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风是当代辅国公嫡长子。辅国公一脉向来魔法师辈出,和其他魔法师世家一样,并不是嫡长子袭爵,而是选择当代年轻一代中的翘楚继承爵位。自晋牧以来,辅国公传世二十一代,历代辅国公皆为魔导师以上,更是曾有六位辅国公进阶大魔导师之境。
薛长风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魔法天赋,十五岁晋升五级魔法学徒之后,在魔法学徒之境打磨五年,日臻圆满,早年随父入教廷朝拜,被当代教皇刘元复评价可轻松进阶魔导师,甚至有望冲击大魔导师之境。其弟薛帆自幼长于薛家私军落羽营中,名声赫赫,战功非凡,早早晋升校尉,有晋国幼虎之称。与薛帆相比,薛长风名声不显,但是薛帆却从未撼动薛长风辅国公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其魔法天赋可见一斑。
这边拓跋破一干人本来在令狐斐险胜之后,就气势大涨。这里面大部分人,自幼与拓跋破交好,自是知道拓跋破早在一年前已晋升五级魔法学徒,虽和薛长风扔是无可比拟,但是下一场对上定国公那个堂侄程武自是胜券在握。于是一群人在拓跋破、解方加入后,更是再也不担心第三场对程武的比斗,一时间斗志昂扬,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跟着拓跋破一步步往前迈,如果不是军中不许斗殴,早已和对面一群人打了起来。
薛长风自幼惊才艳艳,自知程武不是拓跋破敌手,下场再比,也只是自取其辱。如今对面加上拓跋破、解晓方二人,两方实力颠倒。这薛长风倒也不是迂腐之人,当下见着拓跋破一干人气势汹汹,唯有长叹。正准备开口向拓跋破认输,不料拓跋破却先开了口。
“薛兄不必多虑,程武程兄不过堪堪四级魔法学徒,恃强凌弱的事儿,拓跋破还是做不出来的。早听说薛兄自幼天赋惊人,更是在五级魔法学徒之境打磨多年,想来已臻至圆满,小弟不才,愿向薛兄讨教一二。”
这一句恃强凌弱,自是在嘲笑薛长风打伤慕容十三的事儿,虽然二人同为五级魔法学徒,但是薛长风已在五级打磨多年,雷池早已凝结,只待体内全部雷元雾化,便可升至魔法师之境。
雷池容量决定了日后魔法师魔力深厚、强弱,是以雷池凝结之时,大部分魔法学徒都会在这个阶段打磨一段时间,利用体内气态魔元,不断扩大雷池强度、容量,使之可以承受更多的魔力。可以凝结雷池已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一般人凝结出雷池,也就打磨一两年,便被迫迈入魔法师之境,这薛长风打磨五年,单从这方面看,已是百年不见的天才。
拓跋破和慕容十三一样,也是堪堪凝结雷池一年的五级魔法学徒。是以拓跋破一句恃强凌弱,不仅是在说薛长风打伤了慕容十三,更是让薛长风无法从容接下自己的挑战。这边薛长风一脸不悦,欲要辩解,却也不知从何开口。心里稍作计较,也只能硬着脸皮接下拓跋破挑战。
正待开口,却听拓跋破又说,“既然大家同为袍泽,日后沙场征战,若不得同心,恐怕对大家对我晋国都是不好。所以这标长决选,自是要公平角逐。魔法决斗,区区在下自知并非薛兄敌手,但是我自幼随程太傅学习兵法,自诩略知一二。于军旅魔铳射击一道,也是兴趣颇深。不如我和薛兄做三局比试,分别是、魔法决斗、沙盘推演、雷铳射击。胜两局者,任此标长。如此对你我均可谓公平,如何?”
李煜成在后面不断的拉扯拓跋破的袖子,略微压低了嗓子,但却明显一副说给对面听的样子,对拓跋破说道,“拓跋哥,程太傅是当世兵法大家,您师从程太傅,沙盘推演自是不怕;您叔叔掌管铸造司,想来这射击一道,肯定更是无人能及;但是那薛长风都快到六级魔法师了,魔法决斗可是不容乐观啊。十三哥昨天刚被打伤,你可别忘了啊。反正他已经答应咱三局两胜了,为什么要给他这个翻盘的机会!”
还未轮到薛长风开口,拓跋破旁边的解晓方微微一笑,“煜成不必担心,我们大可把魔法决斗放在最后,薛兄乃人中龙凤,辅国公第一顺位继承人,自是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请求,对吧,薛兄。”说完回头对众人说道:“这样拓跋前面两局皆胜,这第三局自是没有比的必要了。”
说完拓跋破身后众人都哈哈大笑,这一番冷嘲热讽,任由薛长风涵养再好,也听得面色潮红,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当场过去和李煜成、解方两人斗个你死我活。但是他却只是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当即答应了下来。
随后,三拨人便拐出魔法师营地,沿着一条小道往山上走,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个搭在半山腰的营房之间。薛长风道“这营中魔法师、武师在虎卫任满三年后,都是要派到各地去担任军官的,所以这兵法教习都在这里进行。这间教室有营地最大的沙盘,我想够拓跋公子发挥自己实力了吧。”眼见拓跋破同意之后,两人便分坐两边,身后众人都坐到自家老大身后,沙盘四周的座位上。第三波人也是坐在一边,静看两人比斗。
双方清点兵力,都是五百重骑、五百魔法师、两千重步、两千雷铳轻骑,正是当今晋国御林虎卫兵力。
拓跋破抬头看了眼薛长风,只见薛长风面色如常,已不似刚才的气恼模样,不禁收起轻视之心,拿起来十足精神准备入场厮杀。
双方一开局倒是颇为平静,薛长风自知不敌,一开始便积极修筑防御阵地。另一边拓跋破也是丝毫不着急,稳步的完善着自己的进攻阵型。
薛长风在沙盘指挥上,倒不如魔法修为那样咄咄逼人。阵法严实,防守稳重,防御工事阵型布置堪称教科书式典范,一条临时修筑的防线,竟被他防御的滴水不漏,隐隐有大将之风。
拓跋破倒是像他的风格那样,各个军队频繁,令人眼花缭乱,不知所谓。但是细细看来,调动貌似乱七八糟,实际上却有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颇有一种流水美感。往往一个不经意的布置,到关键时刻却能发挥出出人意料的效果。
在拓跋破第一次奇正相合的攻击,未占到任何便宜,反而兵力稍损之后,战局变进入了焦灼阶段。
两人一个善攻,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一个善守,没有给对方留下一丝破绽,甚至有几回抓住对方破绽打反击。就这样你来我往,两人慢慢的比拼消耗,堪堪打了一个多时辰。
最后,当薛长风仅剩的三百魔法师被拓跋破仅剩的五百余杂兵围困之时。拓跋破停了片刻,看着薛长风的眼睛已有了十分敬重。薛长风这时也回望过来,满眼都是英雄相惜的佩服。旁边一干人等也是尽皆看楞,放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
这么静了片刻,只听拓跋破直勾勾的盯着薛长风的眼睛说道:“这三局,如若不才胜了,还请薛兄回答小弟一个问题,不知可否?”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沙盘上,薛长风三百魔法师已被屠戮殆尽,而拓跋破这边,也仅剩百余杂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