是油尽灯枯之身,心有余而力不足。二、当年邪毒之气正是最鼎盛之时,如今经过上千年一代又一代的传承,邪毒渐渐被分解,削弱。我想,当年先祖早已想到并预见了这一切。”
“大祭司言之有理,如此,我再无顾虑了。”
“大祭司。”中年男子突然失礼地闯了进来,神色慌张。
大祭司定了定神,目光淡定地落到中年男子身上,轻声喝斥道:“慌什么,不就是姥怓又打来了。待我出去会会她。”随即又面向秦兮然,道:“事急从权,请秦姑娘随我这位不成器的弟子去往密室。”
秦兮然点了点头,“好。”
大祭司再不多言,又看了眼风平、阮杰两人,起身,大踏步而出。风平、阮杰互看了眼,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秦姑娘请随我来。”中年男子道。
秦兮然一面心不在焉地随着中年男子朝另一边的通道走去,一面频频侧头望着风平远去的背影,心暗道,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寨门外,已是黑压压如乌云般气势汹汹而来的姥怓及她的族人们,纳兰雪等人已列队在前,长剑已横挡在身前。芜戗劈碎了迎面而来突然刮起的风,发来清脆的吟唱。纳兰雪的心紧了紧,不禁转过头去,看了眼,终于那内心底深处的男子着了身白衣飘然而来,她深深地吁了口气,将额头冒出的冷汗拭了去。
人群有人开始惊呼,心若等人依稀听到有人说了句中原话:“大祭司来了。”
姥怓鄙夷一笑,道:“老东西,终于来了。”
她身旁的银发女子低声道:“仙娘大人,我帮您挡住那些中原人,事成后,请遵守您的诺言。”
姥怓满是皱纹的脸诡异地蠕动了下,道:“放心,只要你能助我彻底灭了这帮叛逆之徒,我就将那老东西交给你。”
“仙娘大人果然是个爽快人。那还等什么,动手吧。”那银发女子狠狠瞪视了眼风平,飞身跃入半空。身后的铁奴已抡起手中大锤,风平早有防备,手诀一转,轻喝了声:“开。”
眼中赫然两道熊熊燃烧的紫焰急射而出,如翻涌的紫海片刻间已将铁奴团团围住。
“你的对手是我。”银发女子欺身而上,白发飘然起舞间,已然出手。
风平只觉阵阵寒意直逼而来,本能地退开身去,再看时,几个躲闪不及的苗人已冻成冰块,那银发女子怪笑了几声,手指随意一点,一个冰人碎裂了,仿佛遇上炙热的高温,片刻间融化中泥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死一个人竟然会是如此的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风平倒吸了口凉气,急忙飞跃上前,将余下的几个冰人抢了过来,交给他们的族人们。
“没用的,过了十二个时辰,他们一样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如其痛苦地死去,还不如让我成全他们,哈哈。”银发女子负手而立,如鬼斧雕刻般精致的脸却散发出阵阵冰寒之意,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同时,心颤了颤,阵阵寒意如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脖颈,叫人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