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呼意外,想不到平时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三石,在杨婷面前还经常耍点小伎俩。
“这都得感谢你们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呀,你们三给我下套就那几招,我还乐此不疲的每次都中招,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耳闻目濡我也学了几招!”
“靠,又变着花样来骂我,你丫的欠扁呀!”
好久都没子墨的消息了,我打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打她寝室的电话也没人接,难道她又出国了?我心里面有点小小的郁闷,嘀咕着,子墨你再怎么也该给我说一声呀。
我在QQ上给“哥特复兴”留言:子墨你在哪儿?miss you much!
我期望消息发过去了以后,“哥特复兴”灰色的图标能马上闪动起来,能看到子墨的回复。我坐在电脑面前焦急而又耐心的等了十分钟,灰色的图标没有任何反应,我失望的下线了。本来想和子墨分享这份喜悦,换来的却是失望。
学校在周末为我们开一个庆功会,校长和几个相关院系的头头脑脑会到场,当然钟处也不会落下,虽然他也很不情愿。
第一次和这么多学校领导在一起座谈,我们三都有点受宠若惊,格外的拘谨。
校长用浓厚的南京话首先发言。刚到南京那会儿,南京话我是不太能听懂的,遇到南京腔特别重的授课老师,一定要张妍给我当同声翻译,我才能勉强听明白,不过现在已经适应了。校长首先肯定了我们三为校争光的拼搏精神,接着鼓励我们再接再厉取得更好的成绩。虽说校长的这种鼓励学生的套话,经常在全校大会上已经听的我恹恹欲睡,但是这次是针对我们的,所以听起来却格外受用。
接着按照级别高低,其他领导依次发言,内容都大同小异,总之一句话就是肯定我们为校增光。
终于轮到钟处发言了,我仿佛是一直在等着看他到底要怎么说,说什么。
“各位领导前面都说了很多了,我就简单的讲几句。首先,当然是祝贺吴神等几位同学在竞争激烈的国际比赛上取得好成绩,也希望几位同学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另一方面,我也想借此机会,谈谈我们学生处这两年在处理学生工作上的一些思路。各位领导可能不是很了解,吴神同学曾在学习生活都走了一些弯路……”
钟处此话一出,几个不知情的校领导都交头接耳,纷纷询问到底怎么会事。
靠,钟处这老匹夫果然又开始借题发挥了,我心里面的怒火瞠的一下就上来了。但是当着这么多小领导的面,我只能强忍着,听钟处往下讲。
“按照当时学校的相关规定,对吴神同学的处理会非常严厉,甚至对他今后的人生道路都会产生重大的影响。所以在处理这个事情上,我格外慎重。我亲自到计算机系向部分老师同学了解了吴神同学平时的生活学习情况,老师和同学普遍反映吴神同学在学习上是很勤奋刻苦的,而且也是很有天赋的一个学生,……”
钟处道貌岸然的侃侃而谈,我几乎听不下去了,大概意思就是我本来是应该开除了,但是他老人家本着治病救人,惩前毖后,为每一个学生负责的态度,力排众议把我留在学校,耐心的教育我,开导我,才会有今天的成绩,没有他法外开恩,就没有S大今天在国际大赛上的扬眉吐气。
我终于领教了什么是恬不知耻,什么是指鹿为马,什么是颠倒黑白,什么是义愤填膺,老周和老杨为我所做的一切,全变成他一个人的功劳了。我怒视着钟处,双眼几乎快要喷出火来,钟处若无其事的继续夸夸而谈。
校长听了,不注的点点头,和旁边的副校长不停的交换意见,对钟处在学生处的工作思路表示肯定和赞同。
几乎所有在场的领导都不了解事情真相,听了钟处这番话都纷纷表示肯定,钟处也借此机会在各领导面前大大露脸了。
我又想起了那句话,无耻者无畏,果然如此。
我忽然有强烈的冲动,要向世人昭示钟处道貌岸然的真实面目。
钟处颠倒黑白无耻的发言骗取在场领导的称赞,钟处也得意的看了看我,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吴神同学,希望你能从那件事上认真的吸取教训,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中再接再厉,取得更好的成绩!”
我冲着钟处冷笑了一下,说:“谢谢钟处长的勉励,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在场这么多领导都鼓励过我们,我唯独对钟处说‘不会让他失望’,可能只有钟处能听出其中的弦外音。
庆功会散会后,杨婷和孙董找我商量如何分配奖金。这次获奖的奖金一共是三万港币,除去个税以后是两万四,我毫不犹豫就提出大家平分,杨婷为比赛的事觉得非常内疚,所以坚决不要奖金。
孙董这两天回南京忙着找工作,自从她在这次数模比赛上拿了金牌后,工作机会忽然变的多起来,很多公司都自动找上门来用高薪邀请孙董加盟,孙董现在不是愁找不到工作,而是公司太多了不知道选哪家好。孙董原来那个公司更是每天两三个电话希望孙董能回去,孙董还是想呆在南京,毕竟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四年,而且南京还有这么多同学、朋友。
又有公司打电话找孙董去面谈,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孙董对这家公司还挺感兴趣,我催促孙董赶紧去面谈,奖金的事以后再说。
孙董向我们告辞先行一步,我和杨婷并肩而行,边走边聊。
“杨婷,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用再内疚了!”我看见杨婷情绪还很低落,丝毫没有获奖的喜悦。
“神童,谢谢你还能原谅我,我……”杨婷低着头说。
“好了,好了,我都忘了这事了,你也不要不开心了,呆会儿三石见你这个样子,以为我欺负你,说不定晚上要来找我拼命呢!”我笑着说。
杨婷也笑了笑,如释重负的对我说:“呵呵,他不敢的!……,哎,这次也多亏了三石,不然真的酿成大祸了!”
“嗯!三石对你真是非常好。我回来后发现了一些端倪,找三石来一问,没想到三石一个人把所有责任都担下来了,还反复强调说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杨婷惊讶的看着我问。
我点了点头,“是呀,不过三石是骗不了我的?我见她这么急切的为你顶罪,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不过……,”我犹豫了一下,说:“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帮钟国强,明知这小子……”
虽然三石给我说过,杨婷是为了保送研究生才帮钟国强的,但是我觉得这个借口实在是牵强,首先如果我们这次比赛能拿金牌,保送研究生对于她来说是轻易而举的事,况且保送研究生是由研究生院和各个院系来协调的,跟学生处没有太多关系,所以我觉得杨婷应该是另有苦衷。
杨婷看着我,牙齿紧紧了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会儿,用恳求的语气对我说:“神童,这事我不说,可以吗?”
看着杨婷恳求的样子,我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赶紧说:“没事,没事,我只是好奇,你别放在心上!”
一回到寝室,二胡、文兄就一阵欢呼雀跃,因为我答应他们今天晚上请他们吃一顿好的。
“神童,分了多少钱,听说还是港币,太爽了,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港币呢,快拿出来瞧瞧!”二胡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子。
“ft,还没拿到手呢!”我说。
“靠,肯定是不想请客。我不管,反正你说今晚上请我们吃好的,还有,‘唐老鸭’我是不去的!”文兄说。
“丫的,‘唐老鸭’味道不好吗?还挑三拣四!”我反问到。
“味道是不错,但是跟你国际大赛金牌得主的身份不符合呀,你想,要是全班搞个‘五子棋’比赛,你拿个冠军,然后请我们去‘唐老鸭’搓一顿,我们一点意见都没有,……,你现在是亚太区的总冠军呀,整个亚太地区多少个国家,多少大学生呀,容易吗?不容易呀!所以,至少应该去金陵饭店或者是玄武饭店才和你的身份相称呀!”文兄说的一点都含糊,为了骗吃骗喝,给我戴了一堆“高帽子”。
金陵饭店和玄武饭店是南京档次最高的两个饭店之一,以前听张妍说去过一次,菜价都不菲,一顿饭下来再怎么也的要个两三千。
“文兄,你丫也太黑了吧,况且……”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文兄,圆领Tshirt,领宽得都扯到肩膀上,酷似现在流行的露肩装,皱巴巴的大短裤,“况且,就你这打扮,衣冠不整,还不让人当要饭的给轰出来!”
“靠,神童,就给你直说了,你拿了这么多奖金,不让我们咬块‘肉’下来,就别想出这个门!”文兄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一脚踏在板凳上,气势汹汹的对我说。
“对!”二胡赶紧过去踹了一脚门,把门给关上了,附和文兄说。
“丫的,怎么?光天化日,你们还想打劫不成!”我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有的给你们吃就不错了,还要蹬鼻子上脸,小心让你们俩喝西北风去,……,学学别人三石,要稳重,这是法制社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有啥出息,!”
虽然说得气势上毫不示弱,但是我明白对这两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今天不被他们啃一下一块“肉”来,还真的是出不了这个寝室门。
一阵唇枪舌战之后,勉强搭成协定去“金鹰”楼上吃每人一百三十八的自助餐,可以带“家属”。
文兄约了曹敏,我叫上了张妍,三石打电话给杨婷,但杨婷说晚上有事不能去。我们六个人在校门口约好了,一起骑车过去。
张妍动作轻盈的跳上我的车,我故意晃了晃,假装车有点不稳,笑着对张妍说:“张小姐,该减肥了,以前你上我的车,车都稳稳的不会晃,现在跟地震了似的车都差点散架了,还是香港的水土养人呀……”
文兄,三石听了我的话跟着起哄。
“是呀,你看我们家曹敏,继续保持骨感美的优良传统,多不容易呀!”文兄趁机夸曹敏两句。
“你少来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曹敏不领情的说,“还有神童,你要是再在公开场合肆意诋毁张妍,我跟你没完!”
“呵呵,神童,看见没有,有人替我出头了!看你还敢这么嚣张!”张妍得意的在我身后小声的说。
“文兄,你是怎么教育你们家曹敏的,你们家不是有条祖传的家法,叫什么来着,……,对了,对了,想起来了,叫男人说话,女人和小孩不得插嘴吗,违者罚面壁思过半天,素食半年吗?”我又转过脸,惺惺作态,痛心疾首的对曹敏说,“所以,曹小姐,我真替你着急呀……”。
“丫的,神童,你继续瞎编乱造吧……”文兄赶紧解释说,深怕曹敏信以为真。
“神童,别说他们家没这条家规,要是有,我也给废了!”一段时间不见,没想到曹敏真是越发的彪悍。
“呵呵,是把家规给废了,还是吧文兄给废了?”二胡赶紧调侃曹敏说。
“靠,二胡,你也是根搅屎棒!”文兄左右受敌,有点应付不过来。
“both!”曹敏毫不留情说。
文兄转头一脸惊愕的看着曹敏,我们其余几个人笑的前俯后仰,二胡差点就撞倒路边摊上一个卖茶叶蛋的老太。
我门从学校斗嘴到“金鹰”,把自行车停放在金鹰楼下的自行车棚。“金鹰”的入口颇多,但是每个入口能到的楼层不同。
“你们等一下,我去看看应该从那个入口进!”我对他们几个说,然后绕到“金鹰”的后面。
我看见前面入口的地方停着一辆货车,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把几个大纸箱从车上搬下来,然后有个中年妇女吃力把纸箱搬到一辆小推车上。
纸箱很沉,中年妇女试了几次都没能把纸箱搬上去,累的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
“妈,你放着别动,我都说我来搬!”突然一个女孩子从电梯口跑出来,对那个中年妇女说。
女孩和中年妇女一起,费劲的一步一挪的把纸箱搬上小推车,才如释重负,母女俩靠在推车旁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女孩突然转过脸来,我看见她正面的同时,她也看见了我,我们俩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