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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躺在回忆里的人

玄霄站在营地旁的山坡上,望着不远处一辆辆战车开过,扬起一阵尘埃,整个世界变得模糊,朦胧中他看到许多人穿过尘雾朝他走来,他不由的伸出手,风却把尘埃吹的干干净净,把回忆也全都吹散。玄霄愣愣的站在山坡上望着空洞洞的荒原,眼神里满是落寞和孤独,此刻他更像是一匹落单的草原狼,游荡在黄昏的草原,孤独的迷失了方向。“强盗大哥,此刻你要是还在,那该多好。”玄霄低声的自语,随后又陷入了沉思。

“轰”,脑海里埋藏的那颗定时炸弹瞬间引爆,回忆像爆炸后的冲击波一般无限蔓延开来。

战争

炮弹的呼啸声划破了天空。高地上一队人隐蔽在掩体后面向着坡下紧逼上来的敌人射击,依托着天然的掩体打破了敌人一次又一次进攻。突如其来的遭遇战,本就没有准备的他们在没有携带重武器也没有增援的情况下,只能龟缩在高地的掩体后等待被俘的命运。而对于敌人,面对对方弹尽粮绝的区区数十人却久攻不下,指挥官恼羞成怒,命令炮兵集火朝高地攻击。十几门迫击炮呼啸着向高地的上空飞去,瞬间高地上炮火飞溅,被烧焦的泥土散发着死亡的气息,高地上的那棵白杨树被烧焦的树干上满是弹片。几轮炮击之后敌人又开始组织新的进攻。

高地的掩体后面,一位身材高大满脸胡子的人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嘴里满是脏话,他对身旁的瘦高个说,“看看还有多少弟兄,把大家召集一块,弹药也集中起来”。瘦高个应声下去,不一会又回到他旁边。

“能动的还有十几个兄弟,其他的都牺牲了。”

“妈的”,大胡子又骂了一句,“看来今天铁定要留在这了。”

“头,要不你躺这装死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瘦高个坏笑着看着大胡子。

大胡子踹他一脚,骂道“你他娘的净出瞎主意。把兄弟们集中到一起,敌人马上就又要进攻了,节省弹药,把敌人放近了再打。”

十几个人,面对对面数不清的敌人,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他们不害怕死亡,只是这样的死亡缺少几分价值,他们更希望死在冲锋的路上,而不是死在敌人的冲锋上。大胡子的表情很凝重,他明白此刻士兵们心里的想法,如果有选择,他宁愿这是一次阵地战,他可以带着这些人死在冲向敌人的路上。想到这,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会心的一笑。

“弟兄们,检查装备,准备反冲锋,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士兵们听到大胡子这样说瞬间兴奋起来,像一群饥饿的狼一样,等待猎物的到来。此刻,他们全然忘却了自己处在敌人的包围之中,他们甚至忘却了死亡,他们只有一个信念,冲向敌人,把他们撕碎。这就是一个指挥官的伟大所在,他的思想是整个团队的灵魂,他是整个团队的信念,这种信念可以超越恐惧,甚至可以超越死亡。

山坡下的敌人在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他们的指挥官站在部队最后面最安全的地方,手里拿着指挥刀不停地挥舞着,叫嚣着让士兵们进行冲锋。此刻,士兵们对他的愤怒甚至超越了敌人。是的,谁也不愿意为这种人卖命,至少谁也不愿意替这种人当炮灰。

山坡上的十几个人密切注意着山下敌人的动静。敌人越来越近,近的好像敌人的枪杆都快顶到他们鼻孔了,这让他们很愤怒。所有人都在等,在等他们的大胡子下达反攻的指令。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锋利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山坡下一步步抵近的敌人,没有一丝紧张和不安,他们是那么的老练和沉稳。在他们眼里自己就像是猎人,正在等待一场久违的狩猎,而敌人只是一群可怜的猎物,正在等待被宰杀的命运。

正当大胡子准备下达反击的命令时,天空传来炮弹的呼啸声。大胡子骂了声娘,命令大家快速隐蔽。与此同时,山坡下的士兵听到弹道声不禁兴奋起来,有了炮兵支援区区十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他们呐喊着朝着山坡上冲去,声音甚至掩盖了炮弹坠地的声音。“轰轰”,大地都在颤抖,爆炸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所有人回头看时,只见远处的山坳出飘来阵阵浓烟,那正是他们炮兵阵地所在。此时的炮兵阵地上,黑色的泥土散发着焦臭味,横七竖八的尸体别炸的支离破碎,迫击炮的碎片到处都是。他们的指挥官似乎被炸弹炸懵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很幸运的是他在刚刚的袭击中幸免于难。

谁也不知道炮弹是从那打过来的,也就是说他们有了新的敌人,而他们却不知道对方是谁。惶恐和不安像瘟疫一样迅速在冲锋的士兵中蔓延,不知是谁喊了声,快跑啊。大家犹如刚才噩梦中惊醒一般,扭头没命的朝山下跑去,炮弹的呼啸声再次划过天空,在奔逃的人群中爆炸,有人被炸飞,有人被炸的支离破碎,谁也来不及回头去看看倒下的同伴,所有人都在没命的奔逃。

当他们的指挥官回过神来,看到了自己的士兵原本已经冲上去了却又狼狈的逃下来,他把手里的指挥刀挥舞着,像是挥舞着一根皮鞭,抽打着不听话的牲畜。他辱骂士兵,把一个刚逃下来的士兵一脚踹倒在地,让他们回头再冲锋。可谁又能再听他的话,士兵们愤怒着,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山坡上大胡子他们目睹着这一切,他也还是一头雾水,但是理智告诉他,在不行动敌人就跑了,随即他命令士兵们反击。十几个人像是一群饥饿的野狼,向着山坡下的猎物没命的扑上去。十几杆枪同时喷射着火苗,大胡子端起一挺机关枪,抢在士兵的前面,枪口到处,敌人一个个顺势倒下。那些逃不掉的敌人,开始依托地形来组织反击,殊死一搏。大胡子身边有人倒下,但这也没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山坡下敌人的指挥官又在拼命的挥舞着那把指挥刀,像在一杆没有号召力的旗帜。大胡子对着身边的人说道:“看到那个拿刀的,谁也不许动他,老子要亲手宰了他,用他的头来祭奠死去的弟兄们。”

还没等他冲过去,一颗炮弹就在那个指挥官身旁爆炸,指挥官被瞬间炸飞,他那把象征权利的指挥刀,也在炮弹落下的那一瞬间死去。

大胡子一行人走到那个指挥官的尸体旁,他用脚踢了一下证实那人真的死了,他把手里的抢往地上一扔狠狠骂道:“TMD,便宜这狗娘养的了,哪个王八蛋把这个炸死的。”说话间,远处山坳跑出一队人,一身草灰色迷彩服,胸前挂手雷,手持全新自动步枪,腰间挂着军用匕首。大胡子一行人远远看着,瘦高个用胳膊顶了下大胡子,“头,看这装备挺正规的啊,来头不小,不会是冲咱们来的吧?”大胡子点了根雪茄,默默吐了口烟:“是祸躲不过。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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