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自我懂事起,天地灵气一向拒我千里,怎么会吸附在我身上?”胡风看着岸疑问道。
“草木之精天生对灵气有更敏感的感觉,你身上吸附的灵气那么纯,怎么会感觉错。”岸道。
听到岸这般说,胡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好像前两天的夜里,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自己身上有灵气碎屑吸附,并且可以吸收天地灵气。难道说……
那不是梦?胡风想到这种可能,立刻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准备尝试一番。
火苗像是活泼的精灵,如果和岸所说一样,那么就连这新生的火堆里也会有灵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过明天它就会熄灭,它被唤起,被制造,昙花一现的生命,却燃烧着最绚丽的火光。
岸似乎看到胡风周围的空气都在形成一个微弱的漩涡,火焰的碎屑也飘入空气中,砸在他的身上,发上。但是胡风恍然不觉,只有灵气在体内一个周天,一个呼吸之间的循环。
他睁开眼,眼前还是那个火光摇曳的山洞,但是他一闭眼,脑海里却是这天际所有的星辰。
每一颗星都透着耀眼的光辉,要把他的身体穿透,星星之间遥相呼应,排列成不同的形状,那所有的星星构成了一条河,横贯了整个夜空。
“这?”胡风将眼睛缓缓睁开,岸睁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感觉怎么样?”岸问道。
胡风将双手握了握,双手仿佛有能握住空气的力量,诧异道:“果然能够吸收,但是,为什么突然就能吸收了?就连师父都说我的体质实在是没有希望了,为什么突然能吸收了?”
胡风反复问道,没有像上一次盲目的欣喜。
“你想想这次修行和你以往的修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岸道。
“不一样?”胡风思索道:“这是我第一次在灵秀之外进行修行的尝试。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
“应该不是,灵秀中灵气纯正,比这里浓郁何止百倍。难不成是你接受不了纯正的灵气?”岸和胡风左右讨论,最终也没能得出结论,只能作罢,但是这个问题还是要研究的,这可是关系胡风终身的事情。
聊了很久,岸有些困倦,躺在一边小憩。
而胡风却闭目,在脑中的星河之中遨游。灵气胡风站起身来,用手虚抓成爪,合谷穴(虎口)一丝一缕渗进灵气,直到手中有胀痛感,灵气沿着体内经脉向脚踝处太虚游移,灵气在体内一点一寸开辟经脉,这是个疼痛的过程,像是体内经肉被生生撕裂,灵气由合谷出,行至玉溪,未至一半,胡风已是冷汗如瀑,眼角都因为疼痛而感到有些痉挛。但是,胡风的灵气还在向下,速度慢了很多,可并没有停止,那距离,仿佛要跨越千山万水,一切阻碍。
行至大半,胡风忍着剧烈的疼痛,一心二用,膝侧的血海穴开始纳取天地风气。
风为疾,风一吹进血海,胡风便感觉腿上被一支寒冰利箭穿透,差点跌倒在地。
这只是最简单的借风决而已,如果我连这种疼痛都受不了,与废人又有何异,胡风用尽他所有的毅力,稳稳的站着,不论是腿上还是腰杆,没有一丝弯曲。
虽然这只是简单的一个借风决,但是如果有人知道胡风连最基础的引气筑基境都没有达到,就开始修炼道法灵技,定然也会目瞪口呆。
不论是道还是佛,修炼的入门一定是引气筑基,因为不论是灵技还是佛决,没有一个筑基后强健的身体,根本无法承载,本就不是凡人的东西,自然需要修行的身体。
可是此时的胡风,不仅没有引气筑基,连天地之灵也是刚刚吸收一点点,一般来说,常人都是先学如何吸收灵气,灵气充盈之后再学灵技,体内的灵气充足,经脉都得到充分的滋润,道法用将起来,自然顺畅,只是胡风却是这两方面都已经尝试千八百回,很是熟练。而且胡风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
他急切想知道自己的能够吸收真气的秘密,因此他一定要用道法看看,才能看出来这吸收而来的灵气和正常的灵气有没有区别。
合谷中的灵气呈漩涡装旋转,而血海中的风气已经是肆虐形成狂风。
和书中借风决描述的一般,他觉得自己由合谷至太溪的经脉中隐隐传来风声,腿上的肌肉开始微妙的膨胀,即使就是站在那里,也像是一个充满力量准备随时爆发的野兽。
他缓缓走出山洞,害怕吵醒了正在酣睡的伊人。
夏日的夜短,即使胡风猜测太阳出现还有段时间,但天已经是蒙蒙亮。
山林也还在沉睡,没有风。然而,胡风的身侧却有风,他疾走,奔跑,翻转。速度不是常人能比。
关于自己的身体,胡风从来没有这般轻盈的感受,而真的是只有在灵秀之外才能够吸收灵气吗?胡风不清楚,不过不论什么原因,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借风决虽然只是灵秀中最基础的道法,需要耗费的灵力自然不多,可奈何胡风体内的灵气更是微薄,片刻后胡风只感到体力和灵气都有隐隐的枯竭。不得不停下身形,走回洞穴,盘膝而坐,继续吸收灵气。
“师父,等着我。弟子定会杀回灵秀,为你报仇!”胡风心中暗道。
灵气的重新波动唤醒了已经睡的很浅的岸。
胡风闭着眼,眼里是那片灿烂流淌的星河。而岸看着胡风,胡风的衣衫有些破,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仅仅一天时间胡风的面容便变得坚毅许多,和昨日略带稚嫩的脸颊相比判若两人,是因为经历吗?岸心中想着。
但突然间,那个面色坚毅的少年身体像是煮在沸水之中,无数气息开始向外逃逸。
白烟骤升,胡风的面色痛苦,岸赶忙上前去摇晃胡风,但是胡风一直紧闭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岸试图将自己的灵识探入,但没想到一道金光将自己震得七荤八素。岸还想继续尝试,但胡风体表渐渐被金光替代,终于一声呜呼,晕倒在地。
“公子?公子?”
“公子……”
回答她的只有洞穴中环绕的回音,还有一缕扫进洞穴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