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浑噩噩的出了这个房间,继续向前走,每路过一间实验室,心中的惊讶与疑惑就增加一分。终于,在一间实验室里,我找到了萧濯。
萧濯盘着腿坐到了一个巨型容器前,因为桌子椅子还有仪器的遮挡,我只能看见一点,于是我便悄悄地走了进去,躲在一个文件柜后面,看着萧濯。
萧濯就那样一直坐着,静静地望着容器里的“人”,眼神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站在苍茫的人海之间,没有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人,也没有一个可以帮助她的人,心中的坚强强迫她不允许自己落泪,但是失望和绝望逐渐占据心头,萧濯此时褪去了她的面具,我一直没有想过,萧濯戴着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的,但是,今天看见之后,我有一种想把她抱在怀里去安慰她的冲动,但是这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反而像是看见自己的亲人受到委屈想要去安慰的那种感觉。
我隔的有些远,所以容器里那个“人”我看的也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看出来他的年龄已经有些大了,大约四十多了,头发是灰白色的,乍一看总觉得很眼熟,但是就是不认识。
我也就那样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很久,也许只有几分钟,萧濯终于动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准备转过身来,吓得我赶快蹲下,慢慢的挪了出去,幸好离门比较近,否则可能就会被发现了。
我出去了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躲在了隔壁的实验室里,悄悄的听着萧濯的动静,等了好久萧濯没有出来,这个实验室的墙隔音效果又太好,于是我又悄悄地出去看了一下,只看见萧濯拿着一堆纸在翻着什么,然后拿着微型相机照起来,我一看她好像准备离开了,于是我也赶快原路返回,跑了上去。
来到进来时那个暗道的入口,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打开从里面打开这扇门!
我想到这里,立马就急了,这一条走廊很长,是从楼顶又通向地下的,而且在这段路中,墙壁全是由金属制成,没有一个房间供我躲藏,而且如果想再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萧濯肯定已经上来了,如果下去萧濯肯定会看到我。
我内心十分焦急,这与“瓮中捉鳖”有什么区别?还是我自己进来的?我在墙上敲来敲去,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但是结果令我十分失望,墙上不仅没有暗格或者机关,连墙都是由整块金属制成的,除了墙角,一丝缝隙都没有。
我在这里面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都快要疯了,但是即使我没有带表,可我仍然可以感受到时间至少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但是萧濯却还没有上来。每多待一秒钟,就是给自己增加一分危险,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分清萧濯到底是敌是友。焦躁不安的心让我的精神越来越无法集中,更何况前面还和小杰一起喝了那么多酒,视线都有一点模糊了,我强制自己变清醒,就当我快要绝望地想要下去和萧濯硬对硬时,门却自己开了。
我一看见门开了,什么都没想就冲了出去,刚出去门就自动关闭了,我又看了看书架,书架上依旧是厚厚的一层灰,但是没有一点被擦掉过的痕迹,我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我刚才来的时候就没有抹掉,只是看错了罢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去想这些,我生怕萧濯或者沈诚小老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于是我就迅速离开了。
来到外面,风一吹立马清醒了不少。
那张脸我绝对无法忘记,那究竟是谁?难道是千年之后的我?
浑浑噩噩的走到了房间门口,去兜里掏房卡,结果手摸了个空,我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的房卡是从不离身的,而且在房间外一般不会拿出来,所以不可能是放到哪里忘记拿回来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我把房卡落在了地下研究室中!
我一想这种可能就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在途中被萧濯发现,那么也许她会告诉沈诚他们,也许会过来……杀人灭口!如果是被沈诚发现了,如果我对他们还有用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不会立即灭口,但是如果我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的话,那结果,也许真的只有一个了……越想心越凉,但是现在房子进不去,还得去服*/务台那里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备用钥匙,先把房门打开再说。
来到服*/务台,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那位工作人员就把我的房卡递给我了。
“萧念先生,这是您的房卡。刚才萧濯小姐给您送过来的。”
听到这,我的心就寒了一半,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哦,对了,萧濯小姐还给您带了一句话,”我正准备离开时,那位工作人员又说话了,“萧濯小姐说:下次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再摔跤的时候把房卡留在走廊里。”
此时我的心拔凉拔凉的,皱着眉想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服*/务生看着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而且脸色十分难看,便问我怎么了,我笑着摇摇头,道了一声谢,就立马回房了。
一进门立马就晕倒在了门口,准确的说应该是醉倒的。靠在门上揉着头,我现在感觉我的脑子里放了一个搅拌机,我什么都记不清了,除了“我”的脸。我强迫自己站起来,可是一站起来眼睛一黑,再等视线恢复的时候就看见了天花板。突然胃里一阵翻涌,一股酸气直冲口腔,我本想忍住,可是身体由不得我,一扭头就是吐了一地,不过吐出来之后胃好了许多。
我在地板上躺了一会儿,感觉头不是那么晕了,就撑起身子,靠着墙又坐了起来,缓一缓,本还想去洗个澡的,但是我怕自己又睡在浴室里,所以最后又直接回到卧室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揉揉脑袋摇摇晃晃的跑去倒水,无奈的看着门口那一摊昨晚的“杰作”,摸摸兜,房卡还在,拿出房卡,准备叫保洁员上来打扫卫生。房卡被我拿到手上之后就自己打开了,自动显示出了一行字。
——明晚23点,实验室。署名是萧濯。
我一看这个,就知道跟踪萧濯的事情肯定就埋不住了,但是萧濯和沈诚应该是一伙的呀,知道我去过他们的秘密基地之后应该把我就抓起来了,可是明显结果不是这样,难道这是一个鸿门宴?我越来越搞不清楚情况了,但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洗个澡然后去吃饭,顺便叫人过来帮忙把屋子收拾干净。
洗了个澡之后,头也就不那么疼了,昨晚不知道怎么的,喝了那么多酒,也许是真的聊得太开心了吧!
昨晚我经历的事情简直太多了,好吧其实也不算多,但是有些事情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我回想了一下我来到这里之后的一切,发现真的是疑点重重,人在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匆匆快,转眼就到了我们约定的时间。
当我来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门都已经打开了,连那个地下入口的门也已经打开了。我顺着楼梯走下去,又来到了昨晚去过的那个全是实验室的走廊。我边走边看,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因为昨天晚上喝了酒,所以有些东西都记不清了,突然,我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脸。
今天再看见的时候,我并没有惊慌,但是令我吃惊的是,“我”已经长出了一半的手臂,昨天看他的时候,有一半的肺还是裸露的,但是今天再看的时候,下半部分已经新长出了许多肌肉,我吃惊地看着容器里的“自己”,难道这是一个活人?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样一个想法,但是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还会是人呢?连心脏都没有啊!我不敢再想了,连忙退了出来,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了,如果刚才再不离开那个容器,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砸开容器,取出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去一探究竟。
“萧念,你终于来了啊。”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萧濯。
“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容器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
“萧念,先别急,”本来我性格还是比较腼腆的,但是自从母亲死后,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前段时间的舒适生活让我以为自己已经恢复了,但是现在眼前的事实告诉我,我什么都没有改变,现在看见了这么多诡异的东西,又可能到了引诱我来到这里的罪魁祸首——萧濯,心中不知何时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可是还没等我说完,萧濯便又打断了我的话,“还记得我说的么,看见的未必是真实的。”萧濯今天晚上十分奇怪,但是那时的情况令我并没有心情去考虑太多。
“你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看不见的不一定是虚假的。”萧濯仿佛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一样,自顾自地说着,“也许你现在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虚假的,所以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有可能被复制粘贴,‘规则’是允许某些人这样做的。”我莫名其妙的听着萧濯胡言乱语,但是不知怎的却没有打断她。
“萧念啊萧念,难道你没有觉得我们有的地方很相似吗?”萧濯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我,我用疑惑的目光回望过去,只看见萧濯嘴唇轻启,就道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比如说,我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