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一夜无言,只是默默的喝酒,一口又一口。
两个人都没有用杯子,而是直接抱着坛子就喝,或许是想借酒消愁吧。
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因为担心莫韶华问她谁是岑夫子,于是便把“岑夫子,丹丘生”这句给删了。
喝酒就是应该要吟诗啊!而且吟诗还得吟李白的诗!
“国儿竟有如此雅致,饮酒吟诗一同了。”莫韶华不得不赞叹胡祖国的文采,但是却也还是如同平时的语气般说道。
胡祖国自信的笑了,“嘿嘿,这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你还这么自信的笑!
莫韶华也没有多问,只是在优雅的抿嘴喝酒,视线一直停在胡祖国身上。
与莫韶华优雅的喝酒姿势一比,胡祖国的姿势未免就有些……额……小丑化了……
胡祖国一脚踩在石凳上,一手拿着一碗酒,另一只手激昂的四处乱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胡祖国脑袋短路的又吟了一首诗,其实是在撒酒疯。
于是某个酒品差的女人一边喝酒,一边霸气的把在现代学过的、只要是和酒有关的诗全部都念了一遍。而她旁边的那位美男则是看着她不停的饮酒,未曾停下。
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
随着时间的流逝,某女的酒疯也撒过以后,安静的趴在了石桌上。
而莫韶华仍是那副样子坐在胡祖国的对面,手里拿着一碗酒喝着,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眼神深邃的看着胡祖国。
“莫韶华。”柳瑾瑜从花园里的假山后走出,眼神坚定的看着趴在石桌上的胡祖国,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躲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吗?“瑾瑜太子可是要同爷共饮几杯?”
柳瑾瑜唇角勾起,笑得瘆人:“自是要与故友共饮几杯的!”
说罢,柳瑾瑜优雅的坐下,拿起一坛未开封的酒坛,掀开盖子,一股桃花味溢出。
对着莫韶华敬了一礼,抬起酒坛,仰头大喝。
莫韶华眯了眯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将手中的空坛子扔在一边,声音大得让人觉得害怕。
拿起一坛酒,开封,仰头,喝酒。
二人喝酒的速度不分上下。
正在两人拼死拼活的饮酒时,胡祖国又忽然抬起头来,放声歌唱:“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嘿嘿嘿参北斗啊!生死之交一碗酒啊!不分水天一碗酒啊!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咳咳咳……”两位太子爷同时被胡祖国的“大河向东流”呛到,不得不停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某个酒疯还没撒完的女人。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胡祖国气宇激昂,忽然声音一转,用京剧的腔调继续唱:“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我两滴爱我两滴情,在纤绳上荡悠悠~荡悠悠……”
不等唱完,胡祖国就晕了过去,还好柳瑾瑜眼疾手快抱住了胡祖国,不然胡祖国早已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抱抱加亲亲了。
莫韶华抓住胡祖国白皙的手腕,眼神凌厉的看着柳瑾瑜:“她是爷的!”
柳瑾瑜笑得很是优雅,像个绅士:“本宫同你的竞争还未分出胜负,何来玉儿是你的之说。”
“爷会是胜者。”莫韶华想把胡祖国拉进自己怀中,只是柳瑾瑜抱的着实用力,又不能弄疼她,只得僵持着。
“除了她,本宫什么都可以让给你,包括,天下。”柳瑾瑜抱着胡祖国的手收了收。
莫韶华嗤笑了一声,然后坚定的说道:“宁失天下人,不可失祖国。”
柳瑾瑜莞尔,“任他凡事清浊,为她一笑间轮回甘堕。”说罢,打掉了莫韶华的手,横抱着胡祖国转身离开。
莫韶华望着柳瑾瑜抱着胡祖国离开的背影,眼里尽是怒火。
一边是寻找了整整十二年的人儿,一边是相识二十有一年的知己。
任谁来选择都会觉得很难吧。
莫韶华脑海里又出现了十二年前的画面,不停的喝酒,陷入了回忆中。
翌日。
胡祖国睁开眼,因为有些不适应,又闭上了眼再睁开。
头好痛,大概是因为昨天喝酒的原因吧。
介个,谁来给她解释一下,这张熟悉的脸是怎么回事。
一醒来就看见柳瑾瑜趴在自己的床沿,好像不久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看着柳瑾瑜闭着的眼睛下面的青影,便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昨天夜里喝酒撒酒疯给折腾成这样的,因为每次和胡大陆去喝酒,第二天胡大陆也是这幅模样。
不过昨天不是和莫韶华一起喝酒的吗?怎么是柳瑾瑜被自己折腾了?
胡祖国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从柳瑾瑜的旁边下床,穿好鞋再穿上外衣,刚打算离开房间,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不知何时,柳瑾瑜已经醒了,转头看她。
胡祖国停下动作,扭过头和柳瑾瑜对视,有些尴尬的笑道:“男女授受不亲嘛~”
“可是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柳瑾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胡祖国双手捧脸,眼睛翻白:“什么!肌肤之亲!”说罢,又晕了过去。
柳瑾瑜运起轻功接住了胡祖国,把胡祖国放回了床上,盖好被子。
其实柳瑾瑜说的肌肤之亲指的是普通的身体接触,并不是那个啥,那个啥在古代叫做夫妻之实!
是胡祖国读书少,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