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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性的劣根性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除了有一丝惊恐外,还夹杂着失落。

当看到梦中身着雪白婚纱的李涵,我想起了当初与她共同许下的心愿。

我们要在海滩上完成婚礼,她做最美的新娘,我做最酷的新郎,我们脱掉彼此的鞋,踩在柔软的细沙上,迎着朝阳手拉手尽情地向前奔跑,我们一同聆听耳边连绵起伏的海声,接受大自然对我们的美好祝愿,让时间为我们停止,将幸福的画面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然而现实却在不断拉扯着我,告诉我,我有多么的天真,而那些画面不过是我虚妄出来的。

陪她一同拥有这幸福的人,早已经不是我孟川,或许是另一个某某。

我拉开窗帘,望向东边升起朝阳的一边,在它的照射下,我看到了自己有些扭曲的影子,在一片金光下,这一抹阴影显得形单影只,我被这虚无的一幕所刺痛,我当即拉住窗帘,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没有丝毫遗漏,影子也随即消失。

时间早上八点,我简单的洗漱后,换掉了自己那脏烂不堪的白衬衫。

“嘶~”

一阵疼痛从我腹部传来,我撩开衣服,才发现有一块淤青在我肚子上。

那混小子下手可是够重的,真当我是人肉沙袋打呀,这一脚若是再重些我怕是要在床上躺一个礼拜了。

奔波了一晚上的我,此时才感觉到身体透支所带来的痛苦,每走一步,疼痛就会全体集合似的从全身传来。

我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去上班了,于是,掏出手机打算跟王启明请一天的事假。

王启明现在对我的态度较之以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以前,他绝对会以上司的身份教训我一顿,而如今语气变得随和许多,甚至还不忘说些注意身体之类的客套话。

这种态度的转变,让我感到茫然若失,更有些患得患失。

经历了太多沧海桑田的我,早已明白,得到的不一定就好,失去的也不一定就差,每一个事物都有其命理,而我只是一个不得不听从命运安排的小人物。

有些时候,我不能改变生活,就只能乖乖被生活改变,直至面目全非。

就在我将自己置于苦难的境地时,忽然,我想起了昨晚与蓝心儿的对话,她告诉我她会为了爱情变得勇敢,现在,我是否因该怀着贪念将它放大,我应该为了生活变得勇敢!

我扶着天台的栏杆,望着对面繁荣而忙碌的城市,迎着微风,放肆的大喊道:“我孟川!一定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我要逆袭!我要成功!”

我呼吸急促的看着远方,目光如炬,此时的我太渴望成功,我受够了默默无为的孤独,我似是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就像是云层下的鸟儿找到了自由。

我回屋换了一身休闲装,打算去杨通的公司找他,目前,对于我工作上的难题也许他能给我一些好的建议。

为了不唐突,我拿起手机打给了杨通。

“孟川什么事?”电话那头的杨通好似有什么急事,语气有些急促。

“我一会儿去你公司找你,行吗?我有点事想请教你。”我语气严肃的说道。

杨通怔了一下,才说道:“可以,不过我一会儿要开晨会,你来公司等我一会儿,我开完会去找你。”

挂断了电话后,我就骑着我那辆捷安特朝杨通的公司骑去,很快我就到了目的地。

说实话,这次的项目让我无从下手的原因,除了策划本身的难度以外,还有初次面对大合同的忐忑,现在,我急需久经职场的杨通给我指明方向,或是提出一些宝贵的意见。

杨通所在的房地产公司在SH市也小有名气,整个办公楼显得十分气派,我不禁又想到杨通能当上总经理是多么的不易!

“喂!看什么看,说你呢!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我刚准备踏进公司大门,一旁的门房便跑出来了一个身着保安制服的中年胖子。

我看这保安沉淀的肚子,不禁有些好笑,让这么个酒囊饭袋当保安,公司的人心里能踏实吗?

我将保安指着我的肥胖手指移开,正色道:“我可不是闲杂人等,我是来找杨总经理谈大合同的客户。”

保安狐疑的看来看我,不一会儿伸出了肥嘟嘟的手掌说道:“合同呢?我看看。”

我煞有其事的说道:“这可是商业机密,怎么能轻易示人?”

保安眼神不屑的看着我:“是没有吧,拿不出合同,你就进不去!”

我看着眼前将大半个门挡住的胖子保安,不禁有些头疼,他要是不让开,我还真是很难进去。

胖保安见我拿不出合同,就催促道:“既没有合同,也没工作证,就从哪来回哪去。”

我见胖保安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想必死磕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我意识到必须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

我佯装向公司内望去,突然大喊道:“杨总!你可来啦!”

胖保安果然中了计,侧过身回头望去,我趁空挡以极快的速度跑进了公司。

“臭小子!你有种别跑!”胖保安在我身后狂追不舍,他那肥胖的身躯将他拖累的有些惨,肥嘟嘟的脸都被涨红了。

“你当我SB啊,不跑等着被你追啊!”我用手指了指脑袋,向他做了一个中指的手势。

很快我就甩开了胖保安,向公司的大厅走去。

我向前台小姐展开了自认为帅气的笑容,道:“小姐,帮我通知一下杨总经理,就说我孟某人来找他了。”

前台小姐连头都不抬就说道:“对不起,没有预约,一切免谈!”

我心中暗骂一声,这公司的管理制度真他妈严,老子找个人跟闯关似的,一个接一个,还有完没完了。

我见这前台依旧冷淡的模样,顿时便抑制不住心中的烦躁,道:“预约是吧,我这就给杨总经理打电话!”

大厅内的人被我的声音吸引了过来,个个将目光集中在了我和前台的身上。

“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我听到这冰冷富有磁性的女声时,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靠,这不是玩我呢!

我又拨了三四次,还是打不通!

我看着大厅内瞪着我的数人,尴尬的笑了笑,讪讪道:“不管你们信不信,电话是真的接不通。”

“哗~”

“哪来的神经病!保安呢?也不管管!”

“我早就说过门口那个胖子不靠谱,连个神经病都拉不住!”

“……”

我听着众人的议论声,脸色由红到青,再由青到紫,由紫到黑。

此时的我真真明白了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我仔细的想了想,刚才杨通也许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而等他开完会,迟早会出来还我一个公道的。

想到这里,我就迎着众人鄙视的眼光,在大厅找了个座位,掏出手机玩起了连连看,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

“这人怎么这样厚脸皮,他的脸是城墙做的吗?”

“我倒不这么认为,城墙没他厚,应该是不锈钢做的,还是防穿透的。”

“这小子心可真宽,我要是他,早跑了,哪还有心情在这玩手机!”

“……”

我重重地划着手中的连连看,心里想到:骂吧,骂吧,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看了看表,我已经坐在这近一个小时了,我向大厅里面张望了一下,还是没有杨通的身影。

正当我急躁不安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远处走来的杨通。

我立刻喜出望外,拔腿便跑到了杨通的面前,张开双臂抱住了杨通,双眼含泪道:“兄弟,你他妈终于来了,你要再不来,哥们我就得葬身在此了!”

杨通双眼疑惑的看着我,我就将整个事情告诉了他,而当我说完整件事后,之前嘲讽我的一干人马,此时纷纷不见了踪影。

杨通无奈的笑道:“孟川,你都多大了,尽干这些小孩子才干的事儿,我不都说了我要开会吗?你在这坐着等我不就行了。”

我不在意的摊了摊手说道:“不干这样的事,还是我孟川吗?”

听了我的话后,杨通笑了笑,由衷道:“其实孟川,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可以做真正的自己……”

很快,我和杨通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我看着宽阔敞亮的办公室,不禁的赞叹道:“这总经理的办公室就是牛逼,真他妈大!”

杨通递给了我一杯咖啡,不在意道:“大又如何,越大所装的责任和负担就要越多。”

我撇了一眼杨通,说道:“你不开心?”

杨通没有回我,而是走到了落地窗前,望着远方。

我放下了咖啡,站到了他的身旁,说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平步青云的事业,你他妈还奢求什么?”

看到杨通一脸抑郁的表情,我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怒气,杨通该有的都有了,他还有什么资格不开心,他凭什么不高兴?

“唉~孟川,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烦恼,你不能拿你的标准去衡量我,你懂吗?”

“呵,是啊,我孟川就是一穷**丝,什么都比不上你们,连烦恼都跟你们不在同一个基调上!”我冷声道。

杨通深深地看了一眼我,接着便陷入了一阵沉思。

我开始思考我为什要发火,也许是我的追求被杨通全盘否定了,我坚信:假若我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一帆风顺的事业就可以无忧无虑,可眼前充斥着烦闷的杨通,却恰好否认了我得观点。

再或者我怒杨通的不珍惜,有了该有的一切,他还在烦什么,恼什么,愁什么?

过了半晌,杨通才转过身对我说道:“今早的晨会,发生了许多事,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不过即便我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一时无法坦然。”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示意杨通继续说。

“作为总经理,我自然成为了这次晨会的组织者,但你知道吗?职场中,不是你位高权重就能够一切顺着你的心意来。”

杨通停了停,咬牙说道:“今早的晨会主动权完全不在我手里,我完全处于被动。”

我有些惊讶于杨通的话,问道:“因为什么?”

杨通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道:“孟川,你知道人性的劣根性是什么吗?”

这是一个很广泛的问题,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答案,但我此时只想听杨通所给出的答案。

“嫉妒。”

我好似明白了杨通的苦衷。

是啊,一个年仅三十岁的人就当上了公司总经理,即使他有能力去担任这个职位,但他始终太年轻,他所拥有的一切会让比他资格老的同事产生极度的嫉妒心理。

我能联想到晨会时,当杨通郑重发言时,底下的职员的反应,或有理睬赞同的或有不理睬反对的,我相信,后者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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