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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狩猎

晨曦微露,万物初升,洁白的苍茫雪地上危机重重,茂密的丛林里兽吼如雷,震动着古树上沉积的白雪簌簌下落。

远处白雪滚滚,漫天飞扬,密集的马蹄声从远处不断传来,蛮荒气息铺面而来。

领头的骏马神韵高大,奔跑的蹄子像一团火焰,在雪地里燃烧,马上的楚虎腰围兽皮,在滴水成冰的气候下赤膊上身,像花岗岩一样壮硕的肌肉虬龙般鼓动。

“小豹子跑的倒挺快,眨眼间就没影了,跑哪儿去了?”楚虎虎目怒睁,忿忿道。坐下的骏马不满地打着响鼻,躁动不已。

后方,一头身材略小的骏马跑上前来,马上端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年脖子上佩戴一块青色玉石,小脸白皙透红,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灵动。

那少年眼睛仔细地观察四周,随即开口道:“爹爹,在左前方五十里,有波动!”

“好!”楚虎双眼一亮,随即朝后方吼道:“背负猎物的先返回部族,其他人,跟我追!”说罢,一勒缰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溅起漫天飞雪。

身后龙精虎壮的汉子们豪气一应,跟随着楚虎冲了出去,震天的马蹄声轰隆不断,在广袤的雪林里不断回荡。

骏马的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株巨大的古树,古树后,一头一瘸一拐的紫色豹子不安地朝队伍怒吼着。

紫色豹子眼珠剔透明亮,浑身的毛发像绸缎一样油亮,粗壮的四肢踩在雪里压出深深的凹陷,不过后腿似乎不敢触地。

楚虎哈哈一笑,举起手中锃亮细长的长矛,“雷儿,这头小紫云豹受伤了,困兽犹斗罢了,不足为惧,你去把它捉来,要小心!”

“好嘞!”佩戴玉石的少年应了一声,随即双脚在马背上一蹬,身体“咻”地一声从马背上窜了出来,在空中灵巧一滚,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这时后方的汉子们已经驾驭着骏马把紫云豹团团围了起来,留出中央一片空地,不让紫云豹有可乘之机。

汉子们的行动让古树后的紫云豹紧张不已,一双深邃的小眼睛里透露出极度的惊慌,刚才奋力逃亡却仍然没有逃出魔爪,尖锐的爪子不安地抓着雪地。

少年微微下腰,伺机而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豹子,看到紫云豹精神慌乱,气息不稳定后,双脚一蹬,身体毫不迟疑地冲了出去!

少年如一只灵猿,接着蹬地的反作用力,在空中伸展四肢,一双小手握成拳头,疯狂地倾泻而出!

紫云豹似乎乱了阵脚,当发现少年冲了过来时已经为时过晚,少年的速度非常快,敏捷地像一头豹子,一双拳头泛着漫天虚影出现在豹子眼前。

此时天地似乎都安静了,少年眼中专注无比,黝黑的眼仁深处冒着淡淡的白色漩涡,眼前的紫云豹如庖丁解牛般在眼中展现出来。

紫云豹一声怒吼,紫色的大脑袋一转,灵活的腰身一扭,如钢鞭一样的尾巴横空,“呼呼”像空中的少年抡了过来!

粗壮的尾巴横空而过,楚雷在空中诡异一扭,钢鞭一样的尾巴堪堪从少年鼻尖划过,刮得少年脸庞生疼。

少年口中轻叱,脚尖在古树上一点,身体如凶鹰般扑了下去!

刚抡过尾巴的紫云豹重心不稳,况且脚部受伤,身体刚刚稳住身形,猝不及防下,被少年抱个正着。

少年逮住机会,身体如猿猴一样,灵活地张开四肢,把紫云豹紧紧抱在怀里,胳膊死死地勒住紫云豹的脖子,双**错,盘在紫云豹腰间。

受惊的紫云豹不断扭着腰部,身体在雪地里不断挣扎打滚,可任凭紫云豹怎么挣扎,少年就是抱住紫云豹,死也不松手。

一人一兽就这么一直在雪地里滚来滚去,古树周围的积雪被压出凌乱的压痕,骏马上的汉子们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雪地里打滚的少年。

许久,紫云豹停止了挣扎,躺在地上粗粗地喘着粗气,挣扎了这么久,不禁耗费体力,况且脖子被少年勒住,进气少出气多,嘴角已经泛起了白沫。

少年看紫云豹挣扎得差不多了,才松开胳膊,从雪地上爬起来,跨坐在紫云豹身上,用衣服里的绳子把紫云豹麻利地绑了起来。

很顺利的,少年把紫云豹绑的像麻花一样,确认不会被挣脱后,才站起身,满意的拍了拍积雪,高兴地对躺在地上的紫云豹道:“呔!小豹子,你已经被捕了!你有权沉默!”

被折腾个半死的紫云豹翻了翻白眼,长着大嘴,在喘着粗气,呼出的气体像白雾一样弥漫在空中。

楚虎面无表情地拍马走来,眼睛紧紧盯着少年道:“雷儿,在空中的反应不错,能扭腰躲过紫云豹的一击,懂得不蛮拼,知进退,在古树上脚尖一点懂得借力,为接下来的一击添力,不错不错!”

“不过!”楚虎语气一转,在马上一弯腰,胳膊一抡,狠狠给了少年一个爆栗。

“老子说多少次了!猎人要狠下心,下的去手,杀个凶兽怎么了,你不杀它,它就要杀你!凶兽都下不了手,将来遇到敌人,你还怎么与人斗!?”楚虎虎目一蹬,破口大骂起来。

少年站在雪地里大窘,苦笑的摸了摸脑袋,枣仁大的疙瘩在额头处鼓了起来,少年似乎习以为常,一脸赔笑道:“爹爹,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啊,这多抓一头凶兽,成为咱们部族的伙伴,多一份自保之力嘛,是不是”

“被给我整这没用的,你抓那些小兔崽子都快凑成一个队伍了,再这么胡闹下去,盆地都得让你塞满了!”一听到少年提起,楚虎更加气急败坏起来。

周围的骏马上不时传出了偷笑声,一个个少年朝着雪地上的少年挤眉弄眼起来,手捂着嘴巴在马背上笑得东倒西歪。

少年尴尬地抱起紫云豹,讪讪对楚虎道:“好好好,父亲我知道了,您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再也不捉了,嘿嘿,咱们回家吧!”

说罢,翻身一跃,抱着紫云豹骑在马上,一马当先地飞了出去,像是逃避一样,跑的飞快。

楚虎踢了踢古树,表情有些无语,老子辛辛苦苦打的猎物,够族人们吃也就罢了,大部分都被这小兔崽子圈养的凶兽给吃了,我容易吗我,等我瞅准机会,挨个放血!楚虎忿忿想道。

那个少年正是楚雷,不知不觉间,光阴似箭,已经过去了七个年头,不知不觉连当年精壮如虎的楚虎鬓角也掺杂了些许白发。

一岁时,楚雷还连奶都没断,成天跟在大孩子屁股后面爬来爬去,咿咿呀呀个不停,如今,成为了八岁的少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

不多时,汉子们狩猎归来,除了一个汉子受了轻伤外,其他大多凯旋而归,在帐篷处翘首以盼的妇女和老人们欣慰不已。

七个春秋,期间虽然大多时候平淡无比,日出而猎,日落而息,但也免不了生老病死,危险重重。

几个老人相继去世,被安葬在盆地里,楚虎的幼弟,楚鹏,也死于一次狩猎中,被一只遮天蔽日的凶禽给撕了个粉碎。

那一夜,楚虎鬓角生了华发,神情也抑郁了许多,不过在险恶重重,广袤无垠的荒林里生存,免不了意外发生。

“娘!孩儿狩猎归来!哈哈,看我捉到一头豹子,很漂亮的!”老远,楚雷清亮的嗓音远远穿了过来,手中举着倒霉的紫云豹,身体灵活一跃,轻巧的落在地上,露着洁白的牙齿,骄傲地笑道。

楚雷如今早已有了强健的体魄,每天毫不懈怠的锻炼,早已练就一副铮铮铁骨,平常的皮肉下隐藏着爆炸的力量。

映寒有些哭笑不得,这也不知是第几次楚雷抓回活的猎物了,甚至在盆地南方,成了楚雷的动物园,被圈养了一群凶兽,虽然没有完全驯服,但有了青色猛兽的震慑,不敢造次。

此时,帐篷前占满了人,被围个水泄不通,人们抬着猎物高高兴兴的忙活起来,远处一群孩子们在蹦蹦跳跳的捉弄嘻嘻。

岁月就是如此,生命不息,轮回不止,幼小的新生命像嫩芽一样生长,代表了希望和生机。

一个小屁孩迅速爬到楚雷身上,小脑袋在楚雷怀里乱拱,嘴角的奶渍和鼻涕一股脑抹到了楚雷衣服上。

小屁孩揪着楚雷的耳朵,奶声奶气道:“哥哥,好腻害,捉了个大豹子!我要骑豹豹!”

楚雷苦笑的看了看胸膛,摇了摇头,“好好,抱抱抱抱,哥哥抱抱哈”说罢,抱着小屁孩到处跑,一时间,逗的小屁孩咯咯直笑。

映寒高兴地看着楚雷和小屁孩奔跑的场景,抚了抚鬓角的头发,露出温馨的笑容。

小屁孩正是楚雷的弟弟,映寒的第二个孩子,楚宇,在楚雷七岁时,弟弟楚宇降生了,楚雷对这个弟弟格外喜欢,常常逗着楚宇玩。

那几口锃亮的大铁锅已经泛黑,有些陈旧,族人们又一次欢聚一堂,享受这来自不易的成果,也是庆祝汉子们安全的凯旋归来。

楚虎像当年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副豪爽之色,不过昔日凌厉泛寒光的虎目也有了些许浑浊,一个人挑起了整个楚氏部族的大梁,他也有些累了,倦了。

凛冽的寒风丝毫阻挡不住族人们热烈的气氛,明亮的篝火闪耀着跳动的火花。

一头鬼鬼祟祟的马脸冒了出来,嘴角流着哈喇子,眼睛像小星星一样盯着大块喷香的肉块,趁人们不注意,咬起一块就跑,“扑唠扑唠”叫嚣着滚向了远方。

族人们笑骂起来,丝毫不恼,皆摇着头大笑不已。

那头蒲牢在楚氏部族待了下来,寸步不离的守在楚雷身边。不过楚雷可没亏待它,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使得蒲牢的身体像皮球一样圆滚,看起来滑稽无比。

楚雷飞速的吃完饭,抱起楚宇告罪一声,飞快的向远处跑去,不忘告诉母亲:“娘,我去看看我的猎物了,看起来它的腿不太好,不会走远的。”

不等母亲反对,楚雷脚下生风,身体像敏捷地猎豹一样,迅疾的跑没了影。

夕阳斜挂,晚霞似火,楚雷的影子在地上拖的老长,稚嫩的脸上迎着霞光,被倾洒了一层8碎金色的光辉,看起来璀璨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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