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时候还要厉害得多?”听了这话,画月还是摇了摇头。
他一点也不想把当时那种感受和“厉害”这样的词汇扯在一起,那时的他,心中只有将世间美好一一画下的美好愿望,若能实现这个愿望,就算画作不引动任何道则,没有一丝威能又有何妨?
画月脑海中突然莫名响起当初父亲说过的那句,自己没有听下去的话——“其实对于画师来说,能随心所欲的画出自己想画的东西,才是最幸福的。”
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画画的?那个时侯,画画除了给自己带来快乐,给看到的人带来快乐,还需要什么?
小时候,画月在沙地上画了一只大鸭子,很是高兴。父亲见了这画,便问他:“你这只鸭子的脚呢?”画月闻言,便伸手在鸭子腹下画了一条波浪线,拍手开心地喊道:“脚在水里面!脚在水里面!”画天风见状忍俊不禁:“小小年纪就会取巧了!”
画月轻声自言自语:“正是像这样开心的事情,让我喜欢上绘画的吧?”
“小子,你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呢!你不想变强吗?我能让你的画发挥更大的威能,战胜所有人!”灵魂体有些不耐烦了。
回想了那么多事情,画月感觉自己最想得到的其实并不是什么提升画道威能的门道。
此时画月的心态出奇的平和:“能和我说说吗?你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为何而来?我们能相遇也是有缘,你何必遮遮掩掩?说清楚了,我会尽力帮你。”
灵魂体暗想:帮到我?除非你画心崩溃,否则我根本走不掉,这事说了有用吗?谁会蠢到自己崩解画心?
两者的矛盾似乎是不可调和的,不过画月并不清楚状况。
灵魂体决定先取得一定程度的信任:“你们这个域界的名字,便是我的名字。”
“天元?”
“不错,我乃是仙人指派于天元域界的先天之灵。”
画月好奇地问:“仙人?这世上真有仙人吗?先天之灵又是什么?”
“这个世界,只是仙人笔下的画卷罢了,而我先天之灵,乃是天地蕴生的灵魂。话说回来,你小子到底是怎么了?你的锋芒、你的争胜之心突然之间跑哪去了?你不是想变得比父亲更强,然后用自己的力量让一家人重新团聚吗?你不是要守护琴心吗?现在你比起那个什么胡城主都还差得远呢,居然还不思进取。”
画月握紧了拳头:仙人笔下的画卷?呵,这么说来,不管画师画什么,都是在临摹,连自身,都是画中人!画月觉得难以置信。
“你为什么要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天元回答:“当然有,我的使命,需要借住你的力量来完成。”
画月说到:“仙人这唱的是哪一出,莫非还选中了我不成?”
如果能看到表情,那么天元一定摆着一副阴谋得逞的满意笑容:“两位仙人向三百六十一个域界****投下五黑五白十颗棋子,而我,便是第一手——天元黑子!我恰巧就落在你身上,你当然是被仙人选中的了。”
“五黑五白?是选出十个人分为两边进行角逐吗?仙人为何如此安排?”
“仙人与天地同寿,这么做对他们来说不外乎消遣。但是对十子而言,却是生死之战。”
画月听了这般解释,思及三百六十一域界何其广阔,却只得十人被选中,会是何等人杰?一时间少年的热血沸腾起来,争胜之心大盛,也不仔细思考这个说法的真伪了:“原来如此,那么就是说,在遥远的其他域界,有着五个宿敌存在,而我们的目标,便是战胜他们。”
“不错,所以我要帮助你提升实力,除了你上次感受过的提升眼力的无极画眼,还有能大幅度提升笔力的如意神手和大幅度提高心力的灵感暴涌。这些秘法一旦施展,会让你暂时得到各种能力,但三个时辰之内只能各使用一次。”
“暂时获得这些能力?”后两种画月没感受过,但是前面一种,毫无疑问都属于万中无一的先天能力,和后天修习得来的画眼有本质区别,这秘法有这种效果,实在奇异。
很快,天元便将这些秘法尽数传给了画月。
画月试着将所有秘法一并运转,拿出一幅空白画卷尝试作画,视觉的提升不必再说。
如意神手,施展之后感觉运笔之时控制力高了一大截,以前难以一气呵成的一些多变的线条、色块摆笔都变得游刃有余,迅速有力,很快将一幅幻境画卷完成了,而且真实度极高,几乎没有破绽,这画卷要是使用起来,不知会有多强。
而在灵感暴涌的作用下,制作这复杂的幻境也不觉得劳心费神。
画月试过之后,惊叹道:“如此简单便有这等奇效,这秘法真是不可思议,大道至简!”
“当然,这可是仙人所授。”
画月很是兴奋,从画袍的乾坤袖中直接倒出一堆卷轴,画起各种各样的东西,尽都觉得得心应手,妙不可言,虽然只是画者境界,却轻松发挥了画师级别的水平,速度更是快了好几倍。
两刻钟后,秘法效能退去,画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副作用,感叹道:“这感觉,真是令人欲罢不能。”
他暗想:“准确来讲,这些秘法不能说是能力,而是天赋上的飞跃,这样的天赋,谁能阻挡我的道路?”
但画月定了定神,咬了咬牙,却说:“秘法虽妙,可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再去使用的。”
天元有些焦急的问:“为什么?”
画月坚定的说:“单凭我本身,也自信能一步步超越所有人,我,想用自己的眼,去看世界,用自己的手,去画世界,用自己的心,去感受世界。当我运转这些秘法的时候,感觉仿佛,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本就是无敌的!任何强敌,我都要亲自战胜!”
天元这下真的无语了,这小子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画月体内,七彩的画心之种开始萌芽,赤色、橙色、黄色的枝芽探出。
画心的色彩,实际就是心境的色彩,他的争胜之心令其中的暖色枝芽开始生长,画月正式踏入了画者境中期——画心萌芽。
感受到画心的变化,暖洋洋的,画月把手贴在胸口,低声说:“画心的成长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啊,你也迫不及待想要一飞冲天了吗?我的心。”
画月收起画卷,熄了灯火,上床睡觉。他要养足了精神,打算明天去学校大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