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手托着碧玉笛的小光子将玉笛一扔,冲上去道:“小王爷,你怎么了?”
玉笛啪地落在我的脚边,碎成了两截。而文奎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他清秀的面容已严重扭曲,显然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我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面如死灰道:“告诉我,这只是一场噩梦!”我浑身颤抖,哭道,“太医呢?太医在哪里?”我跑过去紧紧保住文奎,“奎儿,你一定要挺住!”文奎艰难地抬起眼皮,只痛苦地望了我一眼又闭上,他吐出的血将我华丽的衣裙染成一片殷红……
周遭纷扰的都是人声人影,是谁在大声嚷嚷,是谁将我与文奎分开。朱棣,他的神色冷峻,他在喊什么,我什么也听不见;阿圭牵着我衣角,焦急而絮絮地在说什么,我也听不见。还有大姊、永平公主、张昭,无数的人脸向我压来。我茫茫然,如一个人漂泊在雾气氤氲的一望无涯的海上,周围的一切都成了一团白影,雾蒙蒙的,怎么也看不清……
淑贞尖利的哭喊声似海上风暴中的闪电般划过:“文奎,你醒过来呀!贞母妃再不逼你了,你要骑竹马就骑竹马,你要抓虾子就抓虾子,你要摸鱼就摸鱼,你要掏蛐蛐就掏蛐蛐!贞母妃再不逼你背《三字经》了!不背了,不背了,都不背了!你醒过来呀!”
似乎是莺儿在拼命地摇着我,道:“夫人,您怎么了?您到底说句话呀!您不要吓奴婢,您可不能再出事了!”
好多人在哭,好多人在我眼前走动,我的脑筋还是很糊涂。我猛地扑向一个人,大哭道:“这不是真的!”
那个人也抱住我,道:“没事的,没事的。道衍大师医术高明,一定有办法救的!”
一道明黄色耀眼无比,那人是朱棣,他还在说着什么,周围涌过来好多人,好多张嘴一张一翕的,怎么那多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好繁乱呀,我的文奎,我的儿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