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老夫耐着性子等了你这么久,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吧?”孔战意味深长地望着吴星晖道。
吴星晖点了点头,声音静默如水:“并未使什么手段,这是天生的血脉之力。”
孔战脸上的肌肉猛地一震,惊恐万分:“传说中的血脉传承真的存在?”
吴星晖点了点头,其实这种血脉之力复苏的时间并不长,他还不能完全掌控。今日叶秋画的一番话点醒了他,原来自己体内暗藏的血脉之力最擅长的感识之能,其实有一个动听的名字——念力。至于完全掌握了这血脉之力,会有什么样的惊天之能,他不知道,就连适才滴血祭剑,也不过是情急中,意识深处一个声音似远似近地飘荡而来,片刻间占据他的意识,令他在无意中做出这般惊人之举。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南宫傲的性命,如此即便是过早暴露自己,违背了自己一向谨小慎微的个性也是值得的。
孔战终于从惊恐中平复过来:“我倒要试试你这血脉之力到底有多强?”
“如你所愿,奉陪到底。”
“那就试试。”孔战轻道了声,像是在探究的询问,又像是自语自言。
被人群包围的另一处,心若的双手有些乏力,微微颤抖着,这些人多如牛毛,砍倒了一批,又杀上来一批。转眸看向别处,吴星晖正与那暗算阮杰的高手战得正酣,一时难分伯仲。纳兰雪护着重伤昏迷的阮杰打退了一批又一批如潮水般蜂拥上来的敌人。南宫傲、黄想、姚潋三人背靠背紧靠在一起,喘着粗气,神情已麻木,双目赤红,混身衣衫已被鲜血浸透,滴滴刺目的热血沿着剑锋滑落。
“杀,给我杀。”
被人群包围的另一处,心若的双手有些乏力,微微颤抖着,重重地吸了口气,望着眼前四处蜂拥而来的人,她心底有些凄凉与绝望,这些人多如牛毛,砍倒了一批,又杀上来一批,不知道何时才会终结?苦笑了下,转眸看向别处,吴星晖正与那暗算阮杰的高手战得正酣,一时难分伯仲。纳兰雪护着重伤昏迷的阮杰打退了一批又一批如潮水般蜂拥上来的敌人。南宫傲、黄想、姚潋三人背靠背紧靠在一起,喘着粗气,神情已麻木,双目赤红,混身衣衫已被鲜血浸透,滴滴刺目的热血沿着剑锋滑落。大家都在奋勇杀敌,我有什么理由放弃呢?她不知那来的气力,抬脚将冲到眼前的一人踹飞了出去,人群被撞开一条长长的通道,很快又闭合了。
“杀,给我杀。”
围攻心若的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声,适才被吓得不敢上前的人又涌起了一腔热血,相互对望着,怂恿着,终于不再退缩不前,怒吼着砍杀上去。被杀退,胆怯,又冲上去,又退下来,又冲上去。心若已记不清是多少回,寒风凌冽,入骨三分,她抬头仰望着夜空,黯然苦笑。难道我今日就要命丧在此?
黑长老纵身跃上屋顶,高声喝道:“玄虚门的后生们,别做无谓抵抗了。放下手中长剑。归顺我七圣门,不但可免一死,还会许诺你们美好的前程。怎么样?”
南宫傲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叫嚣?”
黑长老毫不在意,面色淡淡,笑道:“老夫乃七圣门的大长老,黑无泽。”
“哼,脸皮可真够厚的。”
“北方不毛之地的小门小派,也敢口出狂言,自不量力。”
“一帮不知死活的小畜生,胆敢辱骂大长老大人,老夫这就出手,扒了你们几个的皮。”
黑长老冷冷斜睨了眼他,转过头来,换了张柔软、和蔼的脸,苦口婆心:“你们都还年轻,资质更是远胜同辈中其它弟子许多,前程必定是无限美好的。何苦为了那虚妄的狗屁师门忠义,白白葬送掉自己性命。”黑长老苦口婆心劝导。
“去死吧,老不死的。”
南宫傲虽极力克制,终还是忍不下去,朝那人怒劈出了一剑。黑长老摇了摇头,轻盈若飘飞的枯叶,闪避了过去。
“是你们逼我的,别怪我。”
梅烟雨凝然冷笑:“笑话,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到时你跪地求饶,我兴许会饶你一条狗命。”
“牙尖嘴利的后生,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真是无知无畏啊。老夫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胆怯与无能为力。你们心存的最后点侥幸与幻想必将被老夫彻底摧毁。”黑长老幽幽叹息了声,目光猛然一寒,冷冷迸出几个字来:“给我杀,杀。”
“是,黑长老大人。”人群高呼着,举起手中兵器,又一次冲杀了上去。
“完了,这一次,死定了。”众人凝视着四处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突然,夜空中,包围圈外传来阵阵喊杀声,似乎有人掩杀过来。兵器撞击声、痛喊声、人群的喊杀声交织着自不远处传来,仿佛那清晨刺破黑夜的一道曙光,给了玄虚门众人意外的惊喜与希望。心若心中振奋,手中的长剑挥舞得越发轻快,流畅,须臾间已有数十人丧生在她剑下。惊慌失措的七圣门人进退不得,大祭司与巴由带着逃出生天的部分族人们杀出一条血路,直到阻挡他们的最后十数人被砍到在血泊中,他们浴血冲了上去,短暂地执了下对方的手,相互传递坚定与满韩信心的眼神。终于,他们合兵到一起,再一次并肩作战。
然而,敌众我寡,形势很快再一次扭转,大祭司等人渐渐吃力起来。眼见如此,吴星晖大喝了声,长剑骤然横扫而去,孔战慌忙抵挡,攻势被荡开的同时,吴星晖借力急退到巴由身旁,朝众人大喝道:“快退,我掩护。”
心若趁机落到阮杰身旁,与纳兰雪一起架起阮杰便向吴星晖处靠拢过去,黄想、南宫傲等人一面砍杀,一面后退。惊魂未定的眼眸彼此匆匆地自脸庞扫过,来不及说一句感激的话,相互掩护着,溃逃了出去。
孔战领兵欲追,却被黑长老制止,“穷寇勿追,不用担心。他们逃不了,今晚便是他们的死期。”
浓雾四起,将整个夜空笼罩。昊星晖等人总算逃脱,一路往禾枷部急驰而去。
心若满是疑惑,终忍不住问道:“大祭司,你们是怎么逃脱的?适才,我还以为你们都死了。”
大祭司的嘴角轻微抽搐着,眼里噙着无尽悲痛,“这次的突袭来的猝不及防,我带着巴由等一部分精英,曾一度杀得他们不敢靠前。可恨他们人数太多,个个修为还不低。巴圾他们为掩护我们,装扮成我与巴由的模样,吸引并拖住了大部分敌人,终于我们逃脱了,他们却永远倒下了。”
“大祭司,我们要去到哪里?”随着众人一路溃逃的巴由心事重重,前程如眼前迷雾中的黑夜,一眼望不到边际。
“去禾枷部,他们此次深夜折返就是放心不下,特意过来接应我们。”大祭司头也不回,浑浊、黯淡的眸瞳变得深邃、悠远。
吴星晖看出巴由以及众多苗人眼中的迟疑与踌躇,忙出言抚慰:“是啊,各位。眼下暂时避其锋芒,待事情了结后,再回来。”
“真的还能回来吗?”有人含泪询问。
“会的,一定会的。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洒满我们先辈的汗水与鲜血。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大祭司突地转过身去,跪倒在半空中,朝着家的方向拜了又拜,双手高举过头顶,泣声道:“我敬爱的先辈亡灵们啊,原谅我辈的无能吧,为了保存我巴卡部最后点火种,我们不得已离开家园,狼狈如过街老鼠,今日的耻辱终有一天会被洗礼,高傲的狮子也有低头的时候,离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昂首挺胸地回来。替你们不争气的子孙们守护好这片土地吧,等着我们。”
众人纷纷跪倒,恸哭流涕。
吴星晖察看完阮杰的伤势,心中隐隐不安,忙朝众人道:“各位,事不宜迟,滞留一刻都会多一分危险,我们还是尽快动身为好。”
“好,动身吧。”大祭司叹了声。
于是,众人平复好情绪,又匆匆赶路。前方虚空中,迷雾重重,暗藏汹涌。
又要越过第一座山头了,吴星晖的心紧了紧,但愿不会有事。他冲到队伍最前头,大声地提醒众人小心戒备。
大祭司亦感觉今日夜风分外冻人,正欲开口时,山树林突然响起阵阵喊杀声,惊得歇息在林中的鸟儿们扑腾着飞了出来,划破了本已安宁的天空。姥怓领着埋伏许久的苗人联军掩杀而来。一些道行还算可以,能御宝飞行的,都祭出了法宝飞上了高空,道行低浅些的也都爬上了大树,投掷着手中各式兵器,擅射箭的也早摆好架势,对着半空中的吴星晖等人就是一通乱射。眼见躲不过,大祭司率先冲了过去,与姥怓缠斗到一起。他们人数较少,不可久战,必须尽快突破重围,杀出去一条通道。
吴星晖自然知晓大祭司的意思,吩咐纳兰雪照料昏迷的阮杰,领着玄虚门众人冲杀了上去。这注定是一场血战,他知道恐怕这次真的再难逃脱。
受伤的黄想等人也顾不得胆怯,强运转体内真气,嘶吼着,朝重围深处人数最密集处,狠刺出数道耀眼光芒,惨叫声随即四起,一道破口眼看就要打开,电光石火间,苗人联军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又涌上前去,将缺口处牢牢地堵住。
黄想喘了口气,看到眼身旁的南宫傲,道:“怎么办?这么些人就跟蝗虫似的,杀都杀不完。”
“杀不完也得杀,不然就得死在这。”南宫傲大喝道。
“就没别的办法了?我可不想死。”
“我只管冲锋陷阵,那有什么好主意。要问主意找吴师兄去。”
“阮师兄若是没重伤就好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