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小聪明过人,小计谋很多,大节上也很让人放心。不过,重情重义虽是应该,但是情之一字,我还是希望你能看淡一些,忠义两择,如果有需要你选择的那一天,我希望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你自小对平儿就很照顾,但是就算是你亲弟弟,也不能照顾一辈子。是只鹰,就注定要跳下鹰巢,展翅翱翔的,到虎卫之后,你们不会在同一营,平儿在里面如何,你也不要去管。最后一点,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以后注定是要继承你父亲衣钵的。你和你父亲走的不是一个路子,但是以后行事,还是尽量端庄一些吧。不出意外,明年会有一场大战,到时候会让你统帅一营虎卫随行,一定把自己的威信树立起来。还有就是解晓方这个孩子,性子有点偏激,也就你能笼住他了。而且这几年跟在我身边,倒也是有点小聪明,到时候我会让他和你一起,算是一个帮手。”
这边程畛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说个不停,那边拓跋破也是不住点头,但是眼神却在不住的四处乱瞄,也不知道一席话,听进去几句。程畛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只把扇子一收,“啪”的一声敲到拓跋破头上,“我刚才说的什么,你重复一遍!”
拓跋破挨了一下,一个机灵站直了身子,“老师说,要我读懂‘道’这个字,还说,要打仗了。额,还有忠义不能两全,还有鹰会飞。还有平儿和解晓方。其他,没了吧?”
程畛听得,更是来气,又是“啪啪”几下拍到了拓跋破头上。“拓跋远怎么教了你这么个儿子!滚!滚!滚吧,滚吧,今天也不用上课了,带着你弟弟妹妹回家去吧!”拓跋破早就被打的不断后退,听得这句,早就跳起来往门外跑,“老师放心吧,你说的我都听到了。明年这时候,你就听我得好消息吧,到时候我一定杀那些北汉书生一个屁股尿流。明年一定是打北汉,哈哈,我没有猜错吧~”
三人回家之后,拓跋远、拓跋睿坐在前堂,皆身着藏青色长袍。“雨儿先回屋看书去吧,你们两个把衣服换了,跟我们去后院祠堂。”早有仆人带着两人回屋更衣,不多时,只见两人也是何拓跋远、拓跋睿一样的藏青色长袍出来了。四人就走向后院祠堂。
推开门,祠堂早已打扫干净,只见供桌上面,也没有什么猪头马首之类的,唯有一把样式古朴的铁剑孤零零的摆在上面。只见那铁剑比寻常铁剑要长上尺许,剑刃颇厚,宽亦有尺许,看起来颇为沉重。剑体全身也没有丝毫锈迹,剑尖仍有寒星闪烁,足见亦非凡品。
“此剑名为六合,乃九天玄铁所铸,先祖拓跋牧佩剑。重一百一十一斤,剑锋坚不可摧,吹毛断发,可称天下第一剑。而且这重量,就算是寻常六级武师也是挥舞不得,唯有八脉俱通放能发挥其十足威力,但是可修炼至八脉俱通的武师,又何其稀少,是以自先祖以后,此剑就尘封于此,极少动用。世人皆道东越出剑侠,剑峡出名剑。但是想来就算那东越剑峡,也铸不出如此好剑。”拓跋远抚须说道。
“那这把剑父亲你可使得?”拓跋破促狭的问道。
“为父位列晋国十大魔导师,以魔破武,又怎会使用如此笨重武器。再说,这剑这么重,就算是你叔父自幼修炼碧血功,如今已是七级武师,也就勉强能用用而已。”拓跋远却好似一点也没觉得儿子是在促狭他似的,侃侃而谈。
然后转身对拓跋破、拓跋平说道,“祠堂许久未开,你们先给你们爷爷、叔父磕几个头吧。”趁着两人磕头的当儿,拓跋远、拓跋睿也是跪在前面,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
然后拓跋远就那么跪着,对两兄弟说道,“先祖拓跋牧英明雄武,以布衣之身开创我晋国数百年基业。初时迫于形势,领教廷封晋王,改姓晋。然则留得幼子拓跋毅一脉,从拓跋姓,世代辅佐晋王,以武立命,立不世之功。数百年来,皆忠心报国。自拓跋毅以来,历二十三代,拓跋家男子六十又一,凡战死沙场者,有五十又三之数。数百年了我拓跋家虽人丁不旺,但是我拓跋家门始终屹立至今。是以我拓跋家男儿,自出生之日,便做好牌位,放于祠堂内,一待成年,供与侧桌之上,以表死战沙场之志。破儿和平儿作为我拓跋家第二十四代子孙,自是要有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的准备!如今破儿你已经十八,平儿业已成年,明日我就送你们去御林虎卫当差。这祠堂如今也该有你们俩的位置。”
只见拓跋远、拓跋睿神情庄重,朝着正前供桌,扣首三次。一齐道,“先祖在上,不肖第二十三世孙拓跋远(睿)拜。今有二十四世孙,拓跋破、拓跋平业已近成年,不日从军。现供于旁侧,望先祖保佑,佑我大晋百世昌平,佑我拓跋男儿所向无敌。”身后拓跋破也是罕见的一脸肃容,神情激动,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拓跋平却是一脸懵懂,仍是一脸迷茫,见拓跋破动了,也就随着他一齐磕头。
然后拓跋远从旁边供桌的角落里,拿出两个早已灰蒙蒙的牌位,用手仔细的擦拭一遍,然后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左侧供桌之上,只见上面已经有了拓跋远和拓跋睿的牌位,加上拓跋破、拓跋平,如今这传世四百余年的拓跋家,四口男丁,已尽皆在此。
只见拓跋平懵懵懂懂的问道,“为什么姐姐不来?”拓跋平虽然自幼习武天赋惊人,但是于智力上,却颇为不及。拓跋远也是无奈,只得答道,“你姐姐将来终究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嫁人了她就不是拓跋家的人了。”
“那她现在还没嫁人啊?”
“迟早是要嫁人的!”
“那就算嫁人了,她也是姓拓跋的啊。”
“既然嫁为人妇,她生的儿子又不得姓拓跋,那自是别家人了。”
“那妈妈、伯母都嫁过来了,这里面没有他们呢?而且奶奶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上面也没有奶奶?”
拓跋睿看儿子如此,早已气不打一处来,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气呼呼说道:“祖制如此!”
眼看拓跋远、拓跋睿已经不耐烦,拓跋平仍要开问,拓跋破一把将拓跋平拉过,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自己开口问道,“父亲、叔父,拓跋破叔叔是第二十三代,我是第二十四代。供桌上自是应该代代相传,但是我刚才见供桌上,为什么偏偏没有第十代先祖?而且,爷爷和小叔是怎么走的,以前我问起来,你们都说我还小,不用知道。现在我和平儿都已成年,也应该告诉我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