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婵说道:“老人家,我们走吧!”她担心可能到天黑都出不了这座山,于是催促起老人来。
老人拾起桌上的水壶,挎在腰间,“走!”
这片绿色的草原,和这位慈祥可亲可敬的老人,在单婵的心里成了永远的定格,她走一步回一首,看着矮小的屋子,和屋子前的小桌子,以及屋子的门边那些再平常不过的扫帚,垃圾斗,她都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某年某月某日,这里有一个老人,如此招待过她。
前面,老人的步伐仍那么矫健,和他的年纪一点儿也不相符。
她小跑了几步,才追上老人,伸手向老人要了水壶和羊皮,“老人家这个让我来背吧!”
老人家笑容可掬,“姑娘,你一副弱身子骨,不比我,还是我来吧!”
眼前的这位小姑娘,才仿佛十八九岁年纪,身子单薄的厉害,真的是不如他硬朗。
单婵无法,只得空着两手跟在后面走着,这漫漫的草原,一看望过去,竟然毫无边际。约莫到了巳时时分,终于出了草原,看见了一座大山。
这时,老人便悄悄对单婵说道:“姑娘,这座山上就住着土匪,待会儿你不要说话,只管跟着我走就可以,没人叫你停你就不要停,现在没人认得出你是女子,放心吧,有老朽在!”他拍一拍胸脯,向她保证道。
她轻声说道:“我知道了,老人家您放心吧!”
这位老人再三叮嘱自己,可以想象他心里在紧张什么,虽然他口头上说没事,但单婵知道,其实老人冒着生命危险送自己过山,这份情她单婵这辈子都还不起。
可想而知,一个六旬老人,冒着生命危险送一个陌生女子过山的这份情,真的是无人能承受得起。
她紧跟在老人的身后,走了一小段山路,已经到了山脚了。
果然,从林中跑出来一群人,拦住她和老人,说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那声音对老人来说是那么熟悉,老人蓦的抬首,看见那人之后,激动的站立不稳:“兔崽子,你敢投奔山寨!”
单婵一看,那孩子竟然叫老人:“爷爷!爷爷!”那孩子便领着同伴们靠近老人,听得那孩子叫老人爷爷,单婵心里就亮堂了,原来爷爷的孙子没有被狼吃掉,而是进了山寨当起了土匪。
那老人的身子在空中晃了几晃,终于站稳了,他轮起棍子就往孩子身上打,“我叫你做贼!我叫你做贼!你个不中用的废物!”那木棍子一下一下的打在孩子的身上,孩子一直叫饶。
“爷爷,您快别打了,我疼死了!”孩子忍受不了木棍打在后背上的疼痛,喊道。
老人还是拼命的打,似乎仍然不解气,他边打边骂,“从小我是怎么教育你的,你居然……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突然,老人手里的棍子掉到了地上,而一边,老人的身子也倾斜的往地上躺。
单婵上前刚好扶住老人下跌的身子,她摸一下脉膊说道:“老人家还没有断气,大家给我让一让!”那声音,分明是女声。
孩子也听出来了,但眼前爷爷的命要紧,谁还管这人是女还是男,他对大伙儿说道:“给我让一下,这是我爷爷,快让一下!”
那些山贼有年纪稍大些的,也有稍小一些的,稍大那些的,就个个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另一些年纪稍小的,则乖乖的让开了道,让老人躺下。
单婵按住老人的人中,取出他身上的水,喂进老人的嘴里。
另一手也没闲着,不住的抚摸老人的心脏部位,这样子稍微几分钟过后,老人疏醒了过来,他指着孩子半晌气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