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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还是葬风

上次以后,说书先生再没来过。

说书的不说,江湖事儿不传。不传不代表没发生。该打的还得打。

听书这项娱乐活动,听了上回没下回是一件很急人的事儿。好事儿的人都打听到了那比武大会的地点,不少人希望过把眼瘾,跋山涉水地去看现场直播。

这些发往西域的马车,其中有一辆坐着唐飞和老王叔爷俩。这两个人早就听说了这比武之事,生怕唐旭有个什么闪失。两个人一合计,关了铁匠铺的门,租了一辆马车往西域去了。

路上两人一直无语。

由于路程太远,这租来的马又老又懒,看来要赶个十天八天。

头天晚上过夜,两人找了一个酒馆住下。

唐飞打趣说:“这马车跑得和蜗牛一样慢,等我们到了西域,别说比武大会,连根骆驼毛都找不见,你信不信?”

老王叔白了他一眼:“你在地上给我找根骆驼毛试试。别说人都撤走了,就是人都在,你能在大沙漠里找得到骆驼毛?”

“我是看你无聊,打打趣儿。看你的那张脸,一拉比驴的都长。”唐飞指着老王叔说。

老王叔眼睛一瞪:“小兔崽子!跟谁说话呢!那我是驴,你是啥!”

唐飞翻了一个白眼:“你又不是我亲爹……”

“……”

两个人在这里矫情,店小二走了进来:“二位爷,要不要宵点?”

老王叔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唐飞却拉住那店小二说:“小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呗!”

店小二笑笑:“客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是我二小知道的统统告诉你。”

“原来阁下是叫二小,好名字!”唐飞说。

“不是,这是俺们这里的习惯,小二不叫小二,要叫二小。一看两位客官就是城里来的,我们这儿不比城里讲究,两位只能凑合着住了。”小二……二小憨笑道。

“是这样,二小你知不知道西域的登基比武大会?”唐飞压低声音说。老王叔和二小都把耳朵朝前凑了凑。

二小一拍大腿,乐了:“原来是这,我还当是什么呢!知道,这个我知道。“

“知道多少?“唐飞接着问。

“多也不算多,少也不算少……“二小回答说。

老王叔捶了唐飞一下,对那二小说:“有多少说多少!“

“那二位客官要不要先喝杯茶,我们这里的茶啊……“不愧是店小二……二小,无论何时都想着做生意。

“要要要!你快说!”老王叔等不耐烦了。

“好嘞!”二小给这两位沏了茶,接着说,“我知道的也不多,零零星星听来往的客人说过。一个人一个说法,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不过万变不离其宗。无论是什么版本,说的都是这样的一件事……”

唐飞抿了一口茶,二小停下来不再说了,起身立马给唐飞续上了茶。

接着坐下继续说道:“是说这第一场比武……这一个你们应该听说了,我就不说了。关键是这第二场比试。那才真叫精彩!”

二小卖起了关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喝了一口继续说:“这第二场凌家上的还是凌家的大公子凌铎。花座帮那一边呢,这次换了一个人,据说是花座帮的前任彼岸花。”

老王叔打了一个哆嗦,急忙追问:“谁赢了?”

二小笑笑说:“客官,你听我慢慢说啊。三言两语,不长的。”

老王叔“……“。

唐飞看了看老王叔“……”。

“这凌公子也是奇怪。见了女人那么多情,见了男人又那么毒辣。二位客官可能不知道,这彼岸花的称号在花座帮里是赐给最强杀手的无上荣誉。论实力,不在八大护法之下啊。可这彼岸是个男的……可惜了啦……”二小说着喝了一大口茶。

“这么说,凌公子又赢了?”唐飞问。

“那还有假!”二小信誓旦旦地说。

老王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楼下传来叫喊:“二小,二小,下来帮我搬一下……”是老板娘的声音。

二小作了一个揖,冲楼下喊:“知道了!”回头对唐旭和老王叔说,“有什么吩咐只管找我,二小这就先走了。”

这时老王叔突然暴起。吓了唐飞一跳,吓了二小一跳,也吓了老王叔自己一跳。

“第三场双方各自派出的分别是谁?”老王叔颤抖着问,心里祈祷着,千万千万不要是那个名字。

“凌家还是凌公子,花座那一边是个无名小卒,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旭吧!”楼下又传来了老板娘的叫喊,小二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二小人走了,却飘回来一句话:“第三场还没开始,客官急着赶路的话还来得及……”

老王叔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唐旭连忙去扶,嘴里问着怎么了。老王叔不说什么原因,只是说,赶紧走!

这唐飞爷儿俩绝对不可能想到,与他们一室之隔的客房里住着一位和他们以后千丝万缕联系,撕也撕不下,甩也甩不掉而现在却还未相识的女子。这隔壁的女子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现如今的身世显赫,貌美如花今后会落得如何。

造化弄人,命运弄人。

素纸素衣素冰肌,黑夜黑月黑墨迹。

姑娘在纸上写下:

风萧萧兮月满楼,秉烛当歌似个愁。

翠衫绿袍正适意,凤凰绣也破袍旧。

月晕后又胭脂臭,一袭白衣愁顿首。

没有谁知道这姑娘为什么写下这不伦不类的诗句,好像是断章,又好像不是。究竟是不是,姑娘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卖关子了,这姑娘正是我们说到过的长安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方雷家娇生惯养的千金碧玉小女儿方雷百合。也就是当初凌家二小姐凌零口中所说的把凌家大公子凌铎迷得神魂颠倒的小闺女。

也怪不得凌公子。凌公子见到真的妖还能安然自若,漂亮姑娘凌公子见得多了,无论那姑娘多么漂亮,凌公子都能侃侃而谈,自是一番风流态度,见到这位姑娘居然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是美,是人中之极美,可以原谅;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是美,比得上妖中极美,勉强原谅;但我说有这样一种人,她们是美,不是人之美,不是妖之美,不浮夸,不艳丽,但宛若百合一般纯洁,天上的仙女也只是羡慕,妖中的画皮也只能嫉妒,想必如果这种人真的存在于这世上,也只能算这方雷百合一位了,这美人儿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她的本身存在就不可原谅。

“哥哥,你看如何。”百合拿起素纸亮给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

那人不说话,拿起笔来,在下面添了这么几句:

阴郁尽散玉蟾现,夜光好,看婵娟,何必起执念!

这位方雷百合的哥哥写完将笔放在砚台上。此时,一只鸽子从窗外飞来,他抓住鸽子,取了鸽子腿上的一张纸条。看罢,脸色一沉。

百合问道:“怎么了?”

“还是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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