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处安,还有林炙是在幼儿园就认识的,也是有过家家当过妈的情分的。到了小学,我和他俩不同班,却是依旧打打闹闹,也是在小学,我们又认识了梁聿,都是气场相同的人,到能轻易走到一起。初中可算分到了同班,四个人玩玩闹闹又三年,我妈常说我周围阳气太重,染的我像个小子。初中开始玩散了心,报考高中时一块讨论了好久,终于一起填了相同的志愿,上了个不上不下的学校。其实当时即使不在一个学校,通讯也方便的很,只不过我们想,这么多年的传统,怎么能破了。
我们一向如此,怀着小小的执念做事,人情冷暖,也抵不过我们嘴角的阳光。
这十几年,我们的情谊坚不可摧,都说一起长大的人,各个方面都相像得很,我们也是有相同点,——一样不惧世事,一样放荡不羁。潇潇洒洒在青春里描了这么这么一笔,没心没肺的过了最轻松的十几年。在我心里,情愫什么的,大抵是早已经萌了芽,只不过这情谊实在难能可贵,我终究还是胆小的人,不敢用这个打赌。所有的感情都是在高中来的,除了处安,他是定不下来的性子。
林炙有过一个女朋友,我们同班,每天在一起甜腻的很,说实话,我也不是大度的人,看着只觉得堵心。他们交往之后两周,我答应了一个同学的追求,他是那种丢到人群里找不出的人,没有处安的潇洒,没有梁聿的气质,更没有林炙的气场。这时作为男友,倒也算合适。只不过我能听见我笑声背后,裂了道缝。从前以为的青梅竹马,便会一生一世一双人,现下想想真是个高中年纪可说出来的话。即便是如此,我看着他对着那姑娘说出这话,心里还是颤了颤。
梁聿是在高中的最后一年认识了和林炙同班的杨安琼,算是一见钟情,两人轰轰烈烈就在一起了。在他俩在一起之前,杨安琼曾一度和我关系不错,但后来出了问题,在我看来,是大矛盾。我那时是最为招欠的时候,和男生闹多了,逗起来越来越没节制。那天我玩心又起,去找林炙扯闲天,看着杨安琼虽说话不多,确也是大大咧咧的人,心里恶作剧的因子又开始泛滥。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省油的灯,可这次林炙也觉得我做的过了。我把杨安琼的sim卡从手机上卸下来,放到了她包里放卫生用品的侧兜里。等她回来,急得不行,最后我和她讲是我的恶作剧,她脸直接阴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在脸上挨巴掌。
“何沫烟,我忍你够久了,早就想给你这巴掌。”我能看见她眼睛里的我的倒影,僵僵站在那,脑子里想的是若她忍我这么久,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当时他们班只有我们几个,我受了打,第一反应是看向林炙,他坐在女朋友旁边,没注意到我,也没动。后来我向他说,那天我第一次被打,他说,你被打了?这都是后话。
我逃似的离开了学校,没回班拿背包,也没叫上人陪。我们的学校附近是全市最热闹的街区,我用了一下午,一块一块砖的走。我想为什么杨安琼这么想我,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想为什么林炙对那女孩付出这么多,想我到底还有没有份量。走到天黑,大城市的夜永远比白天喧闹。我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被自己留在了教室。我妈一定知道我现下没事,她最了解我,我也就安心了。我那天在街上待到了凌晨,一大片街区也算得上人声鼎沸,我听着欢闹声起,看着狂欢的人散场。好在我口袋里带着钱包,到哪呆呆不至于因为不买东西被赶出来。我不知道当时有没有人找我,我只想逃。