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地处苍云山以北,由于地处偏远,这里的人烟稀少,虽说是县城,可人数却只有百来户,说是穷困潦倒,倒也不为过。
此时的白玄,正站在清河县的城门口,一边看着破旧的城门,一边对身旁的灵道:“灵,你说就咱俩去,会不会人数太单薄了一些?”
灵头也没抬,一边摆弄着玲珑的手指,一边道:“单薄?也不知道是谁,风流债那么多,朋友一个没有,仇人一抓一窝。”
白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其实我也没你说的这好啦,话说回来,我不是还有两个斩鸡头烧黄纸的好兄弟么?”
灵娟秀的双手轻抚着白玄腰间的软肉,看他疼的龇牙咧嘴后,满意的笑着道:“你说的是无罪跟墨云子?”
“那当然,我们义薄云天,天下无贼,贼星高照,照耀四方,一忍不住就斩鸡头拜了兄弟,说起来也好久没他们的音讯了。”
无罪是个和尚,或者是个道士,总之他喜欢什么就当什么。无门无派,但一身法力不俗,在三界中也算有些名头,由于口中老是念叨一句“贫僧无罪”而得名。至于墨云子,是修真界云剑峰的弟子,平时冷言少语,但出口必伤人,所以还有个毒舌公子的美名。
灵无奈的看着回忆当年的白玄,道:“玄,其实我不想打击你,我想说的是,你那好兄弟,在,在你出事以前就没了音讯,不是叛变了,估计就是挂了。”
白玄目瞪口呆,泫然欲泣,灵只好上前安慰道:“别难过了,或许他们.”
灵的话还没说完,白玄一甩衣袖,气愤的道:“别说了,没死最好,这俩混蛋一个欠我三颗朱果,一个欠我两坛百花醉,要是死了我找谁要去。”
灵无语.。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一阵敲锣声,让二人陡然回神,不自主的向着前方望去,只见一只由白人组成的队伍,正浩浩荡荡的向他们走来,这队伍中有敲锣的,有打鼓的,头前带路的几人全都画着厚重的油彩,手里拿着一个铜铃,一边跳着东倒西歪的舞蹈,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而后面的队伍里,一顶披红挂绿,颜色异常刺眼的八人大轿,正被几个壮汉吃力的抬起,随着锣鼓声缓步前进。街道两旁的商人,见此队伍,纷纷避让,更有甚者,竟是关门谢客。
见到这一幕,白玄不由得走上前去,拉住队伍中的一位老者,道:“老人家,这是谁家成亲?为何装扮如此奇怪?”
那老者看了一眼白玄,先是楞了一下,随后猛地甩开白玄的手,气呼呼的道:“滚,别挡了这祭祀的路,河神大人怪罪下来,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便不再理睬白玄,快步跟上队伍,头也不回的出了城门。
老者这般粗鲁,白玄也不气恼,笑嘻嘻的走到灵的身边,道:“灵,这里居然有河神,河神也,真正的神,咱们也去看看吧?”
灵抬手就给了白玄一个正宗的力劈华山,道:“河神?那也算是神?跟他比我们才是神,千年修为羡慕死他。”说着灵便转身,快步跟在队伍最后,看样子她也不是不感兴趣这所谓的河神,究竟是哪路货色。
白玄无奈,只好也跟了上去,心里忍不住嘀咕道:“什么嘛,正经明明这么好奇还说我。”
其实灵并不是好奇,三界之中,但凡能被封神的,必定修为不浅,白玄刚刚复生,身魂正是需要进补,若能得了这河神的内丹,岂不是美事一件?所以他才跟上前去,抱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心理试试看。
二人一路跟来,缺件那送亲的队伍正停在离县城不远处的乌梢河边,这乌梢河以盛产当地的美食,青背螺出名。这青背螺身体细长,如尾指长短,背生青苔,肉质滑嫩紧致,口感清爽,以红油翻炒,佐以当地特产地瓜烧,那真是辣的过瘾,吃的舒爽,也算是这苍云山边数得上的小吃。
灵看着眼前的送亲队伍,对一边的白玄道:“玄,我在苍云山住的时日也不算短,这乌梢河的河神也是略有耳闻,如今他咱们可能要娶亲呢?”
白玄无奈的道:“男人的事你不懂,就算他是神,也有动凡心的时候吧,可能他哪天出门正好相中这女子,顺其自然就成婚了呗,神也是有需求的。”说着白玄还递过去一个你懂得眼神,坏坏的笑着。
灵可谓是他的第一个枕边人,又怎能不知晓他的意思,于是红着脸啐道:“什么有需求啊,米以为都跟你一样花心,再说了,我有说过他是男的么?”
“啊?”白玄惊呼了一下,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道:“百合?我去,这河神也太,也太,太销魂了吧。”说着还露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继续道:“虚凰假凤之事虽然不是正道,看你也不能歧视人家,对了那河神长得咋样?”
“这都什么啊。。”灵头疼的轻揉着额头,一阵无奈。
就在二人调笑之际,那几个面画鬼妆油彩的人,忽然一声大喝“河神迎亲喽。”
话落,只见所有人都拜服在地,原本平静的乌梢河上,忽然翻起波涛,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也随着翻涌的波涛暗了下来,只听“咔嚓”一声炸雷,那翻涌的波涛里忽然出现一个黑影,借着昏暗的光线,依稀可以辨别出这是一个巨大的头颅正逐渐靠近那顶色彩斑斓的花轿。
临近之际,那头颅张开血盆大口,吞天噬地一般一口将竹排上的花轿吞入口中,伴随着隐隐的雷声,一个闷沉的声音在云雾中响起“月末已至,还差一人,尔等这般失信与我,我看这清河县,也不必存在于世了。”说完,那黑影身后的波浪顿时猛涨,遮天蔽日。
跪在地上的清河县民,抖若筛糠,眼看着巨浪要落下来的时候,其中一个老者忽然站起身来,对着河神颤抖道:“河神爷爷息怒,息怒啊。我清河县人丁稀少,您老人家一月娶亲三人,我等实在无力啊。”
“哼”那河神冷哼一声,道:“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三日为先,祭祀之人要加倍,办不到,就等着长眠水底吧。”说完,黑云四散波涛平息,天空依旧晴朗,鸟语花香,仿佛那一切,都只是梦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