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一幕,并不只是发生在九州。
九州之外,存在着一片茫茫大海,名为魏海,海水碧蓝,大浪倒卷,常年翻滚,轰鸣滔天。
在九道宗无形波动传出时,魏海万里之下,漆黑如墨的深渊内,存在了一座坍塌的古庙,其内传出仿佛跨越了万古沧桑的悲叹。
“真正的“仙”与“魔”……都葬掉了……前路已断绝,我们的希望……又在哪里?”
呢喃悲戚,带着无边的绝望,在魏海飘荡……
与此同时,在魏海极远极远之地,耸立着一座山峰,此山高不知其几十万丈,山体通黑,怪石嶙峋间,竟透发着狰狞之芒,最让人心惊的是,此山不断散出杀戮之意,杀意爆发,直冲入高天,虚空不断崩碎,甚是惊人。
这是——蜀山
如今,也是一座死山,在这十万丈山体内,存在了一口黑色的棺椁,其上有紫雾萦绕,此雾甚是诡异,仿佛让人看一眼就会沉沦。
此时,原本亘古不动的黑色棺椁,在无形波动扫过之后,仿似受了刺激,猛烈颤抖间,周身虚空接连崩裂。
腐朽之意弥漫,一个沧桑而邪恶的声音从黑色棺椁穿透而出,邪恶的声音飘渺间无形扩散,冥冥之中,似有一股怨气,来自诸天万界,在这股神秘的力量之下,仿佛,万古时空都将腐朽,满天仙魔,都会堕落。
“天地大劫时……吾之身躯,化为地狱,滋养恶灵……”
“宇宙破灭时,吾之眼眼……将化作恶土,埋葬诸天……吾之魂,吾之血……诅咒万古。”
邪恶之声,带着沧桑,飘散而出,像是在诅咒,又是在诉说……
……
无形波动爆发的第二日。
这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叶寒推开房门,望了一眼身后居住三月的屋舍,深呼一口气,走出了杂役院。
“蜕凡之期为三月,你是最后一人,资质虽有,但却极差,只是勉强合格罢了。”青袍男子站在阁楼之上,看了一眼叶寒,语气平淡,“此物乃是进入外宗的通行令牌,你带上它,一路向上,晌午之前到外宗报道,莫要延误,否则,后果自负。”
青袍男子说话间,已将一块青色木牌抛向叶寒,而后未作停留,径直下了楼阁,叶寒望了一眼手中的木牌,在微微抱拳之后,转身离去。
按照青袍男子先前指引,叶寒走在山后,山中多雾,越是向上,雾则越浓,渐渐地,他已远离杂役处,来到杂役处与外宗边界之地。
此处雾浓,根本化不开。
叶寒所见,也仅有三步之内,依照青袍男子所言,他掏出青色木牌,向其内缓缓注入灵力。
三息之后,原本死寂的木牌,渐渐透出红光,叶寒双眸一亮,此物……竟是宝贝!
青色木牌发着微弱的红光,在红光照射下,四周浓雾逐渐化开,印入他眼帘的是一片从未见过的区域,叶寒目露兴奋,“三月时间,终于成了真正的仙门弟子!”
直到此时,他心中的担忧才终于放下,不由长出了一口气,这些时日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傻小子,瞧你这点出息。”季老的声音忽然传出,叶寒不由有些尴尬,正要开口,季老打断道,“如今已到了外宗,本尊与你尽量不要外人面前交流,以免生出意外之事,而且,你绝不可与任何人提起老夫。”
“是,前辈。”
叶寒点头,季老既如此说,定有其顾虑,看了看天色,时间距离晌午,已然不多,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外宗所在区域与杂役处不同,环境要好上太多,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高山流水,翠竹松菊,比比皆是,一路上,叶寒见到许多身穿白色长衫的外宗弟子,一个个擦肩而过时,望向身穿麻衫的叶寒,均是神色冷漠,眼中轻蔑与戏谑毫不加掩饰。
这让叶寒心中不停打鼓,看来这第九脉的外宗,情况似乎……并不比杂役处好上什么。
时间流逝,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此时叶寒脑袋已有些晕沉,外宗实在太大,就算他脚步不停,也是在接近晌午之时,才堪堪来到青袍男子所言之地。
此处同样是一座青色阁楼,但比之杂役处那座,已然大了无数倍,特别是阁楼门口,摆放了两座威武的青狮,更是让此地显得不凡起来。
叶寒径直走了进去,接待他的同样是一名青袍男子,此人体型肥胖,特别是说话间,本就略小的双眼,在微笑之时看去,快要陷入肉中,但却透发出一股精明之意,
此人打量叶寒时,已接过他手中的青色木牌,看了一眼,语气不是冷漠,而是热情:“叶寒,三月蜕凡,心性倒是极佳,不错不错!”
叶寒一愣,思索片刻后,再看向肥胖修士时,已有警惕之意,在第九脉,与叶寒早已习惯的冷漠与敌意相比,肥胖修士的热情举动,实属……不正常。
“咳咳,师弟,不要误会,师兄所言,绝无他意。”肥胖修士见状愕然,随即想到了什么,干咳一声,解释道,“在师兄心中,我辈修士,应先修心,再修仙,师弟能在最后一日修成蜕凡,实乃心性坚毅之辈,此类修士,必定在修道路上,走得更远,正因如此,师兄才有方才之言。”
先修心,再修仙?
肥胖师兄古怪的言论,让叶寒有些目瞪口呆,特别是其在说完之后,竟然对着叶寒,抱拳一拜。
这一拜,让叶寒嘴角抽搐,甚是无语。
可偏偏,那张胖脸上,神色真诚之极,让叶寒生不出一丝反驳之意,只得抱拳回礼,“叶寒刚升入外宗,诸多规矩尚不知晓,还望师兄指点一二。”
“呵呵,哪里,哪里,叶师弟,既然如今你已是外宗弟子,理应享有我第九脉的福利,此物为储物袋,衣衫、居住令牌等杂物均在其内,师弟可回去之后查看,再有,按照我第九脉的规矩,在杂役升入外宗弟子之时,发放灵石五枚,这是领取凭证,师弟收好,可持此物去灵阁领取。”肥胖师兄呵呵一笑,将一个蓝色袋子递给叶寒,同时还有一块白色的玉片,而后一拍额头,道“哦,对了,师兄姓王名虎,叶师弟叫我王师兄就好。”
“谢王师兄。”
王虎看去甚是憨厚,极为真诚,这让叶寒心中警惕之意稍敛,正欲查看手中白色玉片,就听到王虎开口,话语中已有告诫之意。
“叶师弟,这第九脉的外宗虽不比杂役处那般不禁杀戮,但同门切磋还是时常发生,师弟在外宗行走,需谨慎才是。”
王虎将“切磋”二字咬得很重,叶寒心中微凝,回想起方才路上,那一道道轻蔑的目光,不由双目一缩,向王虎微微抱拳,“多谢王师兄告诫。”
半晌之后,叶寒走出青色阁楼,在灵阁兑换了五个灵石之后,向外宗南部区域走去,当他找到外宗弟子所住之地时,太阳已快要落下山头。
毕竟是外宗弟子,相比杂役,住处已然好了许多,参差不齐的木屋成片建造在一起,叶寒找到自己的住房,正要推门进入时,身后传来一个凶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