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旧在不停地下着,将一切洗刷得一新,新鲜的空气带着湿润钻入鼻翼,让整个人平静下来。
花被打落不少,原是鲜艳的花瓣静静地躺在地上,沾着污浊的泥水;嫩叶被雨打得耷拉下来,显得无精打采。可雨水洗去了它们身上的污浊,让它们焕然一新。
下了一晚上的雨,空气与以往的不同,除了带着淡淡的湿润以外,还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泥土淡香。
想想昨夜的雨还真是大,哗哗啦啦的雨声吵得她无法入眠,照如今的样子看来,雨不会下太久,不久后就会放晴。
轩辕依璃站在门外,轻风带着水珠撩起她柔软的发丝,吹在脸上感觉得到雨丝的微凉。
“王妃,咱们就去吧!外面凉。”镜花为她披上一件衣裳,声音轻柔。
“难得有这样清爽的天气。”轩辕依璃伸出手接住下落的雨点,声音淡淡,“陪我走走如何?”
“是。”镜花点头,伴随在轩辕依璃身旁。
“这花真不赖。”轩辕依璃手温柔地抚上绿色枝头上的唯一一朵花,看着它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虽然显得有些狼狈,还在滴着水,这些却掩盖不了它坚强的内在。
“王妃你怎么了!”见轩辕依璃面色突然难看起来,镜花呼出声来。
“肚子……”轩辕依璃捂着肚子,额是挂上了汗珠。
镜花一惊,只见轩辕依璃脚边的裙子被沾湿,脚下的透明液体面积不断扩大。
“水月!快去叫稳婆!王妃要生了!”镜花朝不远处的水月喊到。
水月一听,不敢耽搁,忙飞奔出傲雪。
当慕容羽陌等人赶到的时候,除接生人员以外的人全侯在了门外。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心脏仿佛被用力的不断撕扯,鲜血淋漓。他攥紧双拳,让手心的痛处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用力!”稳婆指挥着,一脸的凝重。
轩辕依璃死命攥着床单,头发已被汗水湿透,眉头因痛苦拧作一团,唇变得毫无血色。痛,真的很痛,就像骨头全被打碎,经脉尽断一样,想她何时受过如此的痛处?就算是用刀在她身上划个百刀千刀也不及现在的痛,她第一次因为痛而流泪,泪水混着汗水滑下,不知是何去向。
房内的叫声没有一刻的间断,内心的痛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增加不少。他身体经不住微微颤抖,他恨不得帮她分担痛苦,可是他除了在这里心痛在这里干着急还能干什么?
“陌。”柳沐羲一只手搭上他的肩,“你着急也没有用。要当母亲,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你要当爹,这也是必须要经历的。”
“你叫我怎能不着急?”慕容羽陌没有丝毫冷静的迹象。
“就算是着急你也不能帮她分担痛苦!”
慕容羽陌不言,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展开。
做母亲必须过的一关,过则生不过则死,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妃,母妃是因为生自己而离去的,虽然自己活了下来但却失去了母妃,自己也只能从画像上知道自己母妃的样子,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像他一样,更不想失去她!
慕容羽陌最终按捺不住,推开门冲了进去,虽然不能替她分担痛苦,但是陪在她身边还是可以做到的的,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王爷您不能进去!”稳婆见他进来忙上前阻拦,“这不吉利!”
“走开!”慕容羽陌一把推开她。
“王爷,这使不得啊!”
“有时间关心吉不吉利还不如快点接生!王妃如若出了事你全家都得陪葬!”慕容羽陌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冷冷的语气人她硬生生一颤。
“是。”稳婆被他这么一吓,不敢多言乖乖的让开来。
“真是鲁莽。”柳沐羲无奈摇摇头。
慕容羽陌到了房间内,看见她毫无血色的脸,头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散布在枕头上,有的贴在了脸上,额前有青筋暴起,显得狰狞,攥着床单的手已泛白,喊出的声音也显得沙哑起来。
“璃儿!”慕容羽陌上前抓住她的手,声音有着些许的颤抖。
轩辕依璃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再加上疼痛,更加难看清楚眼前的东西,不过听着声音凭着感觉她知道是他,一定是他。
“陌……”轩辕依璃颤抖地吐出一个字,这已用了她不少力气。
“是我!我在身边陪着你!”慕容羽陌紧紧抓着她沾满汗水的手,红了眼眶。
轩辕依璃无法做出回应,只能紧紧攥着他的手,指甲陷进了肉里,鲜血沾了两人的手,却没有要松开的样子。他知道,这远远不及她所受的痛苦,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
叫声一直未停止,直到第二日天边的鱼肚白出现,婴儿的第一声啼哭结束了那撕心裂肺的叫,而她在看到婴儿顺利产下后原以模糊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眼前一黑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