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然是出事了，这是所有人心中都明白的，公开的秘密。之前杜孜轩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玉然就把自己也搭进去，这是始料不及的事情。
坐在沙发上放下报纸的方祈和，带着一脸笑意。他背靠着沙发垫子，点燃了一根雪茄。雪茄被狠吸了一口，烟雾腾起。
“宋智棋当国务总理了，这真让人意外。”方祈和把雪茄夹在手上，他有意无意地瞄了画茈一眼，“你现在是总理夫人了，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烟雾在空间中缭绕，让画茈闻到了一股呛鼻的味道。她自然不想回应这样的问话，但她听到了坐在一旁的，汪绿菡的抽气声。
“到时间了，你该出门了，你今天不是约了人谈生意吗？”
汪绿菡的脸色是相当地严肃，但方祈和，似乎并不愿意妥协。
“你不要回避这样的话题，这本来就是我们该正视的问题。”方祈和说这话，他是一直瞪着汪绿菡看，却像是说给画茈听的。
“宋智棋如今到了这样的位置，他会面临的风险和利害关系，我们必须和画茈探讨个明白，让她心中有数，才能不被某些看不清道不明的模糊事实给欺骗了，难道我们这么做不应该吗？”方祈和终于把眼神转过来，他默默然地看着画茈。
“宋智棋是什么样的人，他背后有什么人在撑腰，这些，我们之前已经调查过了。在你被他囚禁在督军府里的时候，在方祈刚为了带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情况。”方祈和深深地叹了口气，换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我不评论他的所作所为是好是坏，因为这对你来说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但，我必须告诉你他从今以后会面临的处境。”
“他今天之所以会升迁到如此之高位，这是跟他背后的深层关系密不可分的。不可否认，他能左右逢源，长袖善舞，手段独到，做到平衡各派势力并让人推崇他且立于不败之地，这是他的能耐，但，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越是风口浪尖的地方，就越有多的风险。从此以后，他就是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而岌岌可危的人物，他的每一步都可能出现踩空的时候，不管是那些推崇他的人还是反对他的人，都有可能伸手，从背后推他一把，毫不留情。”
那根雪茄在方祈和的手里燃尽了，他把它熄灭在烟灰缸里，雪白的烟灰缸上出现了一团黑影。
“这也是当初我反对让你跟他走的原因。他这么个人物，怎么可能给你安定的生活？就算没有世俗的考验，也有烦躁的社会现实会带给你伤害的。宋智棋也是一意孤行，那么多人认为他可以保护你，可是我不这样认为，真的。他有可能结果给你带来的伤害，比方家庄带给你的，还要深，还要痛，之前不是已经有许多，不堪的过往了吗？”
方祈和收声了，他仿佛噤声不想再说了。汪绿菡的脸色很是犹豫，但，她始终还是出声了。
“你不懂女人的心思，这是一种非常倔强的需要。我们要的只是一份真挚而诚恳的感情，带着一颗坚强而又有担待的心，就足够了。即使有要粉身碎骨的后果，那么我们也会因为这样一种需要，而奋不顾身的。”汪绿菡，说得非常坚定。
“难道玉然不也是这样想的吗？不然，她哪里来的勇气，去面对这些是是非非呢？就算是坚定的民主主义理想，中间也肯定附带着，对杜孜轩的那份倔强，才会如此的。你相信吗，画茈？”
汪绿菡最后，是带着微笑，结束了她的话语的。
眼睛湿润了，像汪绿菡这样潇洒而强悍的女子，她也是这样一种心态，问天下间哪个女子，不会这样想呢？
相信，我相信。这是画茈的，默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