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云驭气,不借凭依,直上千丈高空,这是李渔平生第一次体会到飞行的感觉。
虽然作为一个曾经在现代文明中生活的地球人,李渔也在电视电影无数次的看到过从高空俯瞰大地的风景,但是那种体验,绝对没有今天自己直接不借助任何工具的飞行在高空中来的震撼和刺激。
小桥、流水、假山、亭台早已远去,看不清楚,而园林、山庄、渔村、山头、农田、城镇等等地面上的景物也在不断拔高的视野中变得盆景沙盘一般小巧精致。
雪女姐姐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李渔虽然与她一起在空中高速攀升,但是却感觉不到半点的罡风吹拂,只是那时不时靠近他们的一团团、一片片的云朵,被他们高速掠过的气流猛然撕扯成团团片片的棉絮的时候,才真正让李渔意识到他现在确实正在以一种极高的速度在空中飞行。
而当李渔随着雪女姐姐越飞越高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原来他现在身处的这片天地比他想象还要辽阔了无数倍。那园林山庄之前,烟波浩渺,波涛无尽的水面,李渔原本以为那仅仅只一个很大很大的湖泊而已,结果等升上了万丈高空,才赫然发现,那浩淼的水面延伸出去,一直到地平线的尽头,都看不到任何边际,这哪里是一个湖泊,分明一片横无际涯的海洋嘛!
并且在那面向大海的方向,正有一座高达万丈,形如卧虎的巍峨山岳,矗立在一望无际的天地之间。
从李渔所在的高空看去,这座形如卧虎的山峦,赫然是雄踞在一片河网纵横的水乡原野之上,不但平地而起,高大的不可思议,其卧虎的姿态更是形神兼备,那山峦上一道道山脉山脊、一道道溪流瀑布、一片片山林幽谷,恰似那猛虎的肌肤纹理。而且在蜷伏爪牙,横卧山野的虎首两侧,正有两处明汪汪的湖泊,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宛如一对猛虎的双眸一般,闪动着一种冰冷而又锐利的凶光。
与这座猛虎一样的山峦和那汪洋恣肆的大海想比,那个李渔原本以为原本很大很大,跨山越水,占地面积比故宫和颐和园加起来还要庞大的园林,在此刻看去,连江湖的一隅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沧海一粟,毫不起眼。
“这是何等雄壮辽阔的世界!”
骤然扶摇九天,看到天地的辽阔,李渔的心中不禁激荡起来,生出一种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天纵豪情。
只是李渔的这番天纵豪情根本没来得及维持多久,雪女姐姐的飞遁速度极快,他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这辽阔的天地,就见到雪女姐姐带着他如流星一般向着那虎形山峦中投去。
浮光掠影之间,李渔只堪堪看到一带连云山门、连绵孤峰,就眼前一花,来到了一个布满了无数石柱石碑的巨大广场之上。
“这是……”
刚刚落地站稳,李渔就忍不住询问自家姐姐,只是他的话刚刚开口,就为这一片碑林石林的巍峨肃穆的无形气氛所压制,想要问出的话顿时戛然而止。
这是一个无比庄严肃穆的所在,石碑矗立,碑林连绵。每一个石碑、石壁、石柱之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图形和文字,李渔虽然看清上面的具体内容,但是只看到那一个个舞剑小人的图形,就能立刻猜到这些石柱石碑石壁之上刻着的或许全部都是武学秘籍。
而此刻,在一座座石碑、石柱、石壁之后,正有一个个或老或幼,或道或俗,或身背重剑,或腰悬青锋的江湖中人,全神贯注,废寝忘食的专研着石碑上的剑术武学。
他们或是盘膝而坐、冥神苦思,或是喃喃而语、若有所得,或是手舞足蹈、指天画地,或是负手而立、微微颌首,或是闲庭信步、遍采众家。总之,这里汇聚了无数形形色色、老老少少的武林中人,他们几乎全部沉浸在武学世界中,对周遭的一切事情都充耳不闻,置之度外。
不过这里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却充斥着一种无形的威严,所有人一进入其中,都不禁心中肃然。
雪女姐姐降落之后,毫不停留,径直来着李渔走入碑林。
碑林之中寂静无声,李渔一走进去就赫然发现,这些石碑石壁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屏障,将一切杂音噪音都过滤开去,只留下一片恍如历史沉淀一般的厚重和肃静。
李渔和雪女姐姐的进入,除了少数几个正在碑林之间闲庭闲步的人之外,其他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而当那几个人看到进入的是李渔和他的雪女姐姐李清婷之后,也就微微颌首,然后就不再关注。
越过一座座石碑,绕过一道道石柱,穿过一条条石壁,李渔跟着雪女姐姐来到了这片石碑石林的最中央,哪里正有一座仿佛屏风一样的高大玉璧,矗立在一座圜丘祭台之上。
这一座玉璧大约有五丈左右高,玉润光洁,玲珑剔透,只是上面并无任何文字。李渔跟着雪女姐姐,刚刚走进圜丘祭台范围,就将见玉璧之上射下一道玲珑彩光,将二人一并摄入其中。
李渔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就发现自己闯入了一个无比混乱的战场之中,旌旗招展,杀声震天,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兵铁交鸣。
李渔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数道刀剑迎面招呼来,顿时眼前一黑,身体剧痛。
下一刻,李渔发现自己正处在闹市之中,四周灯火通明,游人如织,一派安乐祥和的节日气氛,然而李渔刚刚每走出两步,却发现周围的游人陡然一变,猛然从袖中怀中掏出一柄柄短剑利刃,狠狠的向李渔刺来!
再次眼前一黑,李渔赫然发现自己正站着一处山崖之上,对面正站着一个素衣白发,面容冰冷的剑客,显然他正在面临着一场生死决斗。
而这一次,同样在李渔刚刚发现自己的处境的同时,对手瞬间出剑,寒芒乍现,直刺李渔的眉心。
“哼!”
就在李渔准备好眼前再次一黑,转到下一个场景的时候。空中蓦然响起一声冷哼,刹那间,整个场景仿佛被打破的水面一般,泛起一阵涟漪,消失不见。
而就在这时,李渔才赫然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身处在一座无比恢弘的神殿之中。
空旷的大殿之中,除了李渔和他的雪女姐姐之外,只有一个长发披散形容模糊完全看不出形容年龄甚至性别身份的诡异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