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主人警觉的竖起了耳朵,她屏住呼吸,将耳根贴着墙边静静地听着。
突然,门环微微一动。
他的目光锁定在门的方向,手不由自主的摸向墙头悬挂的佩剑。这把剑跟随他多年,握在手中心里就有了底。
只听书房的门嘎吱吱缓缓推开。
他把佩剑握在手中,谨慎地高抬腿低落足,一步步逼近房门。
正待他想冲出去一看究竟时,大门咣当一声又关上了。
他仗剑在手,厉声喝道:“什么人?胆敢夜闯刺史府!?”
门在风中摇摆了几下,并不见任何动静。
他一个箭步冲出门去,见院落中确实没有人,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或许是最近太紧张了。
他想着正要回屋,一低头却看到台阶下面有一盏灯笼,里面蜡烛被风刮灭了,否则早就着火了。
他的目光顺着台阶再向下看,这才看见有一个人躺在地上。
他慌忙把人抱进屋里,借着灯光一看,大惊失色。
居然是夫人。
待夫人缓缓苏醒过来,他关切地问:“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夫人换了换气息,这才恢复过来,有气无力地说:“老爷,我没事。刚才开门的时候,忽然刮了一股风,门板发弹回来,恰好打在我的额头上,跌到台阶下去了。”
他这才放下心来,再次关切地问:“夜已经很深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出来作甚?”
“老爷,我是看你这么晚了,还不回房休息,怕你孤独,所以就起来陪陪你。适才看到书房里还有淡淡的烛光,妾身就猜想准是老爷还在秉烛夜读,所以怕打扰到你读圣贤书,这才小心翼翼地上楼来,哎,哪成想被门板撞了一下……”
夫人说着,挣扎着站了起来,把蜡烛摆回桌上,又把散落一地的笔墨纸砚重新归拢好。
男人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他将宝剑重新挂回墙上。
“老爷,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就此歇息了吧?”
“哎~!”那男子长叹了一声,“悠悠长夜,难以安然入梦,近日来,时常做着同一个噩梦,总是有个蒙面杀手来向我索命。我似乎认识他,却又说不上名字,总是影影绰绰在脑海中似有似无,搅得我心神恍惚,难以入寐。”
“老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妾身看您最近神情恍惚,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能和为妻的说说心里话吗?”
他望着夫人,欲说还罢,不禁再次长叹一声:“想我荆汶茗,自任为官十年,公正廉洁、两袖清风,尤其是升任兖州刺史以来,更是秉公办案,惩恶扬善,不曾贪墨一分一毫,不曾欺压过一村一民。但是,我的心里依旧有种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随着岁月的流逝越发的沉重!”
夫人明白了他心中的那份不安,这是荆汶茗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个永远的痛,这个痛纠结着他整整十年。
荆汶茗的声音有些颤抖:“夫人有所不知,每当我读到楚霸王垓下自刎,便会隐隐感到心痛,眼前总是浮现出大哥临终时的场景,至今令我心痛如刀绞,追悔之莫及啊……”
他说着声音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