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吃好了,妤儿、韶儿、馥儿你们也吃吧,是姐姐不好,饿着你们了。”钱汝君将乌黑陶盆向江妤推了推。看向记忆中未曾出现的帅小伙,耳边传来三个小家伙吸溜口水的声音。
对钱汝君来说,这碗肉糜虽然用肉新鲜,但是烹调手法简直糟蹋了这一碗食物,肉倒是切的够碎,大小也算一致,但是整碗汤里,除了肉还是肉,没有点青菜不说,竟让连盐巴也没放,这让吃惯各种调味料的钱汝君难以接受。有了这个时代的记忆,她也知道,她太苛求。可是过好生活的期盼,不就是人打拼的动力。更何况,她原本努力了半辈子,生活正准备开始有起色。
一开始,她满心气愤,可是渐渐地她冷静下来。这是一个相对原始的社会,统治的规则相对粗暴,但是也漏洞丛生。这不也是一种机会,她心底暗暗咬牙,既然适应不了这个社会,那就改变它,让它来适应自己。
所有的人一起把头看向帅小伙,毕竟这盆肉糜,是人家的,江妤、方韶、李馥都是有礼貌的好孩子。这也是当出匈奴铁骑来袭时,钱汝君会第一时间把这几个小家伙带出来的原因。
江妤、方韶、李馥三人都是孤儿,代国雁门郡楼烦县人,他们的母亲在他们父亲亡故之后,都被家人强迫改嫁了。偏偏去年一场疫病流行,村里为数不多的老人纷纷弃世,而他们的父亲,却都死于戍边,这三人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钱汝君变不时地照顾他们,犹如一家人。
钱汝君的丈夫,就是在新婚当日遇到抓丁,本来不属于他的徭役,偏偏强按在他的头上,给一些钱,要求他代别人服役。
有一些大内地汉子民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却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本来始傅(服徭役)没那么早,他却是十四岁起,就一去不回。最后只来了通知,人死在某次一个小部落打秋风。他就那么随秋风去了。
接下来,钱汝君就遇到各种逼婚,甚至官方都要老出面安排了。在这个时代,年轻女人没有男人或宗族保护,很多人就会欺上门来。这次逃出来,回去后,那些赖以为生的地,多半是拿不回来了。
看到四对乌溜溜的大眼睛朝她看过来,盖瑛的脸窜上一抹红,羞答答地道:“都是给你们的。吃吧!我不饿……”
几个小家伙听到后,兴奋地开始吃起来。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尝过肉糜的味道。不过,小家伙的脸一个个很快苦下来,但他们并没有放下勺子,仍然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
盖瑛见到小家伙毫不掩饰的表情,自然明白过来,好像做错事一般低下头道:“这是我第一次熬肉糜……”
钱汝君连忙接口道:“阿兄是大丈夫,能够下厨,就很了不起了。这肉糜只要加少许盐,就会好吃了。”
“真的吗?”盖瑛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