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还是一身的立领衣裳。
方元已经颠颠地跑过来。
“大少奶奶,这宋家少爷说要见您,在这儿已经等了有些时候了。我说大少爷起早已经去了工艺坊等着开窑,您又出了门。本想带着宋家少爷去工艺坊的,可是宋少爷说只是想见您,就在这等着了……”
“怎么不带宋家少爷进华生馆坐着等?”画茈一边打量着宋敬书,一边往前走。
宋敬书的头发有些长了,之前他一直都梳得整齐。他已经转过身来,脸有些黑,大概,是夏天晒太阳留下的痕迹。这不是三年前那个在医院梧桐树下看着她的宋敬书,他的眼睛里没有了对这个世界的惊奇,看起来,有些沧桑感。
“是我想在这儿等的。”
他说着,自己弯嘴笑了。画茈虽然不知道他笑是为何,但他的笑,没有变。还是跟阳光一样的,温暖。
领着路,画茈走进华生馆。方元弓着身子走开了。
“祈刚哥去了工艺坊?”
“是。早上有一批薄胎瓷要出窑,他去守着。”
“嗯。我从报纸上见过,很漂亮。”
宋敬书还是笑着,但他的温暖背后,似是出现了一丝阴影。这是很难才察觉的。
这走廊里没有阳光,轻轻的风吹起了他的头发。他用手抚平那吹乱的头发。
“你以前最怕的就是风把你的头发吹乱。”
“是吗?”他还是笑着,嘴却是,勉强在弯着。
“你非要找我,是有事吗?”
宋敬书没有说话。他停下脚步。
“如果是关于宋智棋的,你就不需要说了。我不会再去见他的。”画茈往前走了几步,转身,跟他面对面站着。
宋敬书还是没有说话。他站着不动。
“难道被我猜中了?”画茈想苦笑。但是,她忍住了。
“也许。但不全是。”宋敬书出声了,但声音轻得很。是不认真听,几乎听不见得那种。
画茈转身,想继续往前走。
“是关于孜轩的,就是你二哥。”宋敬书跑到画茈的面前,挡住她的前路。“孜轩他被警察厅的人带走了。已经几天了。还有,是你们这里的那个老先生,安以墨,他已经……死了……”
画茈站住不动了。
“我哥哥被警察厅的人抓走了。安先生,死了。是吗?”
那是一种陈述的语气,是重复着宋敬书刚才的话。尽管,她有疑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