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这些人都是军人,确切地说都是久经沙场百死而生的战士,也只有长期生活于刀口舔血的日子,才会这些人身上凝聚了如此沉重的血腥味。
来人目光紧盯了燕南片刻,继而,锐气收敛,深情变的缓和,冷峻的脸上渐渐涌现出一股不可思议的震惊。
刘奎看到这些来人后,惊恐的表情转瞬即逝,随即,一丝狂喜用上心头,感觉像是遇到了救星般,他快步跑到来人面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语气激动地道:“姐夫你可算来了,就是他杀了我全家,还把天顺阁搅的乱七八糟,你快杀了他。”刘奎又一转身手指着燕南。
来人正是刘奎的姐夫,典大将军典化的亲弟弟典丰。
典丰皱了皱眉,一把甩开刘奎的手臂,恶狠狠地瞟了刘奎一眼,又盯着地上的断头尸体道:“这人是谁?”
刘奎赶忙变换了一副哭丧的表情道:“这是我家二祖刘畅,也是被那小子杀的,姐夫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什么?”典丰闻言,双目暴瞪,表情惊愕,他焉能不知这刘畅可是步入灵境的高手。
此时,燕南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坐在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神态从容道:“不管如何,刘奎你今日必死!”
“听到了吗姐夫,这小子太狂妄了,当着你的面竟然还敢威胁我,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刘奎一把跳了起来,指着燕南牙咬切齿。
“混账!”典丰气极,脸上涌现一片猪肝色,一巴掌把刘奎拍到了地下,刘奎不认识燕南,他典丰这个护卫军副统领却不能不认识,眼前的这位笑态可掬的少年正是五皇子燕南,都说燕南死在了恒隆帝国铁骑的埋伏下,却不知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了这里,使得典丰震惊的同时也有一丝不解,但在刘奎寥寥几句话里,典丰却是明白了个大概。
刘奎被典丰的一巴掌打懵了,他表情错愕地捂着自己脸颊,双眼呆呆地望着典丰,不明白姐夫为何忽然打自己。
“典丰,身为京都护卫军副统领,你可知罪?”燕南表情忽然一变,语气冰冷地说到。
跟刘奎一块来的将军府那帮人听闻这句话,心头都忽然一震,表情一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倒是曾若心情宽慰,燕南哥哥能杀灵境强者,自然也不把这些军人放在眼里,怎么也不会想到燕南的身份。
典丰心中一阵慌乱,片刻后,便平静了下去,他慢慢弯身跪了下来,而后,身旁带来的那批军人见状,盔甲鳞片一阵杂响,也纷纷跪在了地下。
这一幕,让刘奎和将军府的人都大吃一惊,不过,将军府的人常年混于军政,早就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好眼力,见他们府的二将军下跪,就知道碰到了正主,也都神色慌张地跪下,唯独剩下刘奎傻啦吧唧地矗在当场,不知所措。
曾若这次怔住了,她不明白这些平日里看上去是都高高在上的权贵,为何给燕南哥哥跪下,即使燕南哥哥修为再高,也不致使这些人下跪啊?
“卑职有罪!”典丰深情黯然,惶惶道。
“起来吧,本宫身为当事人,自然明白狐假虎威这一道理,你的亲属犯法,罪不涉你。”燕南神色一缓和,淡淡道,燕南从记忆里获知,典丰虽是京都护卫军副统领,但由于将军府的军权大握,早已架空京都护卫军统领,他这个副统领的实权要比统领还要大。典丰的哥哥典化是当朝大将军,基本掌管了燕氏王朝大部分的军权,在朝廷可谓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在加上是大皇子燕冲的舅舅,他典家又扯上了这一层皇亲国戚,燕南还真是不能把典丰怎么滴。
刘奎见姐夫下跪,还自称卑职,而燕南又自称本宫,这下脑子再笨的人,也明白了燕南的身份,皇子,只有皇子的身份才能自称为本宫,这一刻刘奎气血一阵翻腾,眼冒金星,知道自己是玩到了尽头。
“混账,还不跪下!”典丰怒极,冲着刘奎大骂,这个不长眼的小舅子,你作死也不看看对方的来路,
“姐夫,我我…”刘奎双眼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仇家竟然是当朝皇帝燕镇天的儿子,要是刘奎早知道燕南的身份,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招惹燕南。
“混账,滚下。”典丰额头青筋暴露,恨不得亲手宰了刘奎,平常涨势欺压一些平民百姓,也就罢了,就算胡乱杀人也无所谓,可你竟然欺压到了皇子身上,招来如此祸端,典丰早就心里恨死他这个小舅子了。
身为五皇子的燕南本来就跟大皇子关系不睦,而他们大将军府又是大皇子一系的,典丰此时心里盘算的不是如何救下刘奎的性命,而是如何不让此事的祸端牵扯的典大将军府,以免在朝堂留下被人打压的话柄。
与恒隆帝国战争的惨败,朝廷肯定要上下彻查一番,多少会揪出一些真相或者几个替罪羊出来,将军府现在的处境可谓是非常微妙,皇帝的震怒,整个朝堂暗流涌动,典化对外称在家闭门思过,实则是想躲避一些事端,免得引火烧身,虽说这场战争是由于四皇子燕战亲自指挥的,但是要说此次惨败跟将军府没有一点关系的话,恐怕也没人相信。
正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刻,又偏偏招惹来这些事端,此刻,典丰心里早就将他这个小舅子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刘奎表情惊恐地望着燕南,嘴张的大大的,足足能放下一个鸡蛋。
继而,刘奎双腿筛糠般地跪倒在地,疯狂地磕起头来。
“五,五皇子殿殿下,饶命啊…”
望着如狗般跪倒在地的刘奎,燕南冷哼了一声,转过头,轻轻地对曾若道:“若儿…”
曾若俏脸上一脸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没听到燕南在呼唤她。
“若儿,你怎么了?”燕南再次唤到。
此刻,曾若回过了神,神色略显慌张地道:“没,没什么。”
燕南一笑道:“怎么处置这个刘奎,交给你了。”
曾若听闻,心中忽然一阵揪痛,这刘奎企图妄想霸占自己的身体,还为此害死了爷爷,不杀他怎么能告慰爷爷的在天之灵。
看到曾若对刘奎无比憎恨的表情,战武随手将一把长剑交给了曾若。
曾若手持长剑缓步来到刘奎面前。
“曾曾姑娘,饶饶命啊…”
曾若毫不理会,举剑直刺入了刘奎的心窝。
刘奎双眼圆睁,绝望地看着典丰,而后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典丰心里一阵抽搐,不过也没做出什么反应。
曾若丢掉长剑,扑入燕南怀里,轻轻抽噎了起来。
燕南轻轻安抚着哭泣的曾若,道:“听说这天顺阁是典大将军府的资产?”
典丰听闻,心里顿时发冷,心里很是明白,怕燕南利用天顺阁来对付将军府,毕竟现在是非常时刻,如果燕南将此事禀报皇帝燕镇天,那将是对将军府非常的不利,要是在平常倒是无所谓,可现在恐怕不行,皇帝正处在震怒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火烧身。
“殿下,这天顺阁是刘奎的私产,并非属于将军府,他是我小舅子,平日里也就打着将军府的旗号,蒙蔽人而已。”
“哦,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继而,燕南站起身,大声道:“来人,将这天顺阁给我砸了。”
典丰匍匐在地,心里一阵肉痛,脸上肌肉不禁扯动了两下,这天顺阁确实是将军府的资产,天顺阁创造的利润还占到了将军府总收益的十分之一,典丰听闻天顺阁要被砸掉,能不肉痛么。
战风战武可不管这一切,两人听到燕南的命令,毫不犹豫地出手了,这两人都是接近武王级别的存在,毁坏一些东西,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但见天顺阁内真力横行,毫无顾忌地到处肆虐,所到之处,物品尽毁,一些珍贵的药草,丹药被毁坏的乱七八糟,桌椅板凳统统变成了齑粉。
燕南则拉着曾若,在将军府众人的恭送下离开了天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