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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变中生变

夜深人静,秦黛真躺在平日碧云躺的床上,薄被覆体,只觉阵阵冷意,心想:平日碧云是怎生挨下来的。这时月光透过纸糊的窗子,凄凄凉凉地洒在她床上,母亲的死和哥哥的失踪像一个巨大的谜团一样缠绕着她,只盼明日脱离秦府,自己说什么也要去雁荡山,只有在那里才能替妈妈报仇。

正当思绪烦乱之时,忽然听到院外有个沙哑的声音“呀”地大叫一声,似是遭受什么痛楚一般。心中大惊:这么晚谁还在外面?是刺杀妈妈的人吗?我该不该出去?

秦黛真起身,抹了些唾液把窗纸捅破了一个洞,见院子中月光皎洁,空无一人。她又惊又疑,这时突然有人在她背后的“心俞穴”重重一点,霎时间气血翻涌,胸口说不出的难受。她哥哥曾简略教她认穴点穴之术,却从未当真点她的穴。此时突然受人如此重击,顿时昏厥过去。

钟离轩跃上屋顶,此时残月当空,已近丑时。他伏低身体在屋顶上奔走巡视,身如轻燕般毫无声息,确认偌大院子中,并无人惊醒,这才放心。仔细回想刚刚那老妇的身形手法,却不能与江湖上任意一号人物联系起来。顿时疑窦丛生:这老妇在秦府中潜伏多日,多半是与自己为敌。这时突然想起宁蝉儿,这会儿在屋顶上东奔西走,怎地没见着她?教她在屋顶上好好守着,她又去了哪里?心中无奈,但想宁蝉儿武功高强,万一遇上了老妇,也尽可应付过来。自己现在劫走秦黛真和秦秉忠为宜。

待他推开秦黛真所在的侧房房门,不禁大吃一惊:见里面粗布薄被摊开在一侧,木床上竟然空无一人。他知宁蝉儿若是掳走秦黛真,必然会告知她,不会这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秦黛真武功低微,独自逃走必然会被自己发现。如此一来,必是那老妇所掳走。

正当此时,突然又听见一娇嫩女子“呀”的一声大叫,似是十分痛楚。他心念一闪:“是宁蝉儿!”随即想到:秦黛真必是老妇劫走,如此去而复回,定是来劫走秦秉忠。他稍一犹豫,立刻往秦秉忠所在房屋奔去。不多时,果然见黑影一闪,抢在自己前面。钟离轩暗骂:“老贼婆子腿脚恁的伶俐!”发足力追,那老妇显然已觉察到了他,回头冲他咧嘴一笑,这一笑险些把钟离轩吓得魂飞天外。但见那老婆子一对倒三角眼如椎如炬,鼻掀嘴翻,头发如百蛇吐信般杀气腾腾。其实那老妇只是丑,然而此时月光惨淡地照在她脸上,她又这般回眸一笑,着实可怖可畏。

钟离轩随即镇定,更确定此人必是一大敌人。心中立起杀机。冲足向前,但他一快,老妇却似比他快不知多少倍,倏快倏慢,忽左忽右,似是戏弄他一般。钟离轩使劲全力竟然追其不上,心头火起,“嗤嗤嗤”三声,三把飞刀如箭般同时向她头部、背部,小腿飞刺而去,预计这老妇就算两只手接的住飞刀,剩下一把刺向小腿的无论如何也要射中。他怒气冲冲,这三把飞刀使得力道极大,恨不得将老妇洞穿。

老妇却不回头,更不闪躲,身形向前猛窜,速度之快,宛如鬼魅。那三把飞刀离她越来越远,力尽而坠。老妇轻轻巧巧地转过一个弯,向秦秉忠住房奔去。

钟离轩此时转怒为惊:“江湖上竟有此等高人!”心中不禁添了三分敬畏,然杀机丝毫不减。他跃上房顶,飞檐走壁,抄近道往秦秉忠处奔去。

待他奔到了秦秉忠所在院中,见那老妇负一麻袋奔出,钟离轩暗惊:“秦秉忠这么快就被料理了!”心中大急,立刻追去。

老妇初时奔跑依然是一般的追如流星,快如闪电。转眼已出秦府。但背上的包袱似是个不小的拖累。渐渐地老妇的步伐越来越慢,钟离轩料她她年纪大,不比年轻时体力长久,于是用尽全力相追,速度几可与老妇齐平。夜色朦胧,两人在城中一前一后奔驰。钟离轩眼见离老妇越来越近,那老妇向后一挥手,似是向他发射暗器。钟离轩大惊,脚步一顿。那老妇趁机窜出数百米。钟离轩方知是诈,复又拼尽全力追上。老妇突然转身,放下了背上的麻袋。钟离轩一惊,难道她力气不足,自行放弃?老妇却伸手入怀,随即双手大张,数十根绣花针向他刺来。

钟离轩但觉眼前银光闪闪,向左一窜力图避过。但他长跑之后力气耗尽,终究没能避过,两枚绣花针一根刺入前胸,一根刺中了左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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