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祠堂,上百余牌位,村长刘明坐于其上。柱子周围站了大片大片的农人。中间有一位老妇,一位中年妇女,一个美貌女子。
“陈婶,您为什么认定是陈奶奶,偷吃了您的牛肉饼?”姽婳指着白发苍苍的老妇,对面前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问道。
小庄村民风淳朴,几十年来都未曾发生过什么偷窃之事。但就在今天下午,村里的陈婶做的牛肉饼,突然不见了。
这无疑是触了村里的大忌,人人都想查出是谁干的,不然往后谁家还敢,门户不掩呀!
于是,陈婶气冲冲地将她怀疑之人,告到了村长那里去。
现在村长刘明端坐祠堂上位,村民们也尽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到祠堂观审。当看到被告之人居然是村子里孤苦无依的陈奶奶时,都有些吃惊。
暗忖这陈奶奶平日里全靠大家接济,待人也和善,怎会做出这般事来?
但却无人出来帮助一脸苦相的陈奶奶,有人悄悄去告诉了,村里的小才女姽婳。
姽婳一听按捺不住了,陈奶奶平时对她极好的,陈奶奶什么人她哪里会不清楚呢。
陈婶听姽婳如此问,有些生气,叉腰道:“哎呦,大才女,你这话问得似是我冤枉了陈老婆子哟!”
姽婳没理会陈婶的尖酸,笑道:“陈婶您误会了,我的意思只是,问问您有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而已。”
“哪里要什么证据咯!只有陈老婆子来过我家哩!”陈婶一扬手,非常肯定的说道。
“凡事都要讲求一个证据,不是吗?陈婶,那陈奶奶去您那里做什么?”姽婳问道。
陈婶神色一顿:“我请她帮我绣鸳鸯的头,我看她嘴皮子干,起了好心去帮她倒水。结果一出来就没见着她了,回头我做好的牛肉饼就不见了哟,你说不是她是谁哩!”
小庄村的村民们都很少吃肉,全拿去集市上买换一些生活的必须物。所以丢了牛肉,换做谁家都会有些心疼的。
姽婳转过头看着陈奶奶,浑浊的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陈奶奶,您别担心,婳儿会帮您的。”
老人在村里活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自村人冤枉,对于老人来说是觉得很痛心的一件事。
姽婳继续问道:“陈奶奶,您为何突然从陈婶家不告而别了呢?”
陈奶奶缓缓开口道:“我是看见一只白猴进了屋,想赶它出去。谁知猴儿好聪明用沙迷了我的眼,唐姑娘路过便馋着我去她家,帮我清理了眼睛。”
陈婶立刻接道:“唐姑娘我见她出了村,谁帮你来证明。”
听到白猴,姽婳却突然灵光一闪:“陈婶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同你在,村子的溪边看过的两只白猴儿?”
“咋啦?”陈婶疑惑,这关偷饼啥事?
姽婳笑了笑:“我知道是谁偷了您的饼了。”
“小婳啊,这事儿了乱说不得。”一直没说话的村长刘明突然道。
这关乎偷窃,先不说判断错了,要是偷饼的人就在祠堂这些人中。被姽婳指了出来,岂不让人家失了面子,更破坏了邻里间的关系!
“爹,您还不相信婳儿吗?”姽婳眨了眨眼睛,笑魇如花。
刘明只好无奈笑着摇摇头,这女儿啊,就是太正义了,还亏了不是男儿身。不然怕早就去沙场征战了。
姽婳又看向陈婶:“陈婶那白猴儿,我曾在书上见过是灵猴儿,精灵的很,肯定是它引开了陈奶奶偷了您的饼。”
陈婶听了反笑道:“一只畜生懂得到家里偷东西,还会引开人哟!”
“麻烦陈婶和大伙儿跟我来,我知道那两只猴儿的栖处,我们去看一看如何?”姽婳搀着陈奶奶走在前面,陈婶,刘明,村民们陆陆续续跟上。
从祠堂出来,经过了几块菜地,又经过了陈婶的家。姽婳特意去看了一下,陈婶门前的泥土中果然有脚印,这确定了姽婳的想法。
从陈婶家往后走,绕了半圈,走过小溪,进入一片小树林。往前走了百余步,正见两只白猴吊在树上休息,嘴角的毛油腻腻的还有黄色的渣渣。地上更有半块牛肉饼,和一个铁盆。
众人见了哪里还不明白,纷纷怒道:“糟践的畜生,真是可惜了粮食!”
“这畜生倒会吃好食儿!”
“真该打死了去!”
“可恶的畜生,老娘不砸死了你!”陈婶气怒的捡起两块石头,朝懒懒休息的白猴扔去。
两个石头因为用力过猛,与白猴擦毛而过,倒惊醒了两猴儿。两只白猴立马几个纵跃朝外跑,其中那只大点的白猴,中途转过头对陈婶做了个鬼脸。气得陈婶脸都绿了。不过看到陈奶奶的时候,又红了脸。
一双眼睛闪烁着,拉起陈奶奶的手,声音响亮道:“那啥,陈大娘,是我陈芳冤枉了您,给您赔个不是了!”
说完又鞠了一躬,陈奶奶擦擦眼泪,慌忙扶起陈婶:“他陈婶啊,大娘不怪你,都是自村人有啥的。”
大伙儿也跟着眉目开朗:“陈奶奶说的对,人嘛,难免会弄错事儿。”
“对对,对,他陈婶莫要自责哦!”
“哎呀,还要谢谢小婳哩,不然啊,我可就真的糊涂了。”陈婶也拉起姽婳的手说道。
姽婳笑道:“陈婶,那今晚婳儿可要到您家大吃一顿了。”
陈婶哈哈大笑:“没问题,走!”
次日一大早姽婳还在被窝里,便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了。推开窗依稀见到陈婶,和她爹的身影,还有一群衣着上好的男子女子。
赶紧掀开被子,穿好衣服,将头发随意一挽,简单洗漱了一番,便急匆匆的赶了出去。
一出去姽婳就吓了一跳,乖乖,这阵仗是皇上出行还是咋的。眼前侍女打扮的怕就有一二十人,还有那些身着军甲的人,威风凛凛。
那地上几大箱子里,金灿灿的黄金,晃得姽婳眼晕。这辈子她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中间的轿子里缓缓又出,一位珠衣绣裙的美**人。脸上的妆容只觉得赏心悦目,美**人迈着莲步,掩了掩嘴对刘明道:“今天我的来意你也清楚了,就是来接嫡小姐回府的。”
话中轻挑、傲慢,姽婳顿时便不喜了。不就是穿的漂亮吃的好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