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易浅絮气冲冲的上了楼,易韫海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对她做了什么。他懊恼的抓了抓原本一丝不苟梳在脑后的头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直到屋子里重归于静,易浅絮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她的身子一滑,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门背冰凉,她的后背也是一股寒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哥哥对她不再是这种单纯的兄妹之情呢?!为什么连她一直信任的哥哥都要欺骗她呢?!是不是人在感情里都是这样的自私与贪婪,明明有了自己享有的,却又渴望着别处的。
她和哥哥自小亲密无间,孰不料两人却演变成这样的局面。现在的她该怎样做?难道要放弃这个养育了她八年的家,不管不顾的投向陆敩渊的怀抱?!抱歉她做不到,易家的恩情她必定要涌泉相报。
日升月落,窗外树影婆娑,夜色暗淡。
恍恍惚惚的在房间里过了好几天,每天都是睁着眼睛从天亮望到天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较劲,只是一味的麻木。每天都有佣人送饭菜上来,自打那天的纠葛后,易韫海再也没有现过身。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这个早已经不是妹妹的妹妹了吧。
她孤单的坐在床榻下,脚边是好几天没用过的手机,因为没有电了,她也干脆没有充。现在的她脑子里是一片浆糊,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哥哥,亦不知道怎样鼓起勇气再回到陆敩渊身边。
沉默了好一会,她终于拿了充电器开始充电,一开机就是“噼噼啪啪”的短信像是冰雹一样向她砸来。
陆敩渊:浅浅,你回到家了吗?怎么样,你哥哥有没有为难你?
陆敩渊:浅浅,给我回个短信好吗?我真的好担心你。
陆敩渊: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一直不理我?浅浅,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说服你哥哥的。
……
她握着电话的手一僵,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管要做怎样的决定,她还是决定去见他一面。所有的事,要当面说清楚才不会横生枝节。
用力的握了握门把,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她愣了会神,没想到哥哥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随即她扯了几床被单,撕碎成一大条一大条得布条,再紧紧地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死结。等到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完,已经临近深夜。以往如果哥哥这个时辰还没回来,就代表他不会回来了。
易浅絮将主绳紧紧地绑在窗柩上,又用布条将自己的腰身缠了好几圈,这才放心大胆的站上窗台,开始慢慢的往下移动。她的卧室恰好在二楼,并不是太高,楼底是草坪,就算摔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事。
夜十分深了,周遭都是一片沉寂。微风轻拂,偶有簌簌的枝叶声响起,平添了一份寂寥。
易浅絮双手死死的抓住布条做成的绳子,双脚抵在外墙面上,不敢有任何大得动作,深怕惊醒熟睡的佣人。她的额头上沁出了凉凉的汗珠,心底也是一片寒意。双脚像是被固定在了墙面上,轻轻摩擦,发出“呲呲”的响声。
不远处星光璀璨,月色撩人,城市里一片灯红酒绿,笙歌乐舞,热闹非凡。
一辆黑色路虎车缓缓的朝着易家小别墅开来。
易韫海有些疲倦,双眼布满了血丝,看得出来这几天他并没有休息好。白天忙着公司的事,无暇顾及她,可是到了晚上,就整夜整夜的失眠,就算偶尔一不小心睡着了,梦里却也全是她的身影,她的笑容,以及她决绝的说要离开他的场景。他一向淡漠不惊,可是一遇上她,所有的沉静灰飞烟灭,烟消云散,而他的心却是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