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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报复与忍耐

这世上的人们无非就怕两种人:一种是玩弄权术的王公贵族,再一种便是横竖无赖的地痞无赖。对于有权有势的官宦,只要是油手一挥,想在一方户口上抹掉几个名字并非难事,这种人不必担心有人告官,他们本来就是官嘛!而地痞无赖却也是不怕官,虽然无权无势,仗着自己的二皮脸竟也能撼动一方官吏的统治。毕竟官官相卫,污污相护,最受苦的还是底层的老实巴交的劳苦大众。上不能骂昏官,下不能打无赖。否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唐旭打了人以后,几天一言不发,老王叔和唐飞也不奇怪,毕竟这小子本来就不爱说话,话说的多了反而显得不正常。可事情不能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不然太对不起上章里的几个龙套了。用那些无赖的话来说:让老子丢了脸面,他娘的让老子还怎么混!所以麻烦就来了。就在唐旭打人的第五天傍晚,一群散发着臭肉味的小混混浩浩荡荡地来到这家铁匠铺,十几个人把手中的家伙全卸了下来,立在脚边,一副不服揍你的样子。为首的一人顺手抄过一把椅子放在桌子旁,很潇洒地坐在椅子上,并且近乎狂野地把一只腿搭在桌子上(顺便说一下,桌子要比椅子高很多……),说道:“李铁匠……”

“他姓王……”旁边一个年轻的小混混献殷勤。

“你******多什么嘴,我说姓李就姓李……”说着狠狠地敲了一下那小混混的后脑勺,那小混混顿时热泪盈眶。

“我说李铁匠……”带头无赖讲话又一次被打断。

“都说了姓王了,这位客官要学会听取别人意见……“老王叔正低头翻着账目,就脱口说出这些。

“……”

“你少贫嘴!老子今天来可不是跟你斗嘴的。”说着掏出几锭银子放在桌面上,“久闻贵店能铸宝剑,做一柄青铜剑如何!”

老王叔一看这明显是来找茬的:青铜剑?这种东西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被淘汰了,你丫初中历史老师教体育的吗?不过老王叔回想自己没招谁惹谁,就是前几天对面春宵楼的烟儿姑娘换衣服没有关窗,偷看了几眼而已,再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抱怨那该死的肚兜(……)

老王叔摇摇头说道:“本店只做铁器,青铜剑这种东西可不如铁做的刀剑锋利,客官何必如此执着呢!非要青铜剑也未尝不可,回家摸电门去吧!说不定能穿越到商周呢!”

老王叔一席话听得这十几个人是目瞪口呆。又是那个小混混问了一句:“电门是什么……”随即被带头无赖又狠狠地敲了一下后脑勺,把两串眼泪敲出了眼眶。

老王叔却解释道:“那是一千多年以后的事了,超出你们的理解范围,只有升了仙才知道哦。我虽然不是神仙,但鄙人酷爱读书,广泛阅读,知识面甚广,你看我知道的你就不知道吧,所以说,要多读书,读好书……”说着拿出一本书,上书《**梅》,老王叔一瞧不对,又赶忙红着脸收起来,换做另外一本《乾坤震泽录》,说道:“这可是仙人所作,你拿去吧,青铜剑我是真的做不了。”说着将这本书丢给带头的那人,可那无赖哪里认的字,只当老王叔在羞辱他,恼羞成怒,吼道:“砸!”

十几号人却一动不动,这带头无赖以为要造反,喝道:“动手啊……一个糟老头子,怕他?”

“砸……砸什么啊……(其实这狭小的屋子里,除了这十几号人,就只有滚烫滚烫的熔炉和锻石,以及各种铁器,就连那小的不成体统的柜台都是用硬木做的,确实没什么好砸的)”还是刚刚挨打的那个小**,说完这句当然又挨了一下。

“砸人!”这带头无赖又故作淡定的补充道。

这时那十几号人才明白过来,追着老王叔就打。

老王叔见势摸过桌上的几锭银子慌忙跑出,边喊:“小飞救我……”唐飞在屋里听的真切。此时他正端详着那把刀。说也怪,这刀在熔炉中锻了一晌也未融化一丝一毫。倒是那熔炉中的火苗好像是畏惧这把刀似的,躲得远远的。唐飞愈发奇怪,却听得老王叔呼救,只好将那刀撇在桌上就冲了出去。

老王叔毕竟已年过花甲,无论如何也跑不过一群壮年小伙的,唐飞出去以后就正好看到老王叔被人逮了个正着。唐飞也奇怪:“各位壮士,有话好说,何苦为难老人家呢!”

“哼!上门的生意不做,明摆不给我面子!老子让你做青铜剑,敢不做!”带头无赖用无赖特有的口气说道。

“青铜剑?这东西小店实在是做不了,还请壮士宽宏大量,另寻高明吧!”唐飞如是说,然而此时他早已经瞄好了左手边的铁锤,毕竟来者不善。

这带头无赖白了唐飞一眼,并没有理他,而是走到老王叔跟前,抬起手就打,大嘴巴抽的跟不要钱似的。

唐飞最受不了家里人被欺负,尤其是把它带大犹如生父的老王叔。人活一世,活便是一口气,硬生着把这口气咽下去,就容易挤掉原来灵魂的安身之所。

唐飞大喝:“我看你们就是来找茬的!”喝罢提锤夯倒一个。随即被几个小混混按在地上,毕竟不是习武之人,以一敌众不过是说说而已。小喽啰强迫唐飞跪下,带头无赖把一只脚放在唐飞头上。唐飞用力甩头想要摆脱这下流的侮辱,却挨了狠狠的当头一脚。

“没错,我们是来找茬的!你家小铁匠伤了我的弟兄,我要你们全家偿还。哦!对了,是为了对楼那个叫娟儿的姑娘吧!老子今晚就去会会她。嗯哈哈哈~~”这带头无赖用手揪着唐飞的头发强迫唐飞看着他。

说罢一打手势,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打的两个人毫无招架之力,出于本能吧,只好躺坐在地上用手臂护住头部。眼看两人被打得神情恍惚,旁边经过的两个衙役倒像是无辜的围观群众,还兴致浓厚地看着这场围殴。太阳眼看完全坠落下去……

唐旭呢?因为娟儿姑娘的事,他已经不能再安心地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了。仿佛每天独自一人在傍晚时分去到以前常和娟儿一起去的河边才是正事!每天都挂念着,倒也不留恋,每天太阳下山之前他总是按时回到铁匠铺里。今天也不例外。可他回来时,却看见了一簇人头在自家门口攒动,心想是出事了。便手拉脚踹,推推搡搡地挤了进去。看见老王叔和自己的亲哥哥被人围殴,唐旭眼泪顿时滚落下来,于是也红了眼,全然没有了平时那股傻劲,倒像是饱经世故的多情公子意欲为爱殉情的节奏,壮烈无比,提过一人便打。

“住手……你打了人是要见官的……”唐飞还有些理智。

唐旭没有住手的意思:“他们打人不犯法吗?”一句话说得那两个衙役进退两难,悻悻地从人群中退出来。

这时再看唐旭的眼神不对,怎么不对?他的瞳孔变成了红色,而且绝对不是反射的太阳光,是由内而外的红色,红色的那边是另一个世界,使人不敢直视。

“唐旭,住手!冷静!别让心魔侵蚀了你的意志!”老王叔见到唐旭的异常,一挥手身旁的几个小混混就被弹飞了出去。

唐旭没有理睬老王叔,冲手中那人长吼一声,雄狮当面,恶龙阻路。那人吓得眼睛都不曾眨。围观群众也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吼罢,扔下那人,扒掉上衣:“冲我来,放开我叔和我哥……”

这一声吼好似霹雳天降,那群路人和无赖们动作都定格在那一刻,听唐旭这么一说,都服从命令似的过来打他。唐旭的瘦骨在吼掉一胸荡气之后显得更加明显,甚至有些骇人。在拳打脚踢之下唐旭始终没有倒下,倒是那些无赖,见了这眼神与气场吓得畏畏缩缩不敢出手。

人群早已散了,无赖们也识趣的走了。

夜幕,天河,流星,烛灯……

乌发,桃面,红唇,柳肢……

“呵呵……”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足以笑散每个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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