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可能是一个办法。但我不能确定，如果我们离婚之后，那些人还会不会拿你来威胁我，所以，我希望，你跟我离婚之后，你还是住在这里，起码我还是可以派人保护你的。至于你读书的事情，你就自己安排，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接送你上学，就这样。离婚之后，我会把在上海的房产都转到你名下，还有，在宋家的钱庄里为你准备一笔钱，让你可以没有后顾之忧。这样可好？”
他说的不急不缓，语调极其地平和。画茈端着茶杯，她觉得自己没有他那么高的造诣，可以如此平静。虽然，她拼命地压制着不宁的心绪。
“你离婚不就是为了让我回方家庄，为了我脱离危险，现在，你又要我留在这里？”她放下茶杯，感觉用了些力气，茶杯里剩下的水，泼溅出来。
他很久没有回应，让画茈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她看见了一副落寞的模样。
“如果你决定不读书了，想回方家庄，也可以的。我只是以为你要留在北京读书，那样，与其你在外面，不如，就留在这里。没有其他意思的。”
他把手，撑着头。他低下的头，成了一道曲线。这曲线在灯光下，尤其地柔和。画茈基本上看不见他的脸了。
“你有什么计划，可以告诉我吗？对于营救我哥哥的，对于，可以解除危险的？”
他抬起头，笑出声来。他依然背着光，画茈依然看不清他的脸。
“没什么，只是一些坐山观虎斗，一些借刀杀人的手段而已。反正，这么个政府，谁当政都不能改变大局。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当一切都很混乱的时候，把情况搅和得更乱，我们有机可乘而已。”
“这很危险，是不是？”画茈突然站起身，激动地喊叫出来。她这是不由自主的行为，做出来之后，她就后悔了。她复又坐下，端起茶杯掩饰她已经趋向于过分激动的心情。
“当然。不过，能放出那一批人，也不失，为实现一个理想社会，贡献一分绵力。或者，只有他们，才是可以冲出黑暗的勇者。后生可畏啊。我没有他们那么伟大的理想，我只求，心安理得。”
翻腾，翻腾。画茈的心里翻江倒海地乱成一团。
“如果你已经安排好了，离婚这件事也是你计划中的一切，那么，我会配合你的。谢谢你，如果我哥哥可以安然无恙，我一定会，很感谢你的。”
画茈不再停留，她转身，开门，像是落荒而逃。她觉得自己，很狼狈。为什么每次的婚姻失败，她都只是一个被安排的角色？以前那些人说是为了她免于受方林氏的气，为了她不受委屈，为了她不会停留在祈刚不省人事的悲痛里，安排她成了一个背叛者。如今，宋智棋说是为了营救哥哥的计划，为了她免于危险，为了她以后不会因为他的险境而遭受牵连，安排她再次成了一个逃避现实的人。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主做很多事情，原来，她也不过是一个，被命运愚弄的白痴。
她明明知道，爱情就在身边啊，可是，为什么，她却得不到，她想要的幸福？
画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黑暗的氛围，让她感到冰冷。她想哭，却没有眼泪。
房门突然被打开，她在黑暗中看见了那个身影。他似乎，很不平静，刚刚在书房里她看见的那个没有任何情绪的人，消失了。他走进来，关上门，走到画茈身边，伸手抱起她。他把她压在了床上，开始拉扯她的衣裳。他用唇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喊叫。黑暗中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她感觉到他的脸颊，像浸湿了水珠般地凉意重重。他又再一次，把她的腰，捏紧地想要捏断了一般。
她的眼泪流下来了。但不是因为他的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