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雾,一道划开的弧度,绽放在半空之中的血之花苞,批上了一层异常的妖艳。
那是在为即将逝去的黑暗的狂欢,还是为即将来临的曙光的舞蹈。
褪去最后一切所能做的挣扎,苍白的背影缓缓倒了下去。
黎明的第一抹光辉,此时洒了下来。
倒下的老人,奋力仰起头,只望能再看看这黎明的光辉。
只是,他看到的却是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回以的那嘴角微微扬起的不屑。
“是,是你!”
老人狰狞的双眼,由惊异到愤怒再到忧伤转而悲愤交加,喉头的怒吼却发不出声音;颤抖的手抓向了半空之中,停了住,然后,重重摔了下去。
薄纱退了去,远方的地平线上,初升的朝阳。
朝阳下,一男一女,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男的蓝裳道袍,一头飘零散发。女的绿裳衣裙,碧水柔盈。
蹄踏之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裂人心肺。
这是?李若然急朝那声音方向望去,“驴兄!”
前方,那倔驴疾奔而来,那双望着李若然的双眼,已是通红。
“怎么了?”李若然正欲问出口,那倔驴长啸一声,已咬着李若然的衣袖往来时方向拽去。
“喂!”李若然一声出口,人已被那倔驴托出了好一段路。
这可急了靡思仁,双手提着衣裙,急步跟上。
“你这蠢驴,这是要带我去哪?”李若然怒道,心下却又隐隐不安,流水,田野,这方向是……还有这刺鼻的之味,是!是血腥之味!
“驴兄快!快!”李若然一跃而上。
随着那浓浓的血腥之味越来越重,李若然心下越是焦急,一个翻身下了驴背,朝那白墙青瓦小屋而去。
却见倔驴咬着其袖,往边田野拽去。
李若然挥袖就要甩去,却见田野边,汩汩流血,躺着一只浴血的毛驴,
李若然看看倔驴,已是明白过来,蹲下身子,轻拂着母驴的周身。俄顷,叹了口气,朝着倔驴摇了摇头。
听一声撕心裂肺天长啸,倔驴的两条泪痕已滑落而下,不住地用头蹭着地上的毛驴。
“驴兄是要在这陪陪它吗?”李若然起身,拍了拍倔驴,向那小屋处走去。
屋前,鲜血流遍,堆积的尸体,人,蛤蟆,虾米,山精鬼怪,全部交混着。一张张扭曲着的脸,死亡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怎么会这样?”李若然眼角抽搐,颤抖的手捂着痉挛的胃,如此场面,纵使是他屠妖无数的他,亦是第一次所见。
“小唐,对了,小唐。”李若然急眼望去,不断搜索着,翻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一声颤栗的轻响,李若然惊得下,脚边一只老树般的手微微颤抖了下。
“喂!”李若然附下身,捏剑指,空中画符,指尖幽光朝那血人胸口打去。
幽光入体,那血人身体猛地震得下,发出了游丝般的呻吟。
李若然见其有所反应,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干的?小唐呢?”
那人微睁着双眼,口中喃喃,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你说什么?”李若然盯着其嘴形,猜着其中意思,“喇”“叭”“村”
“喇叭村,是不是喇叭村?”
那人没有回答,双目缓缓阖了上去,已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小唐呢?”李若然呼喊着,其却不再有任何反应。
深吸了口气,李若然一手轻轻探向血人的天灵,搜索其识海中的最后一丝记忆。
与这里的每一具尸体相同,李若然从其记忆中所看到的只是个一个模糊的身影,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李若然无奈,缓缓起身,心中思索:所有的脑海意识都被删除了,能做到这种地步,这人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小唐现在又在哪里?
一个个问题闪过脑海,李若然心下猛的一惊,对了,喇叭村!念及此,拔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