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天殿上,燕镇天一身帝王盛装,正襟危坐在豪华的皇帝座椅上,目无表情地注视着下方的文武百官。
丞相庄管和太师李梁率领着文武百官分成两列,站在大殿下。
庄管身着丞相服,饱经沧桑的脸上,一双鹰眸炯炯有神。他方面大耳,说话声如撞钟,一种泰山崩前而不倒的气势,颇具压迫性。
“皇上,疾风关一战,我军损失六万精兵,陆扬大帅现在退居到天绝山一带,继续抵御恒隆帝国的铁骑,虽然疾风关失守,但是只要恒隆帝国的铁骑过了天绝山,便对我帝都构不成威胁。”庄管面色郑重,躬身启禀。
“丞相的意思是,这要恒隆帝国的铁骑过不了天绝山,朕便可高枕无忧了,是吗?”燕镇天脸色铁青。
庄管面色不变,又一躬身,大声道:“臣并非此意。”
“哦,那丞相是什么意思,说来听听!”燕镇天没好气地道,昨晚得知疾风关失守,已令他怒火烧心,如今有听到丞相刚才那番不痛不痒的话,更令他心情不顺。
“微臣以为,恒隆帝国之所以不敢冒然越过天绝山,是怕孤军深入,背后再被捅上一刀。”
“丞相细细说来!”燕镇天似乎有些不耐烦。
“是,皇上。”庄管微微一顿,道:“恒隆帝国的军队之所以没有越过天绝山,是他们想一口吃掉陆扬大帅麾下的二十万精兵。”
“什么?胃口不小,想吃到陆扬大帅的军队,痴心妄想!”殿上有武官嗤之以鼻。
“不错,陆扬大帅的精兵可不是一般的军队,战力岂是他恒隆帝国的军队能比的?真是笑话!”也有文官附和。
“非也!”太师李梁眯起小眼睛道:“陆扬大帅的精兵战力强悍,这些不假,但是天绝山是什么地方?白雪皑皑终年不化,气温极度寒冷,这种恶劣的天气,在得不到足够后勤补给的情况下,纵是铁人也会被耗死,所以,老臣认为,恒隆帝国的军队只要围而不攻,不出两个月,等粮草一旦消耗完,我军自会溃败。”
“战争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陆扬大帅此时却是不占这天时和地利。”
李梁话音一落,百官均点头表示赞同。
“皇上。”庄管清清喉咙继续道:“恒隆帝国的军队如果不吃下陆扬大帅的精兵,冒然深入,必定会受到我内陆大军的强烈抵御,而这也恰恰给了陆扬大帅绝佳反击的机会,陆扬大帅再在敌军背后捅一刀,和内陆大军两面夹击,恒隆帝国的军队必败。”
“所以,我们现在不怕敌军越过天绝山,就怕敌军长时间围困陆扬大帅的军队,陆扬大帅的军队一旦溃败,敌军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必然会长驱直入,到那时,帝都也就岌岌可危了。”
“嗯,众爱卿说的是。”燕镇天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为今之计只能派出援军先解围,伺机再收复疾风关。”
“嗯,对,也这能如此了。”
燕镇天扫视了一下百官,道:“该派谁去解救陆扬之困?”
“皇上,微臣以为,此次事件重大,必须由大将军典化亲自出征不可。”一直没说话的太尉刘栋忽然躬身道。
此语一出,除了丞相和典化外,百官都感到惊愕。
就连皇帝燕镇天也是怔了怔。
李梁虽然表情如故,但脸上的肌肉也是微微颤了颤。
大将军典化挂帅出征无可非议,不过从太尉刘栋嘴里说出来,却是让人感到震惊,因为朝堂上的百官都知道,太尉刘栋是三皇子燕浩一系的人,刘栋趁此执掌军权的机会,应该推荐自己的人挂帅,可偏偏推荐了大皇子一系的人,这让众人都感到不可思议,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拟旨吧,擢大将军典化为统军大帅,率十五万精兵,不日赴天绝山解围。”燕镇天思考了一下道,在他看来,大将军典化也是不二人选。
“末将领旨!”大将军典化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缓步走出队列,跪地接旨。
“启禀皇上,这监军一职,老臣认为应该有青龙司的.”李梁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丞相的激烈反驳。
“皇上,监军一职不可由监察司任何一人担任。”庄管说完,眼角斜了斜李梁,心道,你个老狐狸,用你的人做监军,岂不坏了我大事?
皇朝的监军权利不小,监督催促军中的大小事务,凡是对战争不利的因素,监军都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微臣以为,五皇子燕南可以担当此任。”庄管此语一出,不少人都纷纷点头。
大将军府挂帅印,皇室监军,无可厚非,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但是李梁心中却感到一丝深深的不安。
“好,那就拟旨吧。”
“微臣还有一事。”庄管眼神一冷。
“此次疾风关失守的主要原因,乃是我们内部出了内奸。”庄管的话像是一颗炸弹,在百官中炸开了。
“什么,咱们内部出了内奸,这怎么可能?”
“什么可能都有,人心隔肚皮.”
“不可能,咱们忠君之人,岂会干那叛逆之事?”
一时百官议论纷纷。
“疾风关之所以失守,是因为恒隆帝国的军队从一条秘密捷径进入了关内,敌人从背后拿下了疾风关。”庄管咳嗽了下,大声道,生怕有人听不清楚似的。
“什么,秘密捷径?丞相大人说的,可是十年前修的那条秘密捷径?”
“不错!”
“那条捷径不是太师亲自监督修建的吗?”也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顿时朝堂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梁身上。
庄管暗暗阴冷一笑,有意无意地道:“老夫倒不认为李太师是奸细,毕竟那条秘密捷径只有皇上、陆扬大帅和李太师三人知道,这陆扬大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也是有可能的。”
此语一下把矛头都指向了太师李梁,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陆扬大帅叛变,犯不着告诉敌人秘密捷径,直接打开疾风关就行。
所以,刨除皇上外,话里的意思明明白白,就是说李梁是奸细。
李梁处事不惊,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来,丞相是想将这叛国的大帽子扣到老夫身上了,你可有证据?”
百官中,跟李梁一系的官员冷哼道:“对呀,凡事讲究证据,丞相只要能拿出证据来,我们便认为太师是奸细,如果丞相拿不出证据,那可是诽谤之罪,哼!”
“笑话,这事情不是明摆着吗,还需要什么证据?”也有丞相一系的官员针锋相对。
“肃静。”庄管沉沉道,继而又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准奏!那就让青龙司彻查吧。”皇帝燕镇天思索了一下,他知道青龙司是李梁的人,不是燕镇天偏袒李梁,燕镇天绝对相信李梁不是奸细,而是有人要利用此次事件除掉李梁,所以,燕镇天打算让青龙司的人涉及进来,保护李梁。
“皇上,此事不妥,监察百官本就是玄武司的事情,这属于玄武司的职权范围,青龙司不可越权行事。”庄管怎么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要是让青龙司的人涉及进来,根本不可能扳倒李梁。
“怎么,难道朕说的话也不顶事了?”燕镇天不由微怒。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事关国家社稷,皇上三思。”庄管说完,竟然跪了下去。
“皇上!”庄管一系的官员均都跪下,给燕镇天徒增了不小的压力。
“这其一,青龙司监司周海是太师的得意门生,应该避嫌。其二,监察百官是玄武司的职责,跟青龙司毫不相干,还请皇上不要意气用事。”
庄管说的句句在理,如果燕镇天再坚持的话,那是明摆着要袒护太师李梁了。
燕镇天两难,进退不是。
“皇上,以老臣看来,就由玄武司彻查奸细一事吧。”太师李梁面色不改,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好不了了,还不如直接替皇上解了围。
“李爱卿.”燕镇天欲言又止。
“请皇上恩准玄武司彻查此事!”
燕镇天再三犹豫片刻,终于答应了让玄武司彻查奸细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